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原本安排在大公主府的侍卫倾巢而出,直接朝着赵乾平的屋子走来,而翻出窗的刘承,迎面撞上了三个人。
他反手就想杀了那三人。
好在那妇人急忙开口:“公子,是老奴啊,快随老奴来。”
这三人是昨日来大公主府上,被赵乾平留下的三个刘府的人,刘承也是信得过的,于是便随着领头的嬷嬷离开。
另外二人似乎另有目的,继续留在了原地。
此刻,沈含止他们三方人马已经追着那人来到了城门口,那个身披斗篷的男子不管他们的呵斥,依旧一股脑地朝着城门口奔去。
见叫他一直没有反应,沈含止拿起了弓箭,挺拔的身姿坐在马背上,嘴角浮现冷笑:“前面的人听着,若是再不停下,那便休怪沈某不客气了。”
说完,手一松,利箭脱离弓身,疾驰而去,最后落在了马腿旁边。
果然,那人的马惊着了,抬起前蹄,试图将背上的人给摔下去,就在此刻,那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帽兜突然落下,露出脸来。
张大人:“果然是刘承。”
刘柄途这时候上前一步,高声道:“承儿,和祖父回去,乖乖去皇上面前认罪。”
马背上之人冷哼一声,继续带起帽兜,打算重新御马离去。
而身后的刘柄途,突然拿起置在马肚子上的弓弩,对准那抹即将离去的黑色背影,沉声开口:“今日你若是敢走,祖父便亲自送你去见你爹,我们刘家,绝不会留一个潜逃的罪徒在这世上。”
刘承的父亲,据说当年是死在了乱党箭下的,不过,也有人说,是刘承的父亲私自带兵处境,不听军纪,被老将军给一箭射死的,具体如何死的无人知道,不过这么多年,没有一人从刘柄途口中听到过刘承父亲的名字。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对刘柄途的话,恍若未闻,两腿一夹马肚子,就要离去。
而刘柄途手里的箭,也在此刻飞出弓弩,利箭划破冷空,“嗖”一下,直接刺入了那人的后背。
马儿听了动静,再一次疯动,中箭之人终是被摔下马去,直接就没了动静。
见到这一幕的沈含止和张大人都极为惊讶,张大人第一个反应过来,驾马上前,查看“刘承”的伤势,而沈含止,意味深长的看了刘柄途一眼,才上前。
一到黑衣人的身边,张大人着急下马,翻开了趴着的人的身子,对上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这“刘承”似乎是脸着地的,半边脸的皮都被蹭掉了,鲜血淋淋。
张大人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对着后来的沈含止摇摇头,表示人已经气绝。
沈含止回头,眼神危险地眯着,看向依旧高坐在马背上,一脸平静的刘柄途。
柱国大将军一箭射死自己孙儿刘承的消息,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入了宫中,刘家勾结嬷嬷诬陷皇后的事情,似乎就这样被刘承一个人给担了过去。而刘承的尸体,也已经被运回了柱国大将军府。
不多时,府上的下人规整有序地开始布置白帆,活像提前准备了许久的一样。
而大公主府,闻声赶来的侍卫扑了个空,赵乾平屋内什么也没有,甚至把公主府上下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意料中刘承的身影,听从调遣的侍卫,甚至要以为是上头的人盘算错了。
而赵乾平,一直抱着一个空的襁褓,轻声哄着,瞧那模样,宛如精神失常的人一般。
所以也无人敢上前质问方才屋内是否出现了人。
刘承跟着老嬷嬷,走暗道出了门,二人分别之际,老嬷嬷给了刘承一块令牌,并且道:“老将军就知道公子放不下大公主母子,定会前来查看,如今,看也看过了,公子也放心了,这块令牌,乃是大将军的贴身之物,至于如何用,就看公子自己的了。”
刘承的指尖摩挲着令牌的轮廓,郑重点了一下头:“明白。”
天亮了,京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人影没入人流,离开了京城。
刘承“死”了,刘家经此一事似乎也元气大伤,相比之前安分了不少,对于皇上的有意无意的打压,也闷声不吭,学会了忍气吞声。
赵可安以为赵乾平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未曾想,不到一个月,她便主动说要接回孩子,左右都不是自己的孩子,赵可安自然是不会继续留着孩子的。
送回去孩子以后,赵可安还是三天两头的往赵乾平的府邸跑,虽然赵乾平对孩子还不算热络,但也不似当初那般冷血无情了。
而且,赵乾平似乎有重新挑选府邸的打算。
霍淮自从赵乾平生完孩子被她勒令放了以后,便不见人影,似乎和刘承一样,人间蒸发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眼看着就是年关了,临近过年的这一个月,百姓们犹如往年一样,沉静在即将过年的喜悦之中,家家户户准备着年关需要的东西,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不绝。
而皇宫之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突厥频频来扰,说大乾的子民抢了他们一个小村子里的牛羊,又说烧了他们良田,用各色各样的理由和大乾的边关将士发生冲突。
终于,在前两日,双方调和,突厥已经派使臣来大乾谈和,可能一个月后就能到京城了。
这几天的大臣和皇帝都因为这件事情忙得不可开交,突厥此番前来,是化干戈为玉帛,还是借机宣战,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了。
作者有话说:
快结局啦~
第84章
一辆陈旧的牛板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大公主府门口, 车上用草席裹着一具尸体,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看门的小厮见状,急忙走来, 高声呵斥:“干什么的, 不知道这是哪吗?”
拉车的老翁道:“草民是来送‘人’的, 野外看见了一具男子尸体,有人说那腰上的玉坠子乃是驸马都尉霍淮的,草民看见了,于是就……把人拉过来了。”
今日他一如往日一样起身去开门,打算进山去捡一些柴火以备过冬, 在他打开门的时候,篱笆门外的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老翁本来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进京的过路人,路过讨一杯水喝一下, 毕竟他时常遇到这样的路人,可那人却只是给了他一锭银子, 然后叫他把这具裹着草席的男子送到京城大公主府。
但是又得说是他自己放牧的时候发现的, 并非收了人好处, 受人驱使。
前来查看的小厮浅浅地观望了一眼, 看见了露出草席的发冠以后, 眼眸瞪大, 然后惊慌失措地扭头朝着府内奔去。
霍淮死了, 赵乾平早就意料到了,所以听到这则消息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