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一早就在心里做下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决定,萧肆是绝对不会在那种场合喝那么多酒的。
只是因为当着姜晚音的面,那些话只能接着能让人大脑冲动的酒劲儿说出口。
萧肆当众说,姜晚音是他的女朋友,姜晚音绝对想不到,那是萧肆这几天想了多久的话。
这话太简单了,简单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话的意思。
但正是因为简单,在姜晚音刚才询问自己的时候,萧肆却露了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来回答。
因为看姜晚音的意思,好像对萧肆这样擅自做主张的行为并不赞同。
萧肆头疼的厉害,没心思去想姜晚音到底是不赞同他刚才的意气用事,还是不赞同自己不经过对方同意就擅自绑定二人的关系。
头痛的时候不应该多想,要让大脑休息,才能让这种折磨人的痛苦缓解,但萧肆总控制不住的去想,姜晚音到底有没有在生气。
这个女人,生起气来很不明显,总擅长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却又能轻而易举的让他着迷。
刚才低着头的时候,萧肆脑海里划过了无数种念头,每一种的意思都大差不差。
趁着四下无人,此时安静,他想向姜晚音袒露自己的真实心意。
然而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口,无数次的欲言又止和目光闪烁全都挡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下,恰好姜晚音也一直没有看他,所以这一切他没有任何机会说出口。
第289章 原来你住这儿
冷静了一会儿后,萧肆总算能平复心情抬起头,而此刻他望着姜晚音的眼神终于眷恋之外覆上了一层清醒时该有的愧疚。
他为了自己的私心,连累了姜晚音跟自己一起承受这一切。
“抱歉。”萧肆忽然开口。
姜晚音大概是猜到了对方道歉的原因,但她并不在意这些,而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冷静询问:“听你刚才的意思,难道萧爷爷在医院里,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她想了想,萧肆并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因此如果萧凛进医院抢救的消息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唯一的可能就在于这个消息的真假上了。
果不其然,萧肆再次冷笑一声,说:“他就喜欢进抢救室里,不用管他,让他在里面待着就行。”
姜晚音总算是明白了,转过头来眼神诧异:“他装的?”
她的话得到了萧肆肯定的点头。
这下轮到姜晚音冷笑了,她竟然没想到萧凛这样看起来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长辈,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装晕倒。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了萧凛此举的真实用意。
如果萧凛装做被萧肆气出了好歹,那么媒体一定会讨伐萧肆,为曾经苦心栽培萧肆的萧凛而打抱不平,到时候所有的利益都会流向萧家的股份。
要么,萧肆只能承受媒体和网络的道德批判,要么,萧肆为了三洲的日后发展就必须向萧凛低头认错。
可不管哪一样,都是萧凛得利,毕竟萧肆如果真心道歉,萧凛除了借机提要求外,还能在外营造一副宽容大度、爱惜孙子的爷爷形象。
此等心机,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来的。
姜晚音内心啧啧称奇,让她震惊的不是萧凛的精妙手段,而是萧凛竟然会对自己的亲孙子使这种心机。
之前关于萧家人各自为营的冷血,她只是听说,而今晚,她算是见识了个彻底。
恶心间,姜晚音忽然听到萧肆说:“今夜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处理这些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星华被今夜的事情牵连到。”
萧肆说这话的时候直起了腰,似乎是头疼得到了缓解,坐在沙发上挺直脊背的样子和这些宽慰人的话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安全又可靠。
可只有姜晚音心里清楚,萧肆必须要做到可靠,因为他无论什么事都只能一个人独自去扛。
“好,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姜晚音说着就要起身,但刚站起来,她就突然意识到,现在的萧肆可是在自己真正的家里,不是之前那个自己为了不让对方知道住址而说出来的另一处房产。
这明摆着的欺骗行为,就算萧肆现在头脑不清醒,也该意识得到。
有些心虚的姜晚音下意识的回头朝沙发上的萧肆瞥了一眼,竟跟对方的视线隔空撞在了一起。
“晚音,原来我们住的好近啊。”萧肆抬头看着她,因为喝过酒的缘故,以往冷清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色,他此刻眼里和嘴角都含着浅浅笑意,不知是揶揄调侃还是另一种意味深长。
但唯一清晰的,还是他那层锐利的、透着浓浓审视和探究意味的眼神。
其中的情绪浓重到姜晚音只是看了一眼就难以再直视下去,她借口说:“我的房子很多,经常会换着住。而且这座房子,从来没有别的男人进来过,你是一个在这里留宿的。”
她解释完,就匆匆离去,留萧肆独自坐在原地,深深的回味着她刚才的话。
第一个在这里留宿的男人......
萧肆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后,忽然笑了声,姜晚音又何尝不是在他那里留宿的第一个女人?
虽然说起来像是鸡蛋里挑骨头,但这怎么不算是两人在彼此间的特殊之处?
这总算是在混乱的今夜唯一一个值得他心情愉悦的地方。
心情舒缓后,萧肆拿起了静音的手机,打开后上面是无数个弹窗消息和未接来电。
只是一眼,就让他内心无比烦躁。
他在里面挑了挑,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联系人里终于找到了一个是真心实意表示关心和担忧的人。
“喂?”
温柏舟接到萧肆的回拨电话时被电话里属于萧肆的那一声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连忙询问:“萧肆你没事吧?我听说今夜的事情了,你爷爷他......现在刚抢救完,你现在在哪儿?”
“刚抢救完?”萧肆声音讥嘲,眼露寒光:“我以为他会直接在手术台上下不来,原来还是留了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