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皇帝缓缓开口。
荷回?一愣,抬头,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方才?说喜欢我的话。”皇帝一只手捧上她的脸,“......再说一遍。”
说起这?个,荷回?心?中的委屈复又回?来,咬唇道:“您又不?在乎,还说什么呢,您就?当?我胡言乱语吧。”
皇帝又不?言语了。
荷回?以为?他?是默认了自己说的话,眼眶有些发酸,再次想将手抽出来,然而却听见他?在耳边无声叹息,随即手被他?拉着,放到了他?心?口上。
“可感受到了?”皇帝问。
荷回?动作一滞,缓缓张开唇,随即讶然抬眼。
皇帝一双漆黑的眼眸静静注视着她,而她能感受到,在自己手心?下,隔着厚厚衣裳和一层皮肉,他?的心?正在不?停跳动。
一下一下,震得她指骨都开始有些发麻。
“好姑娘。”皇帝喉结在烛光下轻声滚动,“你真是......”
“打了朕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已经同她这?般亲密,可她的心?并不?在自己身上,他?早早便知晓这?一点,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强求。
他?是有把握能赢得她的心?,可没想到会这?样快,他?总以为?,即便他?们的三月之期到了,要叫她真正属于自己,终究还是要再费上一些时间。
他?从没指望过,她能在今日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不?过短短三个字而已,便勾他?魂,擒他?魄,叫他?一颗心?随她摆弄。
他?抱着她,无声喟叹。
荷回?见他?这?般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方才?的失落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欢喜,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随着手下的那片胸膛,不?自觉地跳动起来。
“......您吓我一跳。”她语气有些委屈。
“是朕的不?是。”皇帝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他?还惦记着她的话,“还不?说吗?”
虽然此?刻的荷回?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勇气,可瞧着皇帝那双灼灼望着自己的眼睛,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缓缓张口,“......我喜欢您,您每日也多喜欢我一些,可好?”
皇帝目光闪动,双手去捧她的脸。
很快,荷回?便看见他?开口。
“莫不?从命。”
有烟花在空中炸响,犹如惊雷响彻耳畔,叫荷回一颗心怦怦直跳。
在这?无尽的喧嚣里,皇帝的声音却那样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轻柔的询问。
“朕想亲你,好不?好?”
若是寻常,周围有这?么多人,荷回?肯定不?同意,定要寻个妥帖的地方才?成?,然而此?刻,望着皇帝的脸,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不?管不?顾一回?。
已经压抑这?样久,任性一回?又何妨?
这?是在宫外,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只这?一次......
荷回?将双手放在皇帝腰上,在皇帝微感意外的目光中,缓缓踮起脚尖,仰头印上他?的唇。
她感到皇帝的身子顿了下,随即,他?呼吸微重,两?只手臂收紧,将她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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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灯会已经开始,太后在众人陪同下,正观赏那座百来仗高的鳌山灯。
见早前派去的管事牌子再次返了回?来,不?免问,“怎么样,皇帝还不?来?”
管事牌子恭敬答道:“回?太后的话,皇爷还在前头处理朝务,怕是还要等?会儿。”
话音刚落,太后不?免叹了口气,“这?都快寅时了,有什么朝务不?能明日再办,那些大臣们都歇了,放了假,偏他?,好容易过节,还这?般苦着自己。”
诚益夫人笑道:“这?么些年,您还不?清楚皇爷的性子,有些事儿没办好他?是不?会撂开手的,这?是咱们大周朝之幸,您呐,就?别再抱怨了。”
“那也不?能不?顾及自个儿的身子。”太后有些奇怪,“卿儿往日最能劝动他?,怎么今日倒不?管用了?到乾清宫这?么久也没回?来。”
诚益夫人脚步一顿,随即笑道:“您还不?知道我那小子,好容易进宫一趟,多半是缠着皇爷说他?那些市井听来的不?着调的话呢,哪里顾得上旁的,回?去我就?收拾他?。”
一番话终于把太后逗乐了,这?才?心?情好些,两?个人一路看着灯,说说笑笑,等?李元净来时,见只有他?自己,太后不?免奇怪道:“不?是叫你去储秀宫带沈丫头一块儿来?”
李元净道:“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去了,到了宫门口,沈姑娘身边的宫女姚朱说,她今日身子不?适,正收拾着,先让孙儿自己过来,她收拾妥当?了便来。”
太后还没说什么,安王先笑了,状似不?经意道:“倒是赶巧,皇兄和沈姑娘都没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商量好的。”
这?话听着不?过是句玩笑,可淑妃闻言,却暗自变了脸色。
当?真是赶巧吗?
她想起上回?太后寿诞,皇帝和沈荷回?好似也是一起消失了一段时间,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想来,却分外可疑。
两?人虽不?是一起回?席的,但却带着股莫名的相同气息,举手投足之间,两?人尤其?关注对方的动静,只是一抬眼,一举手,便能被对方捕捉到一般。
淑妃疑心?是不?是自己又想多了,就?像那回?在外头,她怀疑皇帝与沈荷回?一同坐马车出去,可最终事实证明,那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可,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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