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一票难求,抢到的机率很小,不过我提前联系好了回江城的私家车,已经交了定金,也跟他说好了,到时候如果能抢到票就算了,抢不到票就坐他的车回去。”

沈斯南闻言,侧目看她一眼,“你一个小姑娘坐私家车能安全?”

坐这种车连个保障都没有,车上的人她也不认识,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连现在正规平台的网约车还会发生危险事件,网上常常有新闻报道女孩子被司机带到野外杀害,又是分尸又是荒埋,残忍程度根本不亚于惊悚片。

夏乐知不是没想到这一点,但也是被情势所迫,但凡能有一点回江城的办法,都不会选择坐这种车。

担心的同时,她同样也是抱有侥幸心理的,想着也不可能每个司机都是那样残忍的吧?大多数都是正常人,这种事发生在极少数。

可沈斯南并不这样想,事情只要发生一次,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夏乐知抠了抠搁放在腿上的外套,小声说:“好不容易能回江城,我不想因为抢不到票就一直在这边待着。”

转眼在京市待了半年,虽然也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但在大多时间里,她还是很想爸爸妈妈,想家里的猫,想江城的特产味道,想自己的大软床。

沈斯南静默着没说话,似在沉思,片刻后才缓声动唇:“这事到时候在看,放了假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做打算。”

夏乐知看向他沉静英朗的侧脸,懵然应下:“嗯好。”

话题过后,车内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直到良久,男音再起:“你跟那位学长来往很多?”

夏乐知一愣,眨眨眼,如实回答:“不是很多,在学校见了面就打招呼说说话。”

“经常见面?”

夏乐知一直都是愣怔的,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些,只以为是在关心自己,很认真回想了下,“偶尔吧。”

其实她也说不出来是偶尔还是经常,反正总时不时的在学校各大角落里遇到舟放,甚至有段时间遇见,舟放还会送她东西,早饭便当连送了一周,还有一次送的是毛笔。

舟放说便当是他姐做的,他不乐意吃,所以辛苦她帮忙解决掉。

她有几次都不愿意要,但乔伊总大大咧咧的接到手中,每次都是乔伊回班级里给吃了。

送的那支毛笔也是,百般的推辞不收,但舟放往她怀里一扔就跑掉了。

毛笔是用料比较贵重的狼毫,她觉得自己不能平白无故拿别人的东西,后来就托人把这支毛笔给还了回去。

沈斯南听到她这样答,今晚绷着的情绪终于缓下来一点点,低声“嗯”了一句。

到了公寓,夏乐知下车,在路边和沈斯南做了分别。

平静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下个周五,班级群里的通知下来了喜迎四周长假!

夏乐知激动的在当晚就把这份喜悦分享给了爸妈,但一想到自己没抢着票,又有些败了兴致。

无奈之下,她给之前约定好的车主打了个电话询问出发时间,后来又想到什么,便给沈斯南发信息说了一声放假的事。

可能是傍晚已经下了班,他回信息的速度很快,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夏乐知回复:「车主说一周后出发。」

沈斯南:「年底走?」

夏乐知:「嗯,他说要忙工作的事情,等公司放年假才能走。」

回完这句话,手机安静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来了信息。

夏乐知在床上躺着,点开来看。

「跟他说不坐了,我开车送你回江城。」

看清上面的内容,夏乐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京市距离江城有一千多公里,开车要差不多十五个小时,而且还是在年底这种众多游子归乡的日子里,高速说不定会堵车,他这么一来一回,可能就要用上整整两天时间。

开车可不是个轻松活,又费精力又费身体。

夏乐知光是想想就觉得十分不妥,哪能这么麻烦他。

她从床上坐起来,在手机屏幕上噼里啪啦打字:「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一个人回去没事的!」

等了几秒,又来了信息,「听我的,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收拾行李。」

“......”夏乐知盯着手机屏幕犹豫不决,干脆给他拨去电话。

那头接通后,她喊了人,开门见山:“还是不要你送了,我都已经跟车主确定下来了,你那么忙,真的不用麻烦你。”

“我不忙。”沈斯南语调淡淡的,听起来有几分散漫:“年底挺闲的,没什么工作。”

一年忙到头,也就趁着过年才能放松放松,夏乐知说:“那、那你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就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吧。”

“在哪放松不是放松?开车送你一趟又不是什么累人的事。”

夏乐知呼吸梗了下,“十几个小时其实也挺累的,要是顺路我就坐了,但是还不至于麻烦你特意为了送我开车跑一趟。”

可男人却语气坚决:“说了送你就送你,改天我过去接你。”

“......”

夏乐知还想再坚持一下,却又听见男人语重心长道:“你万一出了事怎么办?这个担子我怎么能揽得下来?怎么跟许阿姨交代?该做的决定你可以做,不该做的是不是也能听我的一点?”

她突然无言以对。

他的这些顾虑不无道理,说到底,在江城这边有很多事都不得不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