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似乎是个笑话。这是他自己找的一夜情,他自己本来就是喜欢被上的,这是你情我愿,而且在这之前他被江远已经上了不知多少次了。
但这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诡异的感觉。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安,覆在他后背不断亲吻着,一边沙哑的低声说“别怕”、“别紧张”、“是不是疼”,一边抚慰着他软了大半的前端。
他摇摇头,脑子里总觉得似乎谁说过这种话。
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江远。是那个高考完的聚餐,江远把他按在门上强吻,然后慌乱愧疚对他说“别怕”。
恐慌的确是消除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痛苦。
他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感,性事就像一场磨难一样,而他就像依赖着信仰能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般满脑子想着江远。
过了会儿男人将陈一然翻了过来。那会儿陈一然已经掉完泪了,只是眼睛鼻尖还红着。男人看见,盯了陈一然半晌,沉声问:“你哭了?”
陈一然一时有些缓不过神,不知道怎么说。
“就这么糟?”
这种反应是理所当然的,除了变态或有怪癖外没有任何男人在床上看到床伴痛哭的一塌糊涂还能高兴的起来,这让他们对自己的能力产生强烈怀疑。
陈一然这会儿缓过神来了,怕打击到男人导致以后对方因为心理问题产生性功能障碍,他琢磨了会儿,说:“不,是我情绪没调整好。”还一本认真。
“……上个床你还要调整什么情绪!”男人有些恼。
难道每个人都不能多愁善感一会儿吗。
陈一然心里吐槽着,但内情却说不出口。他只是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的笑笑,投降般的举起双手:“我的问题,抱歉,我们重来一遍。”这动作在赤身裸体充满情欲的床上显得格外喜感。
男人的表情又和被噎着了一样,他皱着眉盯着陈一然,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笑着,明显恢复了过来。他就像从另一个空间被拉车回了这个空间,刚才的负面情绪都不见了。
男人的表情明显没有陈一然那么轻松。他复杂怀疑的打量着陈一然。
“难道你萎了?”陈一然打趣道。
男人立刻沉了脸。
陈一然笑的的更高兴了。
接着他本就张开的双腿慢慢的开的更大了些,他注视着男人,勾着唇角道:“你还上不上,不上我就自己解决了。”
男人虽还皱着眉。但他看见男人的瞳孔放大了。
接着对方俯身和他继续干起来。
他尽可能的抛去一切繁杂的思想而投入感受这场性事中,努力去感受每一处细微的快感,让自己放弃思考。
思维逐渐的被掩埋,只剩下感官的体验。以性换性,单纯又单调,却让他轻松和自由。而不是面对情感和性时他只能给予性,那让他感到沉重的罪恶感。
他渐渐放开自己,缠在男人身上,随着对方的动作一声声的不断高高低低的喊着,引诱着对方在自己的控制中并从对方亢奋的冲动中得到更高的快感,为此他不知是想尝试还是忍不住的吐露了一些露骨的词句。
然而他们不知道做了不止一次。他本就有些瞌睡,没多久就累的精疲力竭,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只是剧烈的喘息着,在高潮的时候沙哑的发出猫叫般的一声轻喊。
停下的时候,他晕晕乎乎的抓着男人的手腕,眼睛都快半闭的含糊的问:“我能不能和你一块睡。”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面对着他躺在旁边。
陈一然闭着眼,蜷缩着窝在男人旁边,然后睡着了。
十
陈一然是被闹铃声吵醒的那不是他的闹铃声,他没有听到他的,也不知道他的衣物及手机放在了哪里。他脑子还有些晕里糊涂,发现赤裸的自己和一个同样赤裸的男人相拥着时,他花了三四秒的时间去思考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然后他终于缓过了神来。
大清早发现和除了江远以外的陌生男人发生性关系然后后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是件很微妙的事。
男人似乎也醒了,有些迷糊,眉头先皱了起来。
他松开对方,手肘往过顶了顶,沙哑道:“你闹钟。”
男人松了他翻过身,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关了。然后长叹了声,似乎很痛苦般。
陈一然已经起了身。被子从身上滑了下来,上身赤裸着。
他扒了扒头发,手滑到脖子上,然后张着嘴打着哈欠挺直腰身伸了个懒
疼!
腰上犹如肌肉神经被当橡皮筋一样扯了般的酸痛让陈一然瞪大了眼把那半个哈欠和懒腰硬生生停在了那。
他萎靡的闭了嘴放下胳膊弯腰驼背,觉得不能舒舒服服的舒展筋骨就像不能高潮般痛苦了。
他郁闷消沉的发了会儿呆,听见旁边把被子掀开的声音。对方下了床。
“你要洗澡么。”他看着赤身裸体的对方道。
“嗯。”对方往卫生间走。
“那你先。”他随意道,接着又躺了下来,悠哉的闭了眼,“你洗完我再去。”
没一会儿他就又睡着了。
不知多久他听见了有些冷淡微低的男声:“喂,我洗完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对方套着白色的浴袍在不远处。
他在床上磨磨蹭蹭的稍微展了展身,舒坦了点,勉强满足了他想伸懒腰的欲望。这才下了床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