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石头布大战一触即发!

两个小孩在一起玩,不论什么游戏都能尽情投入,而他们的‘大战’局势激烈,出拳快速,各自有输有赢,等最后一局时,杰森输掉了。

玩闹了一通后,梅根仰躺在地毯上,卷曲的黑发如同海藻般铺开,她睁着碧绿的眼眸望着天花板,因为室内采用了隐藏式照明设计,所以向上看的时候,灯光并不刺眼,她轻轻地呼吸着,忽然说:“好幼稚的游戏呀。”

可是杰森每次都陪她玩、或者主动和她玩幼稚的游戏,当她扭过头看蹲在自己旁边的杰森,刚好与他看来的温煦目光对上,这个一贯体贴并且很会照顾人的少年伸手戳戳她的脸颊,力道很轻,好像很怕稍一用力就会伤害到她。

他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还有很多爱在里面,“那有什么关系?小梅就是一个幼稚的小朋友,也还可以当很久的小朋友。”

小梅就是一个小朋友,因为她的意识才彻底清醒没多久,按照她的心理年龄来算,还是一个很需要被仔细呵护的孩子,这个阶段她还在吸纳并学习很多事,需要更多的关怀爱护,她可以不必着急长大,随便怎么幼稚都好。

杰森看过有关梅根的资料,知道她大概是在哪个时间段才恢复意识、拥有自我,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在‘成长’这条道路上奔跑,在那样短的时间里,要通过努力地学习才能跟上其他同龄孩子们的步伐,最终他们一起升入中学,而且她的成绩还不差。

她已经做得够好了。

梅根做得够好了,她在和身边的同龄人一起长大,那么那个小小的梅根呢?她要不要玩游戏?会不会兜兜转转觉得自己尚有遗失?需不需要幼稚的朋友?

杰森认真地看着梅根,蔚蓝的眼底好似有着一簇温暖火焰,他说:“成长是一件很慢的事,幼稚游戏也很好玩呀!”他不确定梅根是否缺失童年,可他想为她补上这份经历。

他认为梅根可以随心所欲想要成长或是做小朋友,大概等她说自己不再爱玩幼稚游戏了,他才会停下这些把戏,而直到现在,梅根依然喜欢幼稚游戏,当然要趁着现在赶紧多玩。

“你说得对,我想慢慢成长,”不想一直做小孩,可她也不着急长大。

梅根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一点未来,有很多事物在前方,它们全都从自己身后、从她身边延伸向前,为她指明了道路,只要向前走就能收获,它们永远不会离散。

她迎着杰森的注视,手指着自己心口,“这里有好多爱呀。”她的眼眸被光照亮,净无瑕秽,而又从中涌出许多甜蜜柔软的意味。

……

等梅根玩够了回到二层小楼里,在玄关处换鞋,完成这件事后才向屋内跑,她看到小丑正在屋内打量着什么,于是一过去就抱住人喊:“爸爸!”

小丑低下头,瞥了眼她仰起来的面庞,扯着嘴角神态夸张地道:“玩够了回来了?唉,真是不幸,有人出门了才想起有件重要事还没敲定,就让我来问你。”可他只是嘴上嫌弃埋怨,看梅根抱着自己不撒手,就拍拍她肩膀。

“我都在这儿了,难道还担心我离开吗?”

他带梅根到沙发边坐下,然后这孩子就倚靠到他身边,好奇地问:“什么事呀?”小丑故作沉思之态,好会儿后才腔调怪异地开口,“亲爱的,你还没给你的公司起名呢!”

这怎么不算重要事呢?甚至可以说太重要了!因为它只是这个孩子的愿望,如果不是她想要,那么小丑绝不会去做这种事,就好像他还有救、还能被改变,重新伏倒在族群中当头温驯的‘羊’一样,这太滑稽讽刺了,所以他才懒得起名,直接把命名权交给梅根。

这儿有只小羊,虽然她的昵称是小熊,可她仍旧弱小,就需要更多的附加项才能增加她的价值,不至于在某些时候某些事里被轻易牺牲。

“为什么你不起名呀?”梅根可不知道他想了那么多,问过后又说:“我都没有出什么力,都是爸爸在做事。”

她觉得虽然是她的愿望,可她做的事太少,只是随意做下决定,而买地皮、买机器,包括未来很多事情都要她的大人去做,别人不会和一个小孩谈生意,她自己也不懂,所以她默认爸爸取名,等他从州政府回来,她就知道公司叫什么名字了。

而小丑佯装诧异地一笑,脸上的神情愈发狰狞可怖,“难道你认为开公司是我想要的吗?它是你的,它未来一定由你去管理、由你去发展,我可不想替你管一辈子。”

这事说出去得多好笑呢?小丑彻底沉溺于这个最初由他亲自编织的亲情陷阱中?甚至为她管理公司做好人好事?几年时间还好说,毕竟没办法对她揠苗助长,可当她长大了、能自己去管理公司了,他就要做甩手掌柜,再不去做这种愚蠢事了。

小丑去做正常人的事,还在做好事,谁听了不会发笑呢?

