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到,她脱离秘境而出,眼前再次浮现出李管事的脸。此时,勤工俭学的学生已全部出了秘境。

陈敏静看见瘫软在地,生死不明的徐文清,惊慌地扑了过去,“徐大哥!”

她用力摇了摇徐文清,却唤不醒他的意识,陈敏静抬头问苏晴,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可是你们在秘境中遇见什么了?徐大哥到底怎么了?”

苏晴在她不解的视线中,走到李管事面前,大声质问道,“李管事,我一进秘境,就遇到徐文清埋伏,我在生死之际向你发送求救消息,为何不进来救我?若不是我命好,我此次就折在秘境之中了!”

她声如洪钟,气势逼人,面红耳赤,仿佛真是被气到失去理智。

这话一出,本已经走出半步的学生们再度围聚过来,细细议论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人秘境害人。”“说是李管事也掺了一脚。”

李管事万万想不到最后竟是苏晴走了出来,但此时他也顾不得为徐文清想些什么了,只想赶紧把自己从这场祸事中撇出来。

他又急又怒,拿起自己的玉牌,展示到众人脸前,“信口胡吣!你何时向我发了消息?!我李某人在剑宗鞠躬尽瘁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哪容你这黄口小儿随意诋毁?!你把你的玉牌也亮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

他早已清除掉玉牌上的记录,因此自然是什么也没有的。围观的学生见了他的玉牌,又观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架势,不由也信了半分。

“灵通上自然是没记录的。”苏晴冷笑一声,“你是宗门管事,删个纪录不是轻轻松松?”

李管事见她拿不出证据来,自然心神大定,故意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劝解道,“你可是怨剑宗收走你发现的储物袋没归还给你而心生怨恨?可那是邪修功法,纵使高阶你也练不得!”

有性情冲动的人听了这暗示性的一言半语,自以为了解了真相,便想冲出来主持公道,怒视苏晴道,“管事也是为我们考虑,何至于此?!”

苏晴真佩服李管事真眼说瞎话的功夫。

她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赶来,便也不拖了,直接取出身上暗藏的留影石掷在地面上。

一时间,声音与画面齐齐自留影石中溢出。

“无缘无故,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你既然知道我要害你。为何还要来赴死?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没能托生个好出身。”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这时候还讲收手,当真是妇人之仁!”

苏晴给李管事发消息的画面自然也故意录入其中。

这留影石是苏晴和危月师姐借的。危月师姐是表白墙和记者团背后的主理人,自然不缺这些资源。而有了这些,就是最说一不二的证据。

当然留影石远没有摄像机功能强大,只能保存一段时间的影像记录。不过,对这场闹剧来说也够用了。

李管事看着那一幕幕画面,只觉得头脑充血,眼前耳边一片花白。学生们的议论更让他好似被一刀刀凌迟一般。

完了,都完了!

他冲上前,准备强行毁灭这份录像,“留影石也不全是真的!谁知道你有没有用灵力篡改里面的内容!你到底为何居心,竟然为污蔑我做到这一地步?!”

这话就不讲道理了。留影石的内容的确能篡改,但前提是石头质量得好到能经得起灵力波动。改动者修为也得达到一定水平。

苏晴拿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留影石,她本人练气二层的修为更是没这个能力。

李管事已经不管不顾了,对准留影石就是一击。等画面声音消失后,他才能抬起充血的眼睛,面容狰狞地怒视苏晴。

就当他准备威逼苏晴时,一道温厚的女声传了过来。

来人正是陈玉。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信物,不紧不慢地问道,“李管事,纵使留影石能造假,难道这些证据也是假的不成吗?”

她手中拿的正是李管事多年来暗通款曲的证据。

而李管事,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怒火攻心,灵气逆行,中风倒地。恰好就倒在徐文清的旁边。这两人烂肉一般,无知无觉,再也听不清外界的议论笑话,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苏晴瞥了眼留影石的残渣,心想:就是毁了又如何?她这人做事很靠谱的,怎么会不留底?

她身上有的是留影石。

第0060章 ? 清点战利品

剑宗内, 凡有纠纷争执,都要请执事堂参与介入。执事堂主管剑宗戒律, 拥有对触犯剑宗戒律的学生,管事甚至老师的处罚权。像这次徐文清,李管事的闹剧,第一条就牵扯到了残害同门,情节十分恶劣,执事堂的人几乎是得到消息就立即赶来了。

苏晴虽然很想赶紧回宿舍清点战利品,但作为当事人之一, 尤其是主要受害者,她必须要去执事堂走一趟。

有陈玉管事在,她倒也不用费心。苏晴早在事发前, 就联系好陈玉并和她细说了情况,因此, 陈玉才能不紧不慢,却又如此及时地介入这件事之中。

执事堂修得很端正肃穆, 明面上只是一个严肃些的办公场所,并没有苏晴想象中的那些逼供惩罚用的血腥刑具。至于私下有没有,她就不得而知了。

一进门,就见到一枝铁铸的梅花,质感极为厚重冰冷, 在光下反射出极冷峻的光辉。虽没有峭壁上的红梅来得热烈似火,但倒是很呼应执事堂的气质。

进了屋内,自然没有茶水点心招待。徐文清和李管事早就被压到后方审问去了, 照他们的昏迷程度, 估计要好好吃上几鞭子才能醒过来了。在陈玉管事的陪同下, 苏晴有幸能分到一张凳子, 坐着回答执事长老的问题。

问她话的长老面色阴沉,眉骨很高,下面嵌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当这双淡色的眼眸冷冰冰地扫到苏晴身上时,她即使没犯错,也情不自禁地想要供认些什么。

这位长老,还真是天生干这行的料。

长老声音冰冷道,“具体事情我已经清楚,但还需听你再说一遍。你可以边想边说,说得慢些也无妨。但不要说不确定的事情,尤其是不要对我说谎,知道吗?”

苏晴点头称是,“我知道了。”

该说的苏晴都说了。她行得正坐得端,并无隐瞒,便是用些能辨别真话谎话的秘术来看,也没有任何不对。她说的就是事实嘛。整件事就是一个受害者意识到了自己将要被害,及时自救,正当反击的过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挑不出毛病来。

长老听了后,心中也有数了,但语气依旧冰冷,“照你这么说,你是把私下的争斗摆到明面上来了?你就不怕你不敌他吗?”

苏晴说,“怕自然是怕的。但我已经做了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准备,若是还不能敌过他便算老天不公,算我命不好。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徐文清用些阴私手段,我才防不住。倒是正面较量对我最为有利。就是不知道为何徐文清也会选择和我正面较量了。”

长老又问,“你似乎对自己实力很有自信。一阶傀儡,和三阶阵法都不能奈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