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荣宴是当朝为新进士举行的宴会,前朝创建科举,后设曲江宴以宴请新科进士。前朝虽只短短历经三代,但其所创的科举是打破世家大族选拔人才的垄断,为朝廷输送新鲜血液。到本朝依旧沿用了科举并逐渐改进加以完善,仿前朝的曲江宴设恩荣宴,以显天子威严。于殿试传胪之次日在礼部设恩荣宴,钦命内大臣一人为主席。
恩荣宴上当然得作诗,只是沈思幼时遭逢家变多流浪于乡野和市井,后遇恩师李青阳收养,才勉强生活安定下来。后之后才能在松鹤书院读书学习,虽天资聪颖,写得一手科举应试的好文章。但对于吟诗作赋这一件事,总是不太开窍。
可这时崔丞相却叫了一声:“沈探花。”点名了要他为今日盛宴做一首诗。沈思想来做好了准备,平平淡淡的做了一首诗。这诗作倒是平平,萧云路身为天子前来赴宴,坐在上头。听了沈思所作的诗,想来这个探花郎倒不是什么风流才子,吟得一首好诗。沈思今日穿着这一身深色蓝罗袍,显得更加眉目如画,虽然无甚表情,轻启朱唇之时念出那一首平淡的诗词之时。萧云路觉得由沈思如玉器清脆的声音,那一首诗的韵调好像也变得更为动听一样。
萧云路看着沈思,觉得那人的脸颊实在是过于苍白了些许,这样淡淡的神情,或许应该多添一点红艳才好看。萧云路看着沈思,不知怎的忽然开了口:"沈探花。"众人听了皇上突然开了金口,皆安静下来。沈思行了大礼,疑惑的问道:“皇上,微臣在。”
沈思此时才真正看清端坐在高位之上的皇帝,那人年纪与他相仿,容貌俊美,眼眸深沉黑亮看不清其中蕴含着的思虑。沈思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恭顺听着皇帝的安排。
萧云路也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何会突然唤了沈思前来,只是觉得那人的好相貌不该那般落寞。萧云路抬眼看着他,“探花郎看这园中的那花如何。”沈思顺着萧云路所指的一处地方望去,看到了那一树繁花。倒是长得极好,“微臣觉得甚是好看,想来皇上喜欢得紧。”
萧云路道:“那你且为朕折一枝过来吧,这花合该是要探花郎所折的。”
沈思听了皇帝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倒也不推辞,走到那花树前,选了一枝最为嶙峋曼妙开得艳丽的花折了下来。萧云路远远的看着那一枝红花将他的容貌多添了几分红润,那花开得倒是好,仿佛真让这冷面如霜雪的探花绽出了一点清浅的笑意。
沈思将这一枝花折来呈给萧云路,萧云路看到他走进了,觉得红色才是沈思最该适合的颜色。那一枝花拿在他手上,整个人仿佛都多了那么几分鲜活,不再像高山雪莲让人觉得不可攀折。这样子奇怪的想法萧云路也觉得讶异,贵为天子第一次觉得世间居然有人让他产生这份心绪。
萧云路笑道:“赠你了。”看着沈思疑惑的表情,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众人看到新科探花居然就这么得到了皇帝的青眼相待,还赠了一枝花,虽说只是普通的花,但天子所赠,实在是说明了一份荣宠。
位于另一旁的崔丞相此时却没想到那么多,觥筹交错宴饮之间。崔丞相这个时候倒是比往常喝下了许多的酒,看着沈思折花的样子,无端的让他思绪好想回到年少还在书院读书之时,仿佛还是和那个人读书时的场景。
“子舒,你看那一枝桃花开得真好看。”
他那时玩世不恭的说道:“我倒是觉得没有寻玉你好看。”
这样子的话常把那个人闹了个红脸,“不要老开这种玩笑。”
或者是更早的时候,再见到那人。那人或许已经成了家,带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稚童揪着衣衫说着:“花花,阿潭是男孩子,不要爹爹给带花花····”
之后呢,都去哪里了呢?崔丞相觉得这宫中的佳酿让他醉了,仿佛回到年少那一场梦中。
沈思将笔放下,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看着眼前点燃的烛火眼中神色莫名。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浅饮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饮入口中带着挥之不尽的苦涩。
晦暗不明的烛火让他精致的面庞在暗室之中像是一个艳丽的鬼魅,在暗中静静地蛰伏。沈思手中把玩着茶杯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自己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虽然在科举当中是探花,现在还未显出什么多大能力,即使皇上想要培养自己成为他的势力。但那天的态度也实在是太过热切,不像一个皇上对待臣子的热情。沈思大不敬的想到,倒是有着一点儿的讨好?
