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想?到这?么个办法啊?”江协的失望溢于言表,但这?也确实算个法子?。
一个人逃出去报信,总好过两人一起被关押。
他?抬眼瞧了瞧,勉为其难道?:“兴许有那么一点可?能?……可?你怎么上去?”
“用绳子?。”骆心词道?,“踩着棺材,将麻绳抛到窗棱上栓紧,再抓着麻绳借力攀爬,只要?不弄出声响惊动外面的人,就能?顺利出去。”
江协看看她纤细的身板,对这?法子?是否可?行抱有怀疑。
“就算你能?顺利爬出去,荒郊野外,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寻到回城的路?万一半路被逮住,或者遇上歹人……”
“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骆心词笑着说道?,“说实话,以?前有一段时间,你让我觉得畏惧,现在我才明白,其实只是因为我与你的处境不同。倘若我生在你所处的环境中,像你那样长大,形势所迫,或许我会?与你一样。”
江协不太?明白她这?段内心剖析,骆心词也没有解释。
她站在从狭窄窗口照射过来的月光底下,双目晶莹,写满真?诚与认真?,“我比不得明于鹤,能?在九死一生的情况里救下你,可?是殿下,我与他?朝夕相处那么久,多少学到了一些。殿下,你信我。”
江协与她对视片刻,终是点了头。
两人悄悄准备起来。
子?夜过半,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守着废弃棺材铺子?的瞿岭倏然站起,带着人快速打开锁着的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夜风从窗口穿过,拂动了悬挂在上面的一截艳丽衣裳,而那块被窗口夹住的衣裳下方,正悬挂着一根麻绳。
再下方,是抓着麻绳的江协。
看见门板被打开,江协朝着狭窄窗口嘶声大喊:“快跑!”
瞿岭当即命令道?:“留下四人看守,其余的随我去抓人!”
守卫手脚麻利,抓紧佩刀退出,刀鞘碰撞声与沉重的脚步声,听得人后背发寒。
江协无?法想?象骆心词在这?凄清的荒野中被抓到,会?是什么下场!
他?仰着脖子?,朝外继续大喊:“快跑!他?们追你去了,快跑”
一共就两个保命符,看起来都?身娇肉贵,被一群壮汉守着,竟然还能?无?声无?息逃走一个。留守的几?人十分气愤,其中一人命令道?:“把他?绑起来!”
立即有两个壮汉朝江协走去,江协连忙退至一口棺材后。
棺材铺中没有明灯,除了狭窄窗口透漏出的月光,就只有门外的火堆能?照亮一小块地方,其余区域,均被阴森棺材遮挡,融在黑暗之中。
两壮汉追着江协隐入黑暗,看见移动着的朦胧人影,大喊一声就往前扑去。
黑暗中只顾着抓人,两壮汉都?没注意脚下,快速移动时小腿被绳索一绊,二人接连扑倒。
下一瞬,两道?人影从隐蔽处扑来,重物撞击声与壮汉的惨叫声交杂着响起。
事情发生得太?快,转变得太?突然,守在外面的两人一个去取绑人的绳索,一个只是拨了下火堆,听见同伴的惨叫,急忙回到屋中,却只看见破旧棺材的幢幢阴影后,一道?人影矗立着。
“怎么回事?”
除了那个人影僵硬地动了动之外,屋中没有任何声音。
这?画面有些诡异,两壮汉对视一眼,一个拔了刀,横刀在手,缓步往前,另一个返身,拾起一个火把。
火光宛若江涛,顺着地板蔓延,从漆黑的棺木上爬过,照亮了那个矗立着的“人影”。
然而那并非江协,而是一个被悬挂在房梁上的卷起的裹尸草席。
“他?娘的!”
拿着火把的守卫骂了句脏话,快步绕开棺木向着假人走来,还没靠近,就见前方,两个同伙倒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
这?人有些慌神,急忙向前,忽地小腿被绊了一下。
低头一看,见小腿处横着一根绷紧的绳索,顿时明白同伴是怎么遇害的了。
“当心!那小兔崽子?设了陷阱!”提醒过同伴,这?人举着火把四下搜寻江协的身影,顺着地上的血迹绕到另一个棺木旁,向着对侧张望,见另一侧同样空荡荡的,根本看不见江协的人影。
正疑惑人躲去了哪里,“砰”的一声,门口处传来声响。
守卫举着火把看去,方看清是一块搬砖被抛了出去,背后的棺木中突然从侧面钻出一个人影,高举着砖块,朝着他?后脑重重砸了下去。
“咚!”
守卫倒下,火把熄灭,屋中再次陷入黑暗。
到此时,仅剩下一名守卫。
守卫警惕地环顾屋中,怒喝道?:“不想?死就安分些,再敢装神弄鬼,信不信我砍了你!”
一声爆喝之后,只见黑暗中,有三道?人影缓缓升起。
三道?。
明明只有江协一人,却冒出三个人影。
守卫头皮一麻,脚步不听使唤地往后退去。
恰巧又一阵风吹来,从狭窄窗口扑向敞开的房门,带得老旧的木板门发出吱呀声音,在这?诡异的情景里,好似有更多灵异尸身蠢蠢欲动地想?从棺材中爬出。
一共四个守卫,三个不知死活,唯一存活的这?个吓得冷汗直流,又退了一步,转身跑了出去。
守卫离开后,两道?人影快速跑出房门,正是骆心词与江协。
两人衣裳脏污,苍白的脸上沾了血,在月光下捂着心口剧烈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