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的气氛由此安静下来几分。
夏乐知这时有意岔开话题来缓解尴尬,“你退烧了吗?”
沈斯南又靠回了椅子上,语气淡了淡:“我自己的体温,不太能感觉出来。”
说完,他似刻意偏过头睨她,静默几秒后,突然抬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腕,不由分说地贴在了自己额前:“你帮我摸摸。”
这一刻夏乐知的胳膊连带着半个身子都在发僵,掌心下的热感似乎在随着她体内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就这么拉着她的手,面对面离得很近很近。
夏乐知屏着呼吸,故作镇定地感受着他的体温,然后如逃离一般收回了手,不自觉收拢指尖,“好、好像还有点热。”
她觉得自己比他还热,手心都沁出了汗意。
沈斯南似是不在意地“哦”了一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嘴角还在微微上扬着,只说:“等下回去再喝点药。”
Chapter52 丧事
后来第二瓶药水打到一半,许蓉音赶了过来。
了解到沈斯南目前好转的身体情况,她担忧的心才放松下来。
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挺晚了,九点多钟,路上行人稀少。
三人在路边上了回家的网约车,许蓉音坐在副驾驶,沈斯南和夏乐知坐在后面。
这期间,沈斯南接了通电话。
夏乐知在他旁边坐着,逼仄车内比较静,她隐隐约约能听到电话里传出的男音,但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
几乎全程都是电话里的人在讲话,挂断电话前,她只听到沈斯南说了一句“行,知道了,我会过去。”
他说这话时带着点沉重的语调,不仅夏乐知,就连许蓉音也察觉了出来,下意识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看到男人那张突然凝重起来的脸,许蓉音隐隐觉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便忍不住询问出声:“斯南啊,怎么了这是?”
沈斯南按了按眉心,长呼一口气,“一位朋友家的长辈去世了,让我过去参加丧礼。”
刚才是韩铭打来的电话,韩父逝于两天前,也就是沈斯南送夏乐知到江城的那天。
在普天同庆的团聚节日里,韩家却在遭遇亲人离世的悲痛,难免让人跟着难过。
许蓉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沉沉叹息一声,“唉,这种事还是节哀吧。”
沈斯南望了眼窗外的夜景,似乎是在做打算,而后又开口:“丧礼定在后天,我明天一早开车回去,能赶到。”
闻言,夏乐知沉顿了下,担忧目光看向他,“那你身体......能开这么久的车吗?”
他还在发烧来着,虽然挂了针身体好转了许多,但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再难受起来。
“不碍事。”无论如何,在丧礼这种事上,沈斯南作为好友,肯定是要回去参加的。
车停在了目的地,三人止住这一话题下了车。
回到家里,许蓉音还在想着沈斯南明早要走的事,一时也跟着放心不下他的身体。
这要是万一路上在出点什么事,到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后来洗漱完上了床,许蓉音靠着床头,左思右想一番,最终决定对夏乐知说道:“要不明天你跟着斯南一起回?万一他身体不舒服,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此时的夏乐知也刚好在考虑这件事,听到亲妈这样说,犹豫起来,“那我跟他回到京市后,可能就没法再回来了。”
如果是年前还好,尽管抢不到车票,但最起码还有从京市回江城的私家车,可到了年后,大家聚完就该回去了,江城的车肯定不太好找。
许蓉音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回来,叹息一声:“到时候再看吧,有车就回,没有车......要不就在那待着吧。”
好不容易才回趟家的夏乐知多有不舍,这才在家待了两天就又要走了。
她搂住许蓉音的腰,脑袋靠在颈窝处,心情多少有些沉闷,但一时又想不到别的好办法。
隔日天还没亮,许蓉音就开始收拾东西。
江城这边的特产被她大包小包装了很多,还有备置的一些年货也给装了起来,想让沈斯南带回去给周竹君夫妇吃。
沈斯南起床时头还有些昏沉沉的,浑身是能感觉出的没力气,摸了摸额头,不出意料地没退烧。
一出门就看到沙发桌那边放了好大一堆的不知名东西,恰好许蓉音注意到动静扭头看过来,问道:“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起来上个厕所。”沈斯南望着她还在收拾东西,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这是在收拾什么?”
许蓉音闻言,笑意盈盈地说:“这些大都是江城特产,在外地买不到,网上卖的那些也不正宗,你给你爸妈带回去吃。”
其实东西都不贵,可怎么说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但沈斯南想到家里周同志那张总挑食的嘴,感觉纯属是浪费了这些,“您不用拿,估计我妈她吃不了,还是留着你们吃。”
“拿着拿着。”许蓉音还在往袋子里塞,忙不上回头,“你妈不吃就给你爸,都尝尝鲜,吃不完就扔掉。”
沈斯南见她这阵仗,恨不得能把袋子塞烂,他感觉再推搡下去应该也无济于事,干脆就应了下来。
在后来的饭桌上,沈斯南得知了母女二人临时做的决定,一时觉得有些不合适。
他放下筷子,看夏乐知一眼,缓声:“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真不碍事,初初不用跟着我回去。”
夏乐知想接话,却被母上大人率先一步:“还是让她跟你回去吧,你这又是发烧又是肠炎,还在吃药呢,路程那么远,没个人照顾真不行。”
话落,夏乐知赞同点头,附和着:“对,要开一天车呢,你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况且开车也不是个轻松活,我还是跟着你比较好。”
沈斯南:“你才回江城就要走?假期还长,打算回去一个人在公寓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