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喜欢我,还是喜欢沈含止?”

听到这个名字,赵可安眉头紧锁。

“他?”赵嫆的语气里尽是不屑,“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父皇当初非得撮合他和我,如今我看见他就烦,不过呢,既然父皇非得认他做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赵可安只觉得赵嫆的话不堪入耳,当初痴缠韩国公世子沈含止的是她,对所有靠近沈含止的女子有敌意的也是她,如今却又这般贬低他人,虽说,沈含止在外也是名声狼藉,可赵嫆此举,和背信弃义的女人有何区别。

赵可安前几日从皇后那里得知,待云阳生辰一过,圣上就要给沈含止和赵嫆赐婚了。

话说,两年前她因为丢失的帕子被沈含止捡到,与他道谢之时被赵嫆看到,之后就被赵嫆妒恨,推入湖里,真想不到,当初那样喜欢人家,转眼就会和其他人苟合,“情”之一字,何其轻浅。

赵可安讪笑着摇摇头,然后领着春柳离开。

只可惜,她走早了,否则可以听到赵嫆更肮脏的诡计。

赵嫆轻笑:“我那个妹妹不是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么,那沈含止,就让给她好了,而且,我已经想好如何‘撮合’他们二人了。”

赵嫆“撮合”二字咬得极重,万晨宇大概也猜到是何种的撮合之法了,此时,他心里隐隐透着可惜。

安宁公主气质娴雅,身段婀娜,肌肤欺霜赛雪,楚目莹莹勾人摄魂,可比身下这位诱人多了,京城恐怕也再难找出一个能与之媲美的女子了,他倒是特别愿意顶替沈含止,但是恐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一想到赵可安,万晨宇身子难以遏制地涌现一股燥热,不得法,自能将一股燥热发泄在赵嫆身上了。

前厅,贤王府男宾女宾分隔而席,贤王与世子热络的招呼那些达官显贵。

宾客之中,有一个显得孤僻清冷的身影。

一袭玄色窄袖圆领长袍的,朗目疏眉的清隽少年以慵懒的坐姿依在那,一手指尖摩挲着青瓷杯壁,一手撑着自己弧线分明的下颚,望着门外朗日碧空下的翠树,静静地发着呆。

“你呆坐大半天了,发什么呆呢?”

靖安侯世子步云青见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含止,遂上前问候。步云青的母亲是沈含止的姑母,二人是表亲,故而他才如此熟络地和沈含止攀谈。

步云青的打扰,让沈含止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他深邃的眼眸淡然地扫了步云青一眼,黝黑的瞳孔里一闪而过被打搅的不悦,好看的薄唇微抿,随后开口:“在想你胃口可真好,怎么,自己桌上的不够吃,跑我这来添餐啊。”

少年的声音清冽低磁,带着一贯的桀骜,又透着一丝不耐烦。

被说的步云青手里正弄着一块芙蓉糕,对沈含止的调侃并不当回事,两颊吃得鼓囊囊,随着沈含止的视线看了一眼屋外,然后轻笑:“我猜猜啊,是不是因为一个时辰前门口路过的那位贵人,将我们的沈世子的魂给勾走了?”

沈含止与步云青的身份都算得上是京城的显赫贵人了,所以,步云青口中的贵人自然是比他们更尊贵,放眼整个贤王府,也只有宫里来的那二位配得上云青手口中“贵人”二字了。

步云青知道沈含止早晚是要尚公主的,以之前荣宁公主赵嫆对他的示好,是个男人也该沦陷了,虽说他的这位表兄装得心如止水,可步青云觉得,沈含止定早就动心了,刚才一直一个人独自发呆,就是在等荣宁公主出现。

沈含止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唇角一勾,冷笑了一下。

步云青光顾着吃,没有留意沈含止的神情,而是又道:“都劝你平时克制一点,你整日不是游手好闲,就是拈花惹茶,是个女人都被你吓跑了,近段时间,荣宁公主不找你,后悔了吧。”

沈含止长睫一翻,不耐烦地看了步云青一眼,然后随后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利索地塞进了步云青的嘴里,然后拍拍手,起身:“慢慢吃,都给你。”

步云青被糕点堵得一时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含止离开。

韩国公世子沈含止风流的名号在京城确实是响当当的,两年前沈含止第一次进花楼喝酒,被韩国公提回去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的事迹,如今京城还有人提及,毕竟是当时满街百姓亲眼目睹的闹剧,自那以后花楼是没有沈含止的身影了,可是京城有关韩国公世子的风流事迹依旧不减。

什么徒手爬树为某某某千金拾纸鸢。

跳水为某某某千金拾帕。

上元节把自己的马车让给车子坏了的某某某千金,自己徒步回府。

半路遇色匪救了京城哪户人家的良家子,自己受伤……等等“君子”事迹传出。

背地里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几何,可是都不敢明面示好,毕竟他是嫡公主认准的男人,可是知道他男女界线不明,上赶着招惹他的人也有,所以坊间就传出沈含止与有些女子有染的谣言。

无证据,只能定为谣言,可是见过这位世子的人都说,那些事情必定是真的,就连赵嫆也深信不疑。

说来也是怪,沈含止对其他女子都算得上温和有礼,有求必应,可是对上荣宁公主赵嫆的时候,他就是另一幅面孔了。

态度冷漠、言语粗俗、举止不雅、胸无点墨,这些都是赵嫆最近给出的评价,甚至赵嫆还觉得,京城的贵女都瞎了眼,才对沈含止那样的男人无法自拔。

别有目的的赵嫆在沈含止这边处处碰壁以后,便也没了那份热心,甚至现在看沈含止还不耐烦了,遇见他就好比见着了赵可安,令她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赵嫆也就渐渐地不再痴缠着沈含止了。

第3章

二公主对沈含止的冷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所以步云青才会觉得,沈含止如此魂不守舍,是因为二公主的漠视,可步云青哪里知晓,沈含止的心不在焉,完全是因为另一个人。

屋外阳光明媚,树间鸟鸣声婉转动听。

沈含止负手立与廊下,俊挺的身姿落入阳光之下,骄阳衬得他的侧颜美俊如画,一勾一描都是神作。

约莫一个时辰之前,一名少女身姿旖旎的路过此处,从她进门的那一刻,沈含止的视线就未曾从她身上移动过,之后,连带心思也被她给牵走了。

三公主赵可安,是沈含止藏在心底的一个克制隐忍的秘密。

三年前,酷暑将过,秋来天凉,那时的他不知天高地厚,正与家里的老爷子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的那半个月,无意间顶替好友去清岳山接避暑的三公主回京。

因那年闹旱,皇帝的御驾早回了京城,落下几位公主与妃子后归,沈含止这才由此机会接触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路程不短也不长,他与她相处了七八日,日日扶她下马,夜里守在她的寝屋前,望着灯火映照下婀娜的倩影,用饭时与她相隔不远,看着她细嚼慢咽地用饭,他也会忍不住放慢吃饭的动作。

前五日,他甚至未能与她说上一句话,直至第六日,他们遭遇山匪,他为她挡箭受伤。

手臂上的伤疤至今还在,那日她受惊泪眼朦胧的模样他也印入了心底,夜里,她还笨拙地给他上药,他呼吸一重她就慌张,犹如一只胆小的兔子,眼睛红红的,可爱又勾人。

自那以后,他心里就软了一块,可她似乎把那段经历忘了,见面不识,迎面相见犹如陌路。

既然人家故作不识,他自然也不会死缠烂打,再则,之后他被赵嫆纠缠,圣上也有意无意地撮合,我早就看清了自己未来的路,如此,他又何必去招惹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