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你的手腕只是个发力的媒介,你通过它控制方向,确定砍劈或刺击,但它不是你的全部,你想要使出全部力,就要把你的身体变成一条线。”
他‘操纵’着梅根使出一道标准的砍劈,然后又是刺击。
“劈砍要快、狠,刺击要稳和准,当你开始发力以后就不要迟疑,相信你的身体。”这都是丧钟的经验之谈,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什么武器没有接触了解过?
丧钟虽然负责,但他不做小孩的保姆,简单教了梅根以后,就让她自己去尝试并练习,也许一般教练在学员初步学习中在意‘标准’,但对他来说没这个必要,只用在意她别用力过猛拉伤肌肉,或者剑脱手后伤到自己,就算梅根练歪了也能掰回来,而他更想看看这孩子有没剑术上的天赋。
他待在练功房内一角,将空间给梅根腾出来,看她拿着心爱的玩具,熟悉的热忱浮现在她身上,可能小女孩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以为她是执剑的骑士?
乱七八糟地挥舞一通,她没意识到,或者说不认为手中这是杀器,可她直觉自己要掌握它,一开始还在手腕用力,玩得不亦乐乎,但途中忽然想到了丧钟教导的内容,她开始有意识地挥剑。
因为还没学习剑法,所以她只是胡乱作为,直到她转身,腰胯用力,挥出斩劈
她仍当剑是玩具,但已有所向披靡之势。
这种虚无缥缈的势流传在东亚的武学流派中,被他们称为武道核心,与一个人将获得的武学成就息息相关,掌握它的人只要成长起来就能成为大师,没有领悟其要义的人即使精深武学,终其一生也不过莽夫,与所谓武道无缘。
而梅根可没意识到这些事,她喜欢自己的新玩具,可她莫名有些恶狠狠地,直到把剑劈出去了才舒坦了。
一个能挣脱壁障、突出重围的孩子,就算她再吝啬自己的情感情绪,不顾其它,只一心奔向幸福和快乐,可她心底势必有一股‘气’,她要有孤注一掷的决意才能淌过苦痛命运,到达彼岸重获新生。
梅根说:“我要做我的国王,”她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
“它在我手里,那它就是我的臣民。”
这是足够任性自我,也是足够霸道的脾性。
丧钟说道:“你有这样的认知,很好,但谁教你做国王的?”他着实好奇,歪着头看这位年幼的陛下,她眼眸仍亮晶晶的,对自己将习得的这项技能喜爱地不得了。
梅根现在是最快乐的小孩,她找到自己新的兴趣爱好,还未曾设想自己将获得怎样的成就,就已经升起胜负心,想将之征服。
她昂着脑袋回答了丧钟,“是贝恩!他说他想成为万王之王。”
他们现在是彻底和解了,因为丧钟带来了她最喜欢的玩具,所以之前的一点矛盾隔阂就抵消了,她的态度变化很明显,丧钟不可能感知不到,他着实压制不住笑意,对这个坦率的孩子笑了一声。
贝恩也是名雇佣兵,丧钟自然对其有所了解,清楚知道对方出生在佩纳杜罗,一座与世隔绝的封闭监狱中,后来被选作军方生化实验的对象,成了唯一成功的试验品,之后从监狱中逃出,来到了哥谭,还曾将蝙蝠侠的脊背折断。
他说:“他有这志向并不奇怪,”反正哥谭多得是怪人,什么样的犯罪理由都有,一旦有心总结,简直令人大开眼界,“但你怎么跟他学,你爸爸知道吗?”
丧钟开起了玩笑,而梅根在认真思考,“人会受环境影响,我跟着他学也并不奇怪呀?”
