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安东尼未出席薛滢的婚宴,这次也没有邀请薛滢的家眷一同参加他父亲的葬礼。尽管他对薛滢的喜欢已不复当初那般强烈,仅留存了一些不可言说的好感,其程度不至于嫉妒秦宥一,只是不愿意见到比自己幸运的人。
根据宾客们填写的支票金额,佣人发放了安东尼家专用的金色筹码,开局前单枚定下的面值为一万欧。
此类朋友之间娱乐性质的赌局,一般都不会玩得太大,避免有人输不起翻脸伤和气。
薛滢的本意是输光台面上的筹码就不玩了,结果今晚牌运极佳,回回拿到的两张底牌都很大,并且连着三轮组合出了皇家同花顺。
到十点结束清算时,薛滢独赢了近两百枚筹码币,她归还了一半,均分给赌桌上的四位。
安东尼的手指在赌桌绿色的桌面上敲了两下,拿起一枚经过薛滢手的筹码,放进了西装口袋里。
他认为这一枚筹码有望成为他的幸运筹码。
散场后,安东尼将薛滢带到二楼的客房,两名女佣正在里面铺床,他们还不能进去。
二人停在门口,安东尼用老朋友的语气和薛滢闲聊:“你跟你的新婚丈夫,是怎么认识的?”
薛滢难得好心情地答道:“我在一次酒会上对他一见钟情,但当时由于一些现实原因,不能表露。”
安东尼略感诧异:“以前我试图追求过你,你应该感觉得到吧?那个时候,你已经心有所属暗恋着他?”
薛滢看了看他,用眼神默认了。
安东尼笑了下,很快收住:“薛明诚先生实在是眼高于顶,也不知道他想为你找什么样的丈夫,我自认条件还不错,但他却凶狠地骂过我,用词特别粗鲁,说我痴心妄想,还有青蛙什么的,哦,还警告我要是继续纠缠你他就要狠狠打压我们家。”
“抱歉。”薛滢能想象出薛明诚暴怒的样子。国内的青年才俊都少有能让薛明诚看得上眼的,何况一个外国人,安东尼被骂并不奇怪。
“又不是你的错。”安东尼看着薛滢的脸,声音压低了些,认真地问,“你的丈夫,那位叫秦宥一的先生……他对你好不好?”
薛滢冷淡的面部表情稍微回暖了些,不必她明确回答,安东尼也能看得出答案是什么。
女佣们出来了,行了礼静悄悄地离开。
安东尼再度露出笑容:“早点睡吧。晚安,月亮。”
薛滢颔首,回了句晚安,走进客房,关上了门。
安东尼给她安排是一间大客房,外面有露台,栽种了不少红玫瑰。
薛滢洗完澡,没有上床躺着,拉开玻璃移门,走到露台,坐在了藤椅上。
海崖边能看到繁密的星星,附近很安静,海浪卷着一簇簇的微光拍打着岸边的礁石群。
薛滢也不是很想秦宥一,只是觉得安东尼家客房里的香薰没有自己家被罩上的洗涤液气味好闻。她按亮手机,又看了一遍秦宥一的自拍照。海鱼在太阳底下闪烁着银亮的光,但秦宥一的笑容更耀眼。
薛滢在露台上坐了很长时间,也看了秦宥一的自拍照很长时间。
过了十二点,海面上吹来的夜风有点湿冷,薛滢起身回主卧,睡前照例梳理了一遍近期的工作,她翻了个身,关了台灯,客房陷入了黑暗,更安静了。
薛滢听着海潮的声音,闭上眼心想,下次有空了她也要陪秦宥一出海钓鱼。
当晚薛滢做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梦,她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银色的海鱼,被秦宥一从海里钓了上来,又梦到她和秦宥一躲在船舱里亲热,秦宥一吻她,抚摸她……
半夜,她醒来,冷着张冰山脸躺在床上,耳朵却隐隐泛着红,身体还沉浸在酥软的余韵当中。辗转许久才又睡下。
第二天早上薛滢借用了安东尼家的司机,到市区商业中心挑了几份礼物,其中一块深蓝色表盘的腕表是买给秦宥一的。
十一点薛滢请安东尼夫妇吃了午餐,一小时后安东尼派司机送她去机场。
薛滢订了下午两点半起飞的返程机票,不延误的话预计明天下午一点左右在星海着陆。
次日秦宥一提前两小时驾车抵达花山国际航空港,接到薛滢带她上了车,什么话都没说,先把人压在副驾上狠亲了一顿。
车厢里浮动着玫瑰花的香气,秦宥一买了一大束,放在后座上。
薛滢搂着秦宥一的肩背仰头回应,亲完她的嘴唇颜色很红,湿湿的,心里也湿湿的,像渗入了温暖的海水,月光在细细的波纹里荡漾。
“回家吗?”秦宥一吻着薛滢的脸颊。
薛滢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她摸了摸秦宥一的后背,回吻秦宥一的唇角:“唔,去公司。”
“刚回来就有工作?不用休息?”
“我在飞机上睡了大概七八个小时,算是休息过了。”
“好吧。”秦宥一略一抿唇,眼里滑过无奈,退一步问,“让我再多亲你几分钟的时间还有吗?”
薛滢点头:“嗯,有的。”她贴上秦宥一的嘴唇,“我也想继续亲你。”
秦宥一唇角勾了下,含住薛滢的下唇吸吮,手牢牢地按在了她的腰上,舌重新抵进她的嘴里。
第69章 薛滢这女人太难伺候了
楚裕以为薛滢回国后,他又能派上用场了,不承想秦宥一休假,有大把的时间接送薛滢上下班。
也许他快失业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楚裕交往了一年多的女友移情一个在地下格斗场打黑拳的拳手,迅速收拾好个人物品搬离了楚裕给她租的公寓,跑到去跟那名拳手同居了。
确立恋爱关系需要双方同意,分手则不然,其中一方不愿意继续了,胡搅蛮缠只会遭到厌恶,况且楚裕打不过前女友的新欢,对方一拳就能抡飞他的脑袋,因此只能吞下憋屈接受现实。
工作低谷爱情死局,楚裕沮丧得不行,如同回到了橙花过世后的那段时间,浑身的骨骼像是被腐蚀性的酸水浸漫,以至于整个人提不起劲,他拎着几罐冰啤酒犹如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在一条树影憧憧的偏僻小街上踽踽独行。
经过一间打烊的咖啡馆前,楚裕在玻璃门中瞥见身后有人,不久前从便利店出来,他在往来的行人中似乎也看到过这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大块头。
楚裕怀疑大块头一路尾随至此,心头顿时警铃大作,一改颓废的状态,越走越急。
大块头一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