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笼中的松鼠也不?再发出叫唤, 挂在笼子上,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外头?贴在一处的两人,好奇地张望。

在极致的紧张之下,荷回什么?都听不?到,脑中更是一阵空白,只能下意识顺着皇帝的话轻启双唇。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扑面而来的, 是男人口中的桂花香气,想必是他今早用了桂花糕,在桂花香渐次散去后, 是一股叫她尤为陌生的酥麻。

那感觉强烈,震撼,铺天盖地蔓延开来, 化作丝网, 将她紧紧包裹住,透过舌尖, 钻到她心里去。

同昨日的感觉,全然不?一样。

荷回从?未想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两个?人怎么?可以近到这?种地步, 她又怎么?会被轻轻他一碰, 便好似被抽走全身力气般,浑身发软,心咚咚跳个?不?停。

察觉到他舌尖轻扫过自己上颚,一瞬间, 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心漏了半拍,手指蜷缩,险些站不?住,一双手紧紧按住身后茶几方才没有坠下去。

有脚步声传来。

“这?回应当是把?青女?送走了,你们也都小?心着点儿,别摔着碰着的,免得叫人操心。”

“是,谨遵太后吩咐。”

几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荷回猛地抬手,拽住皇帝的手臂,他的手臂坚定有力,成了她此时唯一的依傍。

她抬眼,瞥见亮堂堂的窗纸上,一群人的的身影在上头?晃动,不?断向门框逼近。

她小?声呜咽一声,手指用力,指尖愈发泛白。

就在外头?人要进来的前一刻,皇帝终于将她松开。

等太后他们重?新?进殿里来时,便瞧见皇帝和荷回正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离得远远的,也不?看对?方,像是从?未离开过座位,一直在那里等他们回来一般。

太后这?才察觉到不?妥。

虽说沈丫头?早被定下是他们家的媳妇儿,皇帝对?她也算满意,但?两人毕竟身份有别,加之又不?熟,陡然叫她与?皇帝留在这?里,到底有些不?合礼法。

皇帝虽不?至于生气,但?他最是注重?伦理?,面上不?会说什么?,心里多半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至于沈丫头?......

太后将视线落在荷回身上,只见她坐在位子上,双膝并拢,两只手交叠搁在膝盖上,头?跟个?鹌鹑似的低低垂着,一副浑身紧绷的样子,不?免叹了口气。

难为她了,胆子这?样小?,身为小?辈儿,还要跟皇帝独处一室,其中的紧张慌乱自是不?必细说。

“皇帝,我们刚离开一会儿,你同沈丫头?说什么?了,瞧把?她吓的。”

鬓角生出许多汗来不?说,连嘴唇都比方才红了不?少,多半是方才心里不?自在咬的。

这?丫头?,心里有事情时,就有这?习惯。

荷回心跳如鼓,站起身来,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过来搀扶太后落座,“母后说的哪里话,朕能对?她说些什么?,不?过是一些寻常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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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哪里就吓着了她。”

太后道:“纵然是寻常话,从?你嘴里问出来,除了我,他们哪个?不?要在心里反复思量,想上个?万儿八千遍的,深怕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皇帝道:“母后这?样,倒叫儿子没话说了。”

“我也是从?她这?个?位置过来的,自然比你清楚些,不?信你问她。”送走了神?仙,太后心情明显比方才好上许多,止不?住打趣皇帝。

皇帝于是抬头?,视线投向荷回,神?色与?瞧其他人时没有任何不?同,如出一辙的沉静淡然,“朕方才可吓着你了?”

他这?句话说得轻且缓,叫荷回不?自觉想起自己方才被他搂着腰亲吻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般垂着眼睛,静静注视着她,面上不?显,手上却出奇的用力,一边看她一边与?她唇齿交缠。

那样霸道,好似她天生就该这?般落在他掌心。

荷回暗自抿了抿唇。

舌尖上他残留的气息,仿佛又加重?了些许。

见她一直不?吭声,李元净提醒她:“父皇问你话呢。”

荷回猛然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恨不?得整个?人即刻钻到地底下去,尤其是太后、李元净,以及淑妃都在看着她,叫她更加无地自容。

飞快垂下眼帘,回答道:“......回皇爷,没有。”

“瞧。”皇帝收回视线,对?太后道:“这?回太后可信了?”

太后但?笑不?语,转头?去端茶,不?期然瞧见皇帝手上原本裹着的汗巾子不?见了,不?免问了一句。

皇帝道:“不小心掉入了炭盆。”

太后怕冷,刚入秋没多久,便早早叫宫人在殿里摆上了炭盆,不?想却不?小?心烧了李元净的东西。

她叹口气,连忙叫人重新拿了绢帛来,重?新?裹在皇帝手上,又叫来王植。

“回去叫你主子别太累,记得早晚拿药膏将伤口处涂抹一遍,他自己甚少在这?些事上用心,你们贴身伺候的要仔细替他记着。”

王植忙不?迭应是。

知道皇帝忙,太后也不?留他,只嘱咐他注意自己的身子,便放他离去。

皇帝走后,她又同众人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子话,便叫散了,只独独叫荷回留下。

原本荷回已经跟着李元净出去,见秋彤追出来叫她回去,说是太后还有话要交代她,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以为是太后发现了什么?,心中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