“是这个道理。”
丧钟拎起插在脚边的西洋剑,剑尖穿过软垫深入地面,这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而他的剑也打造得好,和梅根的剑材料工艺一致,抽出来后剑尖锋利度未受任何影响,但其实它也没开刃,毕竟是教一个全无基础的孩子,还没到他们真枪实弹来磨炼技艺的时候。
“有人说你是阿卡姆的孩子,最开始我对这话嗤之以鼻,可现在看来,他是对的。”她是阿卡姆疯人院里唯一被治愈的患者,在高危区那地方长大,看似她与哥谭格格不入,甚至没跟随小丑的步伐选择犯罪的道路,但她也从自己从前的病友狱友们身上学到了点什么。
但最重要的是,她在一群精神病罪犯中保持了自我,这无疑能算作是她的优点,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点。
“好了,谈心时间结束,拿起你的剑。”
既然丧钟确认了她有天赋,就不准备按部就班,搞那些庸俗无用的流程,那他要怎么做?他选择直接给这孩子喂招,能最快地激发她的天赋、令她收获。
一名好老师的重要性就在于此,丧钟的剑招没有用力,他当然不可能在训练中对学生造成重伤,如果他有其他学生,那可能实打实地来,但对梅根就只能克制力道,毕竟每个孩子都不一样,需要因材施教,否则璞玉未成而碎,没人会如此暴殄天物。
“你要狠、稳、准、快!国王,当你拿起剑,就已经做好了决斗的准备,谁敢争夺你的宝藏?”
作者有话说:
(叭叭)我也没学过西洋剑,全凭我胡编。
梅根:我是国王!
贝恩:对,跟我学的。
第224章 第224章[VIP]
梅根和丧钟对打, 当然知道对方让着自己,但最后他们‘打了个平手’,还是令她心满意足, 以至于驱散了她胳膊和身体到处都痛的感觉, 训练完后, 和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挪回家里。
最近小丑都没回来过, 因为梅根看过报价表和各个厂商寄来的样品, 已经做好决定, 那么她的执行者就得行动了对吧?
亚瑟奔波在外, 所以还不知道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事做, 在学业和公司事务外, 竟然还在加训,也可能有人瞒着他,想给他个‘惊喜’?
梅根进屋就赖在沙发上, 她训练完后的拉伸和按摩已经做过了,丧钟还教了她快速缓解身体疲劳的方法,可这孩子娇生惯养长大,做不到用意志力来对抗疲劳何况她也没这个必要,丧钟自然不会强制要求。
她就躺着直到鲍勃来做饭,起来吃了晚餐继续躺, 就等到了罗宾来敲窗户。
黄色背羽的红腹小鸟串门、或者说串窗已经熟门熟路,他看到客厅里的灯光,就从一贯出入的客厅旁的窗户翻进来, 坐在窗沿上晃着小腿。
和他们刚认识时相比, 罗宾也成长了许多, 夜风从他身后吹进来,将半边明黄色的披风拂至身前, 衬得他身上原本锐意进取的气质再柔和不过,更遑论他一来,脸上就不由自主挂起温暖笑容。
罗宾歪头看到梅根趴在沙发上,一副累到头也不抬的模样,脸蛋埋在乌黑卷曲的头发里,只举起一只手晃晃示意,因为罗宾每次来都会弄出专属于他的动静,而她显然也不会错过这些信号。
他从窗户上一跃而下,迈着轻巧的步伐走过去,蹲在沙发旁,略有担忧地向梅根问道:“你怎么了呀?小梅,你说说话呀。”
梅根从抱枕上抬起头来,眉眼间有一些倦意,但看着精神还好,眼眸也亮晶晶的,出乎意料地展露出一丝锋芒,“没有怎么呀,”可是她一点点地笑出来。
她做出轻松的姿态,罗宾就知道没有出什么大事,他搬来一只矮板凳,就趴在梅根面前的沙发上,还顺手摘下脸上戴着的多米诺面具,将愈发棱角分明、彰显出勃发少年气的眉眼露出来,一如既往温和专注地望着梅根,搭话道:“哇,那我猜一定是让小梅开心的事。”
当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无疑是最佳拍档,杰森知道梅根有时候有话不说、要人追问的毛病,可他不认为这是麻烦,只觉得好朋友真可爱,她鲜活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真是再好不过。
他问了以后,梅根就歪过头来与他对视,夸耀一般地道:“我在和斯莱德学剑术噢!”
“西洋剑好好玩!是我超喜欢的玩具!”
“哇,”杰森从不知道梅根喜欢剑术,于是表现得就和梅根第一次找到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时的状态一样,可他是为她而惊喜、为她而欢欣,上半身前倾,和她头挨着头,“天哪,那我想,小梅你一定很有剑术上的天赋对不对?”
他猜对了,他当然能猜对!他们在一起相处那么长时间,无疑对彼此了解,尤其杰森有足够耐心细致,他记得好朋友的喜好习性,总为她考虑,两小无猜的情谊下,他没有什么猜不准的,尤其梅根的表现这样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