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我们快找。”
苗芳菲立刻严肃道?:“如果找不到,今天中?午要阻止萍萍吃下猪肝才行。”
最好还是找到无毒猪肝,阻止萍萍吃肝只是最下策,因为这相当于破坏仪式,肯定会遭到切壁村民的阻止甚至攻击。
煮熟的猪肝总共有四大?桶,未煮的也还有三桶,要在这么?多猪肝里找到无毒的那块实在如大?海捞针。石涛与?许晨轮番引开阿桑与?阿文,但几次下来对方起了疑心。石涛许晨无法,故意引起争端矛盾,冒着生命危险再将她们二人引来,给?苗芳菲争取时间。
苗芳菲终于不负众望,在众多猪肝里找到了无毒的那块,这更说明许晨的推测没?有错。
“我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到了中?午九点?半的时候,切壁村来人通知,哭嫁时间提前,上午十点?的时候第一哭,下午三点?第二哭,八点?第三哭。原本一天半时间的哭嫁,竟浓缩到了这一天里。
这让苗芳菲他?们心里都生出不详的预感。
“多加小心。”
许晨郑重道?,留在厨房里的只能有要参与?第一哭的苗芳菲,石涛,以及阿桑阿文,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要离开了。
“阿诚会有更多线索。”
苗芳菲叮嘱,是阿诚送来的银镯试出猪肝有毒,苗芳菲认为这次项目最终解法,绝对与?阿诚脱不了关系。既然猪肝有毒,那么?许晨他?们要用到的鸡,王澎湃他?们会用到的鱼,说不定也被动了手脚。
“多保重。”
许晨与?萍萍他?们分?开,几人心里都是沉重。哭嫁提前,他?们的策略也需要改变,原本许晨想的破坏婚礼还是维护婚礼,其实和他?们之间关系不大?,毕竟原本第三次哭嫁后就是旅程结束的时间,只要撑过三次哭嫁就好。
但现在这么?一改,他?们势必会经历哭嫁后发生的事。
也就是萍萍出嫁。
这样一来,萍萍究竟是私奔,还是正常出嫁,造成的结果就会对他?们产生很?重的影响。
许晨一路往回?走?,或许是快到哭嫁仪式了,村里人们大?多喜气?洋洋,步履匆匆,都在忙碌。许晨回?屋后发现只有许晨和郁和安在,那个监视他?们的切壁村原住民离开了,说是去要准备去赴宴。
“走?,把这件事告诉宏图他?们。”
许晨立刻知道?这是个队伍交流的好机会。
果然,王澎湃他?们那边屋子里的切壁村原住民也不在。
“你说,你们和阿诚交流了?”
王澎湃摩挲下巴。
“是的。”
许晨把银镯,猪肝有毒的事情和王澎湃他?们说了,其中?惊险听得郁和安等人脸色苍白。
“那快去找阿诚吧,接下来,接下来就是离婆哭了。”
林曦焦急,神经质的咬着指甲,距离三点?的离婆哭还有五个多小时,看苗芳菲他?们四点?半被叫起来干活,十点?离娘哭,这中?间也是五个多小时。这样看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轮到他?们去煮鸡了。
“不能都去,留几个人关注苗队他?们的情况。”
许晨道?,从苗芳菲跟石涛这里能知道?哭嫁的过程,这对他?们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商议到最后,赵宏图,侯飞虎留下,准备时刻支援苗队。许晨,郁和安,林曦和王澎湃四人向切壁村边缘,阿诚的住所走?去。
* *
苗芳菲端着藏了银镯的猪肝,脸上带笑,和石涛、阿桑、阿文三人走?向萍萍的新房。委婉缠绵,悠扬动听的唢呐声?已经响起来了,吹得正是一曲《别娘亲》,路上遇到的切壁村人全穿着盛大?节日?时的民族服装,和一般侗族不同,切壁村人的盛装以黑白二色为多。
说是过去他?们为土司王守墓,从来不许穿艳色的衣服,久而久之就成了如今的传统。虽然人人脸上都是喜庆的笑,但这黑白二色单调服装看久了,着实让人眼晕,石涛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围着他?们的,一起走?的切壁村人全都是纸人。
好多事完全不能细想,稍微一细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而阿桑阿文时不时回?头,笑容中?隐含恶意,似乎仍记得石涛与?她们之间的冲突。
石涛深吸一口气?,眼角余光见苗芳菲担忧望向他?,便安抚笑了笑。
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剩这最后一哆嗦了,拼尽全力也得闯过去才行。
“娘呀”
一进萍萍屋的门?,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仿佛那些热热闹闹的唢呐乐声?全都远去了。使?劲听才能听到一丁半点?的余音,但这余音若隐若现,更显得诡异惊悚。
石涛从进屋就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而来,他?打了个哆嗦,低着头向前走?,一直到进了萍萍的闺房。萍萍正坐在床上,石涛的视野里只能看到她脚上小巧精致,黑白相间的绣花鞋。
“眼泪汪汪胸前滴,娘呀,女儿舍不得离开家。”
哽咽哭声?响起,萍萍的歌声?和石涛想象中?的不同,意外的悦耳动听。在床边矮桌前,那边阿文阿桑两人已经和萍萍对唱起了歌。
趁着功夫,苗芳菲迅速把萍萍屋里的摆设东西打量一遍。和进入景点?昏迷前匆匆看到的那一眼相比,此刻的萍萍和苗芳菲印象里的厉鬼萍萍截然不同。她穿着黑白相间的嫁衣,素净的衣服更显她清纯至极的美丽,如雨后新荷,澄澈眼瞳浸了泪水,莹润透亮。
只是眉心微蹙,似是心中?有忧愁,但这忧愁却让她更惹人怜惜了。见苗芳菲与?石涛仍站着,萍萍伸出手来,拉他?们坐下。这一刻石涛下意识想躲,只是他?却无法躲开萍萍冰冷的手,难以想象细瘦手腕里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石涛只觉得自己是被按着坐下的。
手腕上一圈冰凉,石涛不敢去摸,脸上仍挂着有些僵硬的笑容,心有余悸。不知这是厉鬼萍萍的力量,还是萍萍本身自有的力量。如果萍萍真是天生神力,那怪不得切壁村人得提前给?她下药了。
“山高有顶,海深有底,双亲恩情无法比。”
萍萍悲伤哽咽唱着,是在感怀母亲的生养恩情。接下来‘娘’就该切下猪肝,轻轻涂过新嫁娘的嘴唇,表示她永远是娘的心肝宝贝,祝愿她嫁出去后,也会与?丈夫和和美美,是丈夫的心肝宝贝了。
但是这猪肝里正是藏了阿诚的银手镯!
苗芳菲与?石涛对视一眼,石涛率先拿起了刀,预备切猪肝。而苗芳菲却清了清嗓子,唱道?:“女儿啊,只要你能够幸福,做娘的心头就快活。”
这本该是第四段,喂萍萍吃猪肝时的唱词,却被苗芳菲提前了!
“娘愿你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女儿呀,你眼睛明亮如星子,定能看清有情人。”
如果说苗芳菲提前唱词,只是让阿桑阿文面无表情,转头看向她的话。那当苗芳菲后边两句自己编的,暗示性极强的唱词唱出口后,阿桑与?阿文身上顿时弥漫出危险森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