他被自己脑海中升起中的念头震了一震,到最后反而自嘲的一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自作多情,身为天子,坐拥四海。想要什么还得不到,自己居然妄自菲薄的认为他在讨好。
仔细一想,那个男人眼中的情绪他很熟悉,当年在书院求学时也不是没有人用过这种神态想和自己做所谓的“兄弟”。但皇帝眼中更多的情绪,沈思就看不透了。
他看着桌角花瓶上插着那一株红杏,红杏是 皇帝赐给他的。恩荣宴结束之后,还御賜了一个花瓶用摆放。花瓶是 闻名天下的定州曲窑烧制。胎质细腻釉润,带着象牙白的之感,为天下名品。沈思纤长的的食指拂过瓶身,轻轻的敲了一下,听着清脆的声响。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古往今来皇帝身边的近臣想要有个好下场都得慢慢熬。而史家记载的佞臣下场更是凄凉,也为人所不齿。但凭借着帝王的宠爱,权力极大。自己若真的想要实现扳倒崔相的目的,真的慢慢爬可得要等上好几年,甚至几十年。沈思越是在官场上挣扎,越发现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旧遍布天下。
越是深挖,心中的无力与愤恨之感愈发的强烈。现在是个好机会,自己捉住了并不断的往上爬,放下廉耻,放下那一点子可悲的心气,才能更快的结果自己的仇人。
沈思眸中的迷茫像卷在漩涡当中的一缕薄雾,逐渐的沉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飞蛾扑火搬的决绝与疯狂。他攥紧了瓶上的红杏枝,轻声叹道:“阿娘,阿潭这样做你肯定会生气的,但是阿潭好想你啊,阿潭好想回家………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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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低声的呢喃着,仿佛这样轻轻的低语,就能回到幼时那个江南那个烟雨朦胧的小镇,白墙黑瓦的小家。梦中穿着青衫的人,看到他犯懒的样子,点了点他的头,笑道:“顽皮。”日子单调又美好。
要成为男宠媚上之流容易,但要成为一个得到皇帝宠爱甚至能够左右朝局的男宠佞臣却不容易。毕竟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卖屁股上位的玩意,少不了得小心伺候。若是惹了主子不开心,那下场谁也说不好。
要想成为佞宠之流,除了得讨人喜欢,还得要有特色。若只知道一味奉承,小心讨好,难免流于俗套,最终被厌倦摈弃。沈思清楚的知道自己长得不差,有才华。皇帝萧云路什么千娇百媚没看过,但在这个时候莫名的对自己献殷勤,大多离不开新鲜两字。
沈思不由得想到自己幼时横遭大祸,家破人亡。差点被人贩子卖到勾栏院当中时,听到牙婆怒斥她的从良的好女儿:“这男人啊,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得不到,要的是新鲜,得让他捉心挠肺。吊着,他才不会把你丢了!”话糙理不糙,自己如果真的急于讨好,反而显得庸俗了。但应如何让皇帝知道自己也想乘着东风上青云,也是个难题。
“爱卿,你看这编修《堪舆志》一事,该如何安排。”上方传来的沉稳的声调将沈思的思绪拉回来了不少,
听到问话,沈思忙打起精神细致的阐述
萧云路端坐在上方,虽是摆出了一幅认真倾听的样子。沈思声音 许是来自江南的缘故,嗓音当中带着温润,如溪水潺潺滑过人的心底。他的嘴巴一开一合说着说什么,萧云路已经听不清了。心里想着的是昨晚的那一个艳丽朦胧的梦境,在梦中眼前的人依然穿着一本正经的官服。姿势变成了跪坐在他身前,那张小口也在一张一合的,多了几分红润。口中含着他的物事,眼中不再有着平日那一种淡淡的哀愁和凉意,多了几分恣意甚至还有一点挑衅的笑看着他。
萧云路知道自己对臣子产生这种想法实在是过于龌龊不堪,不是一个好君主的作为。初始他想要压抑,眼不见心不烦的将沈思视若无物。但越压抑,每晚梦中的景象愈演愈烈,也越发不堪。索性到最后他也不再压抑,任由心底里升出的欲望在每个晚上的梦境当中到来。甚至是有着见不得人的期待与盼望,他想得到沈思。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在阴暗与算计当中滋生的欲望,随着得不到,像是一株阴暗生长的植物,逐渐的茁壮长大。萧云路暗哂,可笑自己身为天子,真想得到一个人,却也不容易。自己甚至是可鄙的,要因为好一己私欲来抢走掠夺眼前这一个人。沈思会怎样看他这个君王?萧云路一时不敢想,也不想想。
