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可安肌肤本就白嫩,在这件蓝色衣裙的衬托下,细长的脖颈尽露无遗,白得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沈含止在一边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知道那一身白色的肌肤有多么娇贵,他的手剐蹭一下都会红,更何况前两日他还失控没锁住力道,若非用药,今日这身轻薄的襦裙,赵可安是穿不出去的。
其实这衣服单拎出来没有那么勾人,可罩在赵可安身上以后,他就觉得,这衣服还是轻薄了些,再加些料子就好了。
收拾完以后,赵可安沈含止二人搭着马车,缓缓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钱嬷嬷东催西催,没曾想还是让赵嫆抢先了一步。
等沈含止和赵可安到太后的永和宫时,赵嫆已经在里面亲昵地拉着太后的手在那撒娇了。
赵可安沈含止刚进去,就听见赵嫆拖着细软的嗓音道:“皇祖母,嫆儿一想到今日进宫能见到皇祖母,就兴奋得睡不着,于是就起了个大早,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嫆儿想祖母了。”
赵可安在一边冷眼瞧着。
这是在编排她懒惰,起得晚,不但不思念太后她老人家,也不念“家”么?
尽管如此,太后的视线还未落在赵可安和沈含止的身上,赵可安也不可贸然开口,直到行至太后面前,太后才客气地叫他们起来,然后赐座。
赵可安对这位皇祖母也没什么感情,似乎皇宫中所以喜欢赵嫆的人都不喜欢她。
当时赵嫆的生母,刘皇后是这位太后娘娘钦点的,柱国大将军曾救过太后的命,他的女儿,太后自然照顾得很,就更别提女儿的女儿了,自己的嫡孙女了。
赵可安知道自己不会得到这位祖母的青睐,所以也懒得费心在她面前讨好,最多也就本分做个孙女对祖母该做的,其他一概不理。
但此刻赵嫆敢这样说,赵可安就敢反驳。
赵可安声音带笑地开口:“皇姐今日确实是难得的早,皇祖母生辰那日都没今日起得早呢,想来,是真的念祖母了。”
皇太后七十岁大寿,也就是去年,赵嫆姗姗来迟,甚至比太后还晚到一刻钟,虽然后来她也解释了自己为何晚到,但是终究是在太后心里落了根刺。
皇太后的脸色果然暗了下来,连带放在赵嫆手背上的手也放了下来。
赵嫆不开心了:“祖母,晚到是不小心,但早点却是用心,嫆儿的一片心意,皇祖母感受不到吗?”
说着,捏着帕子的手一挥,指着不远处放着的奇珍异宝,眼神瞟向赵可安,眼底尽是挑衅。
“好啦好啦,祖母知道你的用心,嫆儿辛苦了,起这么早,昨晚一定没休息好。”
平常这个时辰,皇太后可能刚起,赵可安也是掐着时辰来的,但是今日显然皇太后起个大早,看文辰夜放在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便可看得出来。
赵嫆摇摇头:“一想到能见到祖母,嫆儿便没有睡意,所以便不辛苦。”
沈含止这时候浅笑着上前,先给太后请了安,然后道:“公主与微臣没有荣宁公主有心,确实惭愧,所备之礼,也不及荣宁公主贵重。素问太后娘娘您喜欢礼佛,所以,缘向大师圆寂前所用的佛珠,公主叫臣寻来了,望太后娘娘笑纳。”
余太后一听,满是褶皱的嘴巴都微微张开了,朝着沈含止激动道:“快,快拿上来哀家瞧瞧。”
老人家年纪大了,就喜欢整日念佛抄经,希望佛祖保佑自己身体康健,亦或者年轻时做过亏心之事,此时想着弥补了,毕竟谁又能知,作恶太多死后会不会入阿鼻地狱呢,所以就想礼佛为自己减轻罪孽。
余太后就是如此。
缘向大师是一位得道高僧,身前所用之物对于信佛之人而言珍如瑰宝,可惜他身前之物都被人私藏,余太后曾多次叹息,自己没能得到高僧遗宝,而沈含止此刻将缘向大师的手持佛珠送上,可谓是送礼送到了余太后的心尖上了。
赵嫆的那些宝物看着一件比一件华贵,可在这一串普普通通的佛珠面前却黯然失色,送礼不在贵重,而在于用心。
她只是透露了太后喜欢礼佛,沈含止便想到了缘向大师生前所用佛珠,也是他花心思寻来的,昨晚他还向赵可安道谢,谢赵可安提点他如何为太后备礼。
夫妻之间在外人面前便无需分得那般清楚,既然沈含止将功劳都推到了她身上,赵可安便也无声应下,心里,她也暗自感激沈含止。
赵嫆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就那么明晃晃地向赵可安露出怒意。
赵嫆向来如此,和善的面具戴不到一刻钟。
余太后拿着佛珠高兴坏了,完全没有顾及赵嫆是何脸色。
这时,皇上与房皇后也来了。
想必是前面刚下朝,房皇后一直在等皇上,此刻便一起过来了。
余太后摸着自己手里的佛珠爱不释手,皇帝来了甚至眼睛都还没从佛珠上面移开。
“这佛珠,倒是比儿臣更受待见了。”皇上笑着打趣。
余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软软有心了。”
赵可安等人向皇帝和皇后请安以后,便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房皇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先和赵嫆亲切问候,随后才转向赵可安,一个上午,就这样无风无波地过去了。
太后年迈,所以午时的家宴就没有去。
午后的太阳烘烤着地面,聒噪的蝉鸣一声又一声地刺激着浮躁的心,似乎在外头再多呆一瞬就要被烤化,不过此刻的清鸿殿内却是清凉一片,桌上放着夏日解暑的冰镇酸梅,菜系也是难得的珍贵,八宝福禄鸭,松鼠鳜鱼,山珍汤,等等,还有几道清热可口的青菜,后面还端上来了清蒸新鲜的螃蟹鲜虾。
这些菜,平日里,皇帝想吃上一口,都得提前半个月知会,今日就这样端了上来,想必是提前准备许久了。
看到这些菜的时候,赵可安的表情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实际上眼睛已经微微发亮。
这些菜她倒是都尝过,但是都是分开尝的,能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她喜欢吃的菜,可真是难得。
特别是后面几道海鲜。
今日的饭桌,赵嫆难得地安静,因为皇上一直在与文辰夜聊天,不是问他前朝哪位诗人的旷世诗作,就是问他对前人留下的政史的见解,文辰夜也丝毫不怯场,皇上问的问题他都一一答了上来,不仅答上来了,而且答复得仅仅有条,不驳前人的意见,却也加入了自己的见解,可真是文豪世家出来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书卷浸泡的文雅气息。
坐在文辰夜身边的赵嫆一脸的得意,遥遥朝着对面的赵可安望了过来,眼里的嚣张不言而喻。
赵可安淡淡收回目光,这些年赵嫆的德行已经深入人心了,她对此也免疫了不少,所以并不在意,不过是和皇帝说几句话,不至于如此。
赵可安正这样想着,皇上忽然问文辰夜:“你还未入朝为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