他想到这些就不由露出个嘲讽至极的笑容,而他肩膀上靠着的毛脑袋一动,梅根直接倒下来,头枕着他的大腿,伸手就要捏他胸前的酸液花,眼见着快要得逞的时候,小丑直接抬手,撇开了她那不安分的爪子。

“别乱动。”小丑低沉地威胁道,他身上可没有她能玩的玩具。

但梅根转而去掏他的西装内侧袋,从里面摸出了一包未拆封的扑克牌,还有一把折叠刀、一盒图钉、一把小旗子,在她还想继续的时候,小丑从另一边的兜里拿出把寒光凛凛的小刀,他脸色沉沉,猛然冲她腹部扎下去。

小熊棒读:“啊,我死了。”

这种小游戏有什么好玩儿的?小丑疑惑极了,但这孩子总爱来惹他,然后他还得‘回击’,否则她就没完没了似的,但如果她脑袋正常的话,那他们就不是父女了,对吧?

小丑收回伸缩刀,把这个玩具丢给梅根作为交换,她就把自己掏出来的东西还给小丑,然后一骨碌坐起来,她这时候才愿意消停下来,开始回顾他的问题。

她问:“真的吗?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呀。”那她依赖他、要他帮忙就是很正常的事呀。

小丑夸张作态地‘哇噢’一声,“别再说这些漂亮话,梅根,你知道我的意思。”只是叫她想个名字,有什么困难的吗?

梅根想了想,看见沙发上她自己丢下的小熊玩偶,它象征着很多东西

梅根是妈妈的小熊,当她重获新生以后,有人给她一只熊玩偶,还有人唤她小熊,养大她的人给她零花钱,她买下很多喜欢的小熊,于是就指着它说:“可以叫白熊吗?”

“白熊制造。”

哥谭白熊制造有限公司。

在梅根开学之前,公司注册完成,而厂房的大体框架也出来了,招收员工的事就得提上日程,亚瑟从工地上回来后,在门口就把沾染泥土尘灰的皮鞋换掉了,虽然他们的生活变好了,可他仍旧节俭,唯独对梅根大方。

她有很多的零花钱,有很多玩具玩偶,衣服质感也都更好,让她在哥谭这糟糕的地方都过得无忧无虑。

而他自己呢?随便买些过得去的衣服鞋子,有时候就直接一身工装打扮,反而能省许多事,只偶尔打理下自己的头发,弄点儿发蜡来固定发型,但价格依旧低廉。

亚瑟步伐轻巧地走进屋内,看见梅根又在整理玩具架,旧的玩具玩偶被她放在地下,只有很喜欢的仍留在置物架上,可它们的位置也都要进行调整,他站在边上看了看,当她踮脚要拿高处的东西时,就去替她拿下来。

梅根听见开门声就知道他回来了,她指着更高的地方,“那个、那个也要拿下来。”

两人一起忙活着,就等来了鲍勃做晚餐,于是小丑回来要找梅根说的事,也就等到夜间谈心时刻。

现在已经是翻年后的一月份,梅根搬来板凳,坐在客厅旁的窗户前,看见外面下起了小雨,蒙蒙雨丝被屋内的光照亮,它们接连而逝,慢慢在梅根所能望到的路上积起反光的水洼,在这冬夜里好似一切静谧。

小丑走来站在她身后,他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当梅根抬头望向影子时,他们正好视线相对,他唇畔的笑意不那么夸张,却依旧危险渗人,慢条斯理地道:“还有需要你来决断的事,梅根,你要招收什么样的员工?”

在事业刚起步、工厂还正在建立的初期,她需要什么样的员工,这是小丑认为可以由梅根决定的事情,也相信她不会做出昏了头的选择。

这孩子一贯喜欢用装傻的方式来逃避问题,然而在这事上,她就无法再如此作为。

如果她自己的愿望还不上心,那么谁会费心费力帮她完成呢?

梅根说:“要有能力的人,要管理人员,还有会操作机器、维修机器的人,可以优先考虑东区人,但坏蛋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