沈思正低下头低声说着,今日的他虽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官服。但身上熏的香却是特意挑的萧云路最喜欢的那种清细淡雅的香,闻着细腻,却若有若无,寻不到痕迹。沈思自己不知道的是,萧云路喜欢这种香,仅仅是因为这香衬自己罢了。
沈思觉得周遭越发的安静了,好像旁边侍从已经暗暗的退下了。室内显得静谧空旷了许多,不知不觉之时,皇帝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萧云路虽然养在深宫当中,但自幼受到恩师崔言教导,崔言对他教导严格,绝不让萧云路成为长于妇人之手的草包。故而对于骑射之类的技艺,萧云路绝不只是绣花枕头那般简单,还有着祖上的那一股子劲悍。虽然对待朝臣多温和,就像是一个翩翩世家公子,
此刻他站在沈思面前,身形 长 投下一片阴影。伸手扶住沈思,低声询问:“可是累了?”
沈思少见的怔愣一下,还未作答。便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已经到了暧昧的程度,那人身上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
沈思不由得攥紧了手掌心,慌乱的抬头问道:“陛下?”却得不到回应。萧云路比沈思高不少,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他只要稍稍低下头,便能看到沈思沈思雪白的脖颈,还有因为慌乱脸上多出来的几分颜色。
郎独艳绝,不是吗?萧云路眼中的眸色暗沉了不少,既然真得想得到眼前的人,何必再做那么多的犹豫!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太快了!简直让沈思反应不过来。他知道萧云路对自己的心思,但是自己还没想到怎样利用。萧云路就那么快对自己出手,实在是让沈思错不及防。
“唔!陛下!”唇齿上传来的疼痛让沈思的思绪打断。萧云路唇舌带着一股子与他平日温润气质不符的蛮横,像一个青涩鲁莽的少年,尝到初时见到的美艳。带着惶恐和急切的占有掠夺,急哄哄的想要固执肆意在恋人身上打上标记。
两人都是生手,但萧云路对比沈思是一个优秀聪明懂得举一反三的学生。初初尝到嘴里的甘甜鲜美,让他几乎完全想要横冲直撞的沉溺于其中,口中尝到甜美,远比他想到的更甜。
越发靠近沈思,沈思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倒像是起到了催情的作用,在撩拨他,激怒他心底的野兽,冲撞禁忌的牢笼。他逐渐摸索到了不少的技巧,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唇舌相互作用,将那诱人的红唇牢牢的捕获。让其带上自己的痕迹,永远无法逃离。
“唔…嗯啊…唔…”沈思乍然被这一番操作给弄得迷迷糊糊,萧云路初始的亲吻算不上多号,当然自己也没有什么经验。现在自己的脑子还是一片迷茫,下意识的想要抵抗。
自己的舌尖想要推拒,轻而易举就被男人给带歪沉沦。口腔中的甜蜜一丝一毫都没有被放过,被萧云路耐心的用唇齿舔舐品尝。
沈思想要紧闭住牙关,纤细的腰身被男人用力抱住。像落入渔网的鱼儿想要逃离,却被攥紧。萧云路手心稍微的一用力,将沈思搂抱进自己怀中。双手在沈思被官服勾勒的弧度上游走。不一会儿,沈思觉得腰身酸软,男人的手掌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在他身上煽风点火,软化他的抵抗。
沈思这时受不住身上越来越强烈的软麻无力,下意识张开了嘴给了男人可乘之机。萧云路极快的送入了一颗药丸让沈思来不及反应的吞咽进去。意识到吃进去的是什么东西,沈思想要拒绝,但实在太快了,那颗药丸瞬间进入腹中。
来不及反应,萧云路就继续逞凶似的带着浓浓的占有欲侵占。并用力抱着沈思往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