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耀林也没想计较,他在局里的风评一直很好。他挠了挠头,说:“我家那边......我还要照顾刁昐,局里这边就又要你多忙了,等结案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副队长结结巴巴,应了。
姚耀林拍拍他的肩,忙不迭走了。
姚耀林赶到医院的时候刁昐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人正挂着腿躺在病床上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地看,医生在一旁嘱咐着什么。
见姚耀林进来,医生转过去问他:“病人家属?”
姚耀林愣了一下才应:“啊,是。”
医生:“病人的腿需要每天换药,这个我们护士会帮忙,大概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日常照顾是你自己来还是请护工?如果请护工的话医院有推荐,如果自己来的话记得洗澡之类的伤口不要沾水。”
姚耀林愣愣的:“啊,啊,那啥,我自己来吧。”
“行,那就这样,一会儿还会有护士过来帮病人打针。”医生交代完就离开了。
姚耀林愣在原地好久没动静,刁昐嘴角噙着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说:“家属,这回轮到你了。”
姚耀林回神,握住他的手,拖了把椅子在他床边坐下,说:“什么轮到我了?”
刁昐笑,用气音一字一顿地说:“帮我洗澡。”
姚耀林瞬间脸红。
刁昐笑他:“脸红什么啊?我都帮你洗了那么多次了,礼尚往来啊。”
姚耀林被他搞得窘迫无比,直到来打针的护士进来了才拯救了他。
打完针,刁昐躺在病床上说:“困了。”
“打的药里好像有助眠成分。”姚耀林说,“我帮你把床调低点?”
“嗯。”刁昐应。
姚耀林走到床尾,把病床调到合适的高度后回到病床前坐着,说:“睡吧,我帮你看着点滴。”
刁昐点了点头,正要闭眼,突然说:“牵着我。”
姚耀林有点诧异,刁昐怎么受个伤还变得更粘人了呢?不过他也挺受用,依言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睡吧,我在呢。”
刁昐眯着眼笑了一下,说:“没你陪着我我都睡不好。在那个厂子里面的时候我一直睡不着。”
他就吹吧,睡得最香的就是他。
但是姚耀林不知道啊,当了真,心疼得呦,微微俯身在刁昐手背上印上一个吻,说:“睡吧,我在。”
于是刁昐心安理得地睡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的时候针已经拔掉了,床边除了姚耀林,还有另一个警员。刁昐看着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副队长。
刁昐坐起来,姚耀林适时地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他问副队长:“录口供?”
副队长看了一眼姚耀林,才说:“是,现在......方便吗?”
刁昐了然:“啊,就在医院可以吗?”
“可以。”副队长见刁昐同意了就把等在门外的两个记录员叫了进来,自己和姚耀林出去等着。
姚耀林:“我记得录口供不用避嫌吧?”
副队长苦着脸说:“我的队长哎,您也不用这么担心您……夫人吧,咱又不会害他。有好几个权限被局长给我了你知道吗?”
姚耀林作为刑侦队长有一些特殊的权限,例如公安内网登入和队伍指挥自主权以及与其他队伍接洽的自主权。局长把这些权力给了副队长,就有分姚耀林权力的意思;不过分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权力,之前副队长也一直在代理,这次正式授权,也有警示姚耀林的意思,让他收收心。
不过姚耀林似乎并不当回事。
副队长开玩笑说:“你不会真的打算退休吧?”
姚耀林沉默了一下,似乎真的有考虑过转到其他风险更小的部门。不过他还是回答副队长说:“没有。”
副队长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说真的,突然让我挑大梁我还真不一定挑得动。”
姚耀林微微笑了一下,身后的门就开了。记录员对姚耀林说:“姚队,笔录做好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您想退休?”
姚耀林挑眉。
记录员笑说:“您可不能退休啊,我们局的女同志都靠您留着呢,您走了我们广大单身男同胞的眼福可就没了。”
副队长闻言虎躯一震,在姚耀林身后指手画脚疯狂暗示,但是记录员没有get到。只不过姚耀林也没放在心上,笑骂:“去你的。”
记录员也笑,说:“那姚队我们就先走了,您好好照顾您朋友。”
副队长忍不住了上前拉着他走:“赶快走吧我的祖宗!”
姚耀林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回到病房,刁昐有些严肃地问他:“你要退休?”
“啊?别听他们瞎说。”姚耀林笑着说。
刁昐还是很严肃,说:“但是你对局里的事情确实没有那么上心了。”
姚耀林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摩挲着刁昐的手,说:“我确实有想过调去其他部门。其他……更安全的部门。”
刁昐有些惊讶,看着他沉默了好久,说:“姚耀林,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懦夫呢。”
姚耀林一惊,辩解道:“我就是这么想想,我还没做呢!”
刁昐猜的出来姚耀林想要离开一线刑侦的原因。这确实是和平年代最危险的职业,可是姚耀林也不是怕死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