方芷一惊,连忙想要去拉沈南意的手,这才看见沈南意的手掌泛着青黑,上面还有三个冒着血珠的小洞。
“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南意吐出一口黑血来,“江汣慈身上还藏有东西,我一时大意了。”
方芷紧皱着眉头,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沈南意还是打败了江汣慈那么一个高傲的人,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江汣慈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才会变成刚才那副颓废的模样。
他和沈南意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沟壑,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江汣慈拼命的想要战胜沈南意,似乎是想要借此证明着什么,但是突然发现,沈南意和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刚发现的时候或许是震惊,不肯相信的,甚至是陷入自我欺骗的癫狂之中。
最后被打败之后才会回头嘲笑自己的无知。
方芷将沈南意搀扶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开始往回走,“没关系的,我们现在就回去,你坚持一下真快就会没事儿了。”
沈南意的意识似乎有些不清醒了,但还是支撑着靠近方芷,在她的耳边吐出一句温热的话来。
“阿芷,我赢了,没有让你丢脸。”
方芷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只是眼眶却是不自觉的红润了起来,“你们两个其实也差不多嘛,又菜又爱玩,都是两个孩子心性的人罢了。”
第164章 不守规矩的有趣之人
沈南意很重,虽然还有一些意识,但是方芷也还是难以拽住沈南意前行。
好在见沈南意和方芷长时间没有回来,龙川和竹幽解决完郑侯爷安排的杀手之后便是掉头过来,又正好看见了满身惨兮兮的浔王江汣慈,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正好在半道上遇到了两人。
回到太傅府,方芷有些无奈的为沈南意处理着胸前的伤口,“没想到江汣慈还是这般的心狠手辣,竹棍也能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沈南意突然闷哼一声,似乎是在埋怨方芷的力度太大了,他轻轻的抓住了方芷拿着药瓶的手腕,“阿芷,很疼的。”
“现在知道疼了?”
沈南意的面色有些惨白,刚才专门请了大夫来清了体内的毒,这毒格外的猛,那大夫在沈南意的吩咐下下的药也格外的猛,因此沈南意的身体如今极度虚弱。
他委屈巴巴的抓着方芷的手不愿意松开,“可是分明是你要我和江汣慈那厮打架的,他可是浔王,我又不能真的伤了他,他倒好,招招阴狠,生怕我死不了。”
他哼哼唧唧的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方芷的肩头,“要不是因为我真的厉害,不然我就真的死在他手里了。”
方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这件事的确是自己的错。
她只好发轻了声音慢慢的安抚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儿的。”
可是沈南意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脑袋抬起来,他反而贪恋的在方芷的脖颈处蹭了蹭,“阿芷,我好疼啊。”
方芷将手中的伤药放到了一边,有些无奈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发丝,“刚才大夫给你解毒的时候你就应该让他给你上药的,何必让我来,我下手又没轻没重的。”
“不,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来为我上药。”
方芷轻笑了一声,忽然问道:“江汣慈,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沈南意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你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方芷抿了抿唇,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自己的感受,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方芷觉得江汣慈是纯粹的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好像不一样了。
江汣慈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一个方芷怎么也看不透的人。
沈南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倒起了茶水来,他轻轻的将茶杯推到了方芷的跟前。
因为解毒,沈南意其实上半身并没有穿什么衣物,现在那条可怖的伤口也做出了良好的处理,只是空气里还有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随意的将肩上的里衣轻轻的往上拉了拉,有些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的景色,“江汣慈,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方芷的眼中一亮,似乎是来了兴趣,“我以为你很讨厌他。”
如果沈南意也觉得江汣慈很有趣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沈南意也觉得江汣慈并不是那么普通的人?
“我的确很讨厌他,江汣慈这个不守规矩,肆意妄为,在这个京都,不守规矩的人总是让人讨厌的,因为他的举动让守规矩的人成了一个笑话。”
“可是你刚才还说他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沈南意忽然笑了笑,“但是正是因为他的不守规矩,所以才会觉得格外的有意思,比起那些守规矩的,他这个不守规矩的心思反而更好猜。”
方芷撑着自己的脸看着沈南意,忽然提出了自己的假设,“如果,如果不是敌对的双方,如果不是在这个诡谲的朝堂,你们会成为朋友吗?”
方芷是这样问沈南意的,却也是在心里这么问自己的,如果换一个场景,自己会和江汣慈那样的人成为朋友么?
沈南意摇了摇头,“不会,就算不是在敌对的两个阵营,也不是在朝堂上,我和他也不会成为朋友。”
可是方芷的答案和沈南意却是不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方芷其实挺想可江汣慈成为朋友的。
只是很可惜,这辈子只要他们还在敌对着,他们就不会成为所谓的朋友。
或许在彼此交战的时候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但是也没有办法做到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交谈,更不要说有一天会坐下来喝酒聊天了。
将脑海里杂乱的东西甩了出去,方芷继续问道:“既然这么不守规矩,为什么圣人从未责怪过他?甚至可以说是纵容包庇?”
沈南意笑眯眯的看着方芷,他忽然觉得现在的方芷和以前的样子产生了很大的出入,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他伸出手轻轻点了点方芷的额间,“大抵是因为当年的某件事吧。”
“嗯?”
“之前便是和你说过的,江汣慈是皇子夺嫡中唯一留下的年纪最小的皇子,也不是因为圣人心慈手软,而是因为这江汣慈是圣人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