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在宫内的处境了,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失神了片刻,沈含止自嘲地笑了。

傻子沈含止,你想了这么多,可曾想过,她根本不喜欢你,你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从来不是天威与赵嫆,而是对面之人根本就对你没心思,你可真是,痴心妄想啊。

沾惹了她发香的簪子轻易地落在了他的掌中,沈含止紧紧握住,转身。

赵可安奇怪地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沈含止头也不回道:“微臣笑自己蠢笨,明明得不到的东西还痴心妄想。”

赵可安以为他这是因为赵嫆对他的设计伤了他的心,于是安慰道:“天下好女郎多的是,你应该庆幸,你们现在还没有什么牵扯,离开还来得及。”

其实,赵可安也只是随口安慰一两句。父皇近臣都知道,父皇看上沈含止不仅仅是因为赵嫆喜欢,还因为韩国公手握重兵,朝廷早就想笼络兵权了,奈何韩国公一直不肯放手。

历来驸马都尉都是闲职,若是沈含止做了驸马,那么振武校尉将会是他此生最大的官职,他不可能继承他祖父手里的兵权。

沈含止神色寡淡,语气平淡地道了一句:“多谢殿下宽慰。”

此刻,屋外那些议论声已经陆陆续续靠近,若再不离开,恐怕就有被人破门而入当场撞破的危险,思及此,赵可安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慌乱。

沈含止开窗的进程却极为合宜地消除了赵可安的不安,窗户在此刻开了。

赵可安不知沈含止是如何做到的,靠一根簪子开窗,真叫人意想不到。

外头明媚的光线忽地闯了进来,赵可安的眼底跟着一亮。

木窗不算高,可对于赵可安而言,也有些高了,她站着,窗户边沿已经到她的臂弯处,她要爬出去,恐怕有些困难。

沈含止看出了赵可安的疑虑,他转身,环顾四周,发现四周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可能垫脚的东西,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弓身曲腿,甚至将暗色衣袍撩到一边,温声道:“殿下踩臣的腿上去吧。”

赵可安犹豫了,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对男子做过如此逾越的举动,她实在有些,迈不开腿。

沈含止轻笑着开口:“殿下若是不想走,那可就要陪臣面见二公主了,但是二公主外面带了那么多别有用心之人,殿下可做好准备了?”

被沈含止这么一激,赵可安裙摆一提,直接踩了上去。

此刻对方是沈含止,赵可安方才的想法不忍用到他身上,所以走才是上策。

赵可安有些担心沈含止的腿会痛,故而踩的有些小心翼翼,可是脚下的人肉凳子纹丝不动,给人如履平地之感。赵可安眼角余光看见沈含止神色如常,不仅如此,他还张开手臂虚护着她,只要她轻轻一抬手,就能借他臂膀之力,踏上窗沿。

出于男女有别的心思,赵可安还是不想与沈含止有任何的肌肤接触,可就是她分神的这片刻,身子忽然一歪,向后倒去。

少女身娇体软,倒下的一瞬衣袂飞扬,粘在衣服上的清香袭向沈含止的鼻间。

赵可安来不及惊呼,身子就被人稳稳地拖住,自己的腰被人一手掌控,她也算是一个身材修长之人,分量她自认为不轻,她又是身子以刁钻的姿势将全部的重量压在沈含止身上,而他却还能如此稳地接住她,将门之后身子果然不同凡响。

沈含止一手掌控着赵可安的腰,一手捂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扶正,然后飞速收回手,恭敬道:“臣逾越了。”

少年的声音听着稳磐如山,可是泛起绯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

但,赵可安却没有注意这一些。

此刻,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了,既然都这样了,赵可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道:“扶我一下。”然后一把抓过沈含止的手,试图借他的力道翻出窗户。

柔软又温热的掌心覆上来的一瞬,沈含止先是一愣,然后立即紧起臂膀,五指握拳不敢有任何其他举动,只能当一根被借力的木头,任由赵可安使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赵可安的身子摇摇晃晃,她的身侧,沈含止眸光幽深地看着她。

如若可以,这矮小的窗户算得了什么,只需他一个翻身,待他落到墙外,就能轻易地将她抱出去,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赵可安终于艰难地落地了,原本还想叫沈含止也翻出来的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沈含止也听到了,知道此刻走已经来不及,于是浅笑着朝赵可安道:“我未曾见过殿下,殿下也未曾见过我,快走。”说完,内殿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赵可安急忙猫下身子。

耳边关窗的声音响起,瞬间将殿内的动静隔绝了。

赵可安站在墙角静思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先行去换身干净衣裳。

赵嫆只看到沈含止一人,应该不会为难他,哪怕想为难,也无证据,所以,她还不如尽快去换身衣裳,然后再看看沈含止这边需不需要她相助。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春柳不知被带到了什么地方,此刻赵可安才隐隐有些担心,行至路中,遇到贤王府的丫鬟,吩咐她们去寻人,顺便吩咐去找那个叫香儿的丫鬟以后,她才安心的去换衣裳。

换衣裳的行动也比平日里迅速许多,心里也不知在担心什么,就是想尽快换好衣服以后去前厅。

不久后,贤王府的管家寻来,和赵可安汇报,说贤王府并没有一个叫香儿的丫鬟,但是春柳已经找到了,就是不知为何晕倒在了路中央,已经寻了郎中替她诊治。

听到这些,赵可安只是点点头:“没事就好。”随后又问,“前厅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老管家怔然,不知赵可安何来此问,思索了半晌,道:“好像,二公主撞见沈世子与女子幽会,一群人还在云承殿闹上了。”

说完这些,老管家羞愤地低下了头。

这个荣宁公主,来了真是没好事,先是大庭广众之下泼了安宁公主一身酒,之后又是与沈世子闹,搅得小郡主的及笄宴不得安宁,当真是骄横跋扈,放在普通人家,谁会欢迎这样的人来呢。

一说到沈含止陷入了赵嫆的刁难之中,赵可安起身,与管家道:“劳烦徐管家带个路,我去瞧瞧。”

徐管家领命。

其实赵可安记得路,可是免得惹人猜疑,还是装得不认识路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