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全联邦都很敬重的存在,只可惜在革命胜利的前一晚早早的离开了世界,留下了一个遗憾。
每年在李萧先生去世的这一天,都会在首都金色音乐大厅内演奏李萧先生身前创作的音乐作品,以此来纪念。而每一位能够在李萧先生纪念日上演奏的人,今后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名家。
“而今年,是李萧先生去世五百年纪念日。联邦政府决定,在全国选举100位青年演奏李萧先生的《一月雪》作为纪念。春生,你很幸运有机会竞选其中爱尔拉琴的位置。”
“真,真的吗?!”刚刚还因为情欲而有些昏沉的春生瞬间精神,刚好第五百年,这种整周年的表演往往是最隆重,最受瞩目的。
只是想想,春生都忍不住感到兴奋。可是兴奋之后又是难免的担忧与害怕“可是我也不一定被选上吧....”
“学爱尔拉琴的人比较少,所以联邦学院爱尔拉琴系的学生都默认通过了初试。你只需要努力通过两周之后的复试就可以了。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不用回家了,我会亲自指导你。不要让我失望哦,春生。”
“我会的!”少年忍不住感到雀跃,“为了daddy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的训练计划拍定下来之后,在家的颜瑾瑜就突然收到了接下来学校要集训,春生不会回家的消息。
紧接着提示音再响,谭云杉也说要出差。颜瑾瑜忍不住冷哼一声。
两个人都不回来?真的只是巧合,一个去集训一个又去出差而已吗?他才不信。
颜瑾瑜正准备多问几句不擅长说谎的春生,看看能不能撬出什么端倪。颜矷谭的消息也发过来了,他们俱乐部要开始准备比赛,会封闭式训练一段时间不回家。
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那自己待在家里扮演贤妻良母还有什么意思?
颜瑾瑜道着无语,划开通讯机找到了最近回到联邦的好友爱普。
春生来到家里之后,他为了膈应谭云杉让他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和春生做些事情,故意借口要在家为下一次画展创作而难得的长住了好一段时间。
现在既然大家都有事不回家,那他也不甘示弱的去找爱普一起潇洒去咯。
而另一边的春生,本以为又会被daddy带到海岛的度假别墅去,没想到居然被带到了位于首都市中心的一间大平层。
这里也是daddy的某个家,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客厅处没有什么待客的沙发茶几,只有一台爱尔拉琴。春生忍不住乍舌,他突然怀疑daddy是不是在联邦到处都有房产,而每个房产里都有一台保养完好的爱尔拉琴。
接下来的这几天,春生就是一直泡在这间房内练琴,大门都没迈出去过。他天赋不错也努力,不到一个星期那首《一月雪》就已经被练的滚瓜烂熟。
“嗯,不错,技法上已经没多大问题了,我们春生真的是天才。”
面对daddy并不掩饰的夸赞,春生心里幸福的直冒泡泡,抱着谭云杉傻笑着撒娇。
看着少年难得的活泼,谭云杉忍不住轻笑着搂着他的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不含任何情欲只是单纯表达喜爱的吻。
谭云杉说要带春生去个地方,是一家首都的高档餐厅。春生本以为是要奖励他最近的刻苦,没想到daddy却是帮他应聘了晚上餐厅的伴乐。
春生躲在后台看着随着夜幕降临逐渐坐满的餐厅,心里止不住的打鼓。他甚至忍不住埋怨起了daddy,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他都没有做好任何的心理准备。
“春生先生,准备好了吗?快要到上场的时间咯?”
“好...好的...”真是的,daddy为什么又不见了,就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春生整个人焦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店经理语气客气,眼神却逐渐变得不耐烦的催促下,终于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这家餐厅的爱尔拉琴就放在正中央,投射在那一小块地方的灯光,比就餐区要稍亮一些,每一个就餐的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注意到弹奏的人到底是谁。
春生手心止不住的冒汗,眼神控制不住的在每一个就餐的人之间飘忽,终于在餐厅的东南角的座位上看见了daddy,而他此时正和一位服务生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春生的出现。
不由的,春生心里委屈的对谭云杉生出了许多控诉。他不喜欢这个地方,到处都很陌生,让他没有安全感,而唯一他熟悉的daddy还离他远远的和别人谈笑风生,吝啬的不给予他任何的鼓励。
从后台到爱尔拉琴只需要不到十步,春生却觉得自己走了有一个世纪之久,他的肢体僵硬甚至有些同手同脚,在他人看来肯定滑稽的令人发笑。好不容易走到爱尔拉琴旁边,拉开琴凳的声音又好像过于巨大,他局促的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周围人的反应。
冷静,冷静……春生一直在内心宽慰自己,可是当他手抚摸上琴键的时候,带着汗水的指腹忍不住打滑,一开始就弹错了音符。
那位灰色上衣的女士在干嘛?她为什么突然和旁边的男人窃窃私语?是在谈论我吗?
左边的老人为什么突然笑出声?是在嘲笑我吗?
春生控制不住的注意着周围所有的食客,所有人细微的表情都被放大,手下的旋律越错越多,这根本不能算做是音乐,简直是噪音。
大家肯定都在嘲笑自己…春生越想越笃定,在不安的驱使之下,下意识的看向daddy,在触及到daddy那蹙眉审视的目光后,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春生只觉得一阵手脚发麻,耳朵里炸开一阵嗡鸣,根本听不清自己在弹奏什么。
快点结束吧…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着了…春生缩着肩膀垂着脑袋,在这样的想法加持下,根本不在乎什么轻重缓急,十多分钟的曲子不到七分钟就草率结束。
他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下台的,他只记得自己一到后台就好像用光了所有力气,靠着墙壁滑坐下去。
过了一会春生看见一双黑亮的皮鞋出现在了视线内,是daddy的鞋子…
daddy没有说什么,简单的和店经理他们交谈了几句后就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带回了家。
一路上他们都很安静,看着窗外流转的路灯,春生心里一片苦楚。
daddy一定很生气吧……自己太让daddy失望了,在餐厅内这样简单的表演都做不好,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如果daddy狠狠责骂自己,自己心里都会好受一些。可是daddy不会,春生都没有见过daddy真正愤怒的样子。
回到家之后,daddy才终于开了口。
春生看着daddy,慢条斯理的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放在了桌上,转过头看着远远站着不敢靠近的春生。
“你觉得今天晚上你表现的如何?”
“不好…一点都不好…糟糕透顶…”回到家后,没有陌生的人在身边,春生终于无法再维持自己的表情。
就他这样的水平,根本不可能竞选的上,亏得他还天真的做过自己在纪念日被万众瞩目的美梦,自己简直是个笑话……
谭云杉看着少年颓然的近乎绝望的表情,沉默的没有说话。
春生看着daddy打开了放在爱尔拉琴上面的一个小盒,拿出了一把戒尺,心里竟然怪异的感到了一股释然。
虽然联邦一直呼吁不对孩子进行任何棍棒教育,但是谭家这样传统的音乐世家,依然在私底下偷偷进行着这样的私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