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赵家?的倒台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依旧和从前一般。

沈宴宁后来想明白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资本都是从祖上累积下来的,即便破了产也比普通人强,足够让后代继续挥霍。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接着这只瘦死的骆驼发出一个诚挚的邀请,说:“我们晚上有个party,你要不?要过?来一块儿玩?”

再见?面,沈宴宁其实不?太想和这群人有接触,正想要拒绝时,坐在对面的友人冲她眨眨眼,表情不?言而喻。

从友人那双一直黏在赵西和脸上的眼睛开?始,她就想,看?来这个party她是必须得?参加了。

她只好勉强地笑笑,点?头说好。

Party定在一个酒吧,时间还早,赵西和提议先去吃晚饭,于?是沈宴宁只好跟着浩浩汤汤一拨人去了餐厅。

比起她的疏离,她的友人显然要比她热情多了。

友人是个德国女孩,留着卷曲的长发,是书里说的那种?金发碧眼的北欧人长相,即便中文不?熟练也毫不?违和地融入了这个群体中,一路说说笑笑,完全把她这个同伴忽略掉。

沈宴宁郁闷地扯扯嘴,心头无端浮起一阵躁郁。

落单的不?止她还有赵西和,只不?过?他是故意放慢速度,陪她一起落在队尾。

他指着前面一堆人给她介绍说那都是美院的学生,他如今在佛罗伦萨修艺术史。

沈宴宁讶然,“你还会画画?”

“我从小就学了。”赵西和似乎有些不?高兴她认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这个唯一的爱好。

沈宴宁掩饰性地尴尬笑笑。

“也是,”他自言自语道:“你当初一门心思在三哥那,哪有闲情关心别人。”

她的嘴角突然抹平,一时不?知?该做一个什么?表情。

庆幸的是,他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聊下去。

他和沈宴宁聊起转艺术史的由来,说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喜欢金融,英国那四年?纯粹是为?了应付家?里人,赵家?的意外恰好给了他遵从自己意愿的机会。

他出国那段时间是赵家?最动荡的时候,也是他父母婚姻走到尽头的时候,这对吵了半辈子的夫妻此生做得?最默契的一个决定就是早早为?儿子铺好前路,以保他后顾无忧。

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赵西和用一个完美家?庭的破裂换来了一个追寻梦想的机会。

他耸耸肩,浑不?吝的模样和当年?四九城里的赵公子别无二致,“我早和他们说过?了,我不?是做管理的料。现在这样最好,再也没有人逼我做不?喜欢的事了”

“老子要做翱翔在蓝天的鹰!要热血,要自由!”

他撑开?手臂,冲进人群中。随后,一声接着一声“要自由”在人声鼎沸里响起,渲染了西边一整片红。

那个时候沈宴宁心想:五月初夏,佛罗伦萨的鸢尾花园迎来全盛,而二十岁的我们站在文艺复兴的大门前,也同样地,迎来生命中的全盛。

晚餐进的是当地一家?非常有名的牛排店。这家?店以T骨牛排闻名,从口味到口感一致得?到好评,沈宴宁曾有幸在全球最佳牛排榜单中看?到过?这家?店。

整家?店的环境风格以食客的留言涂鸦为?主,服务员都很热情,同行?中有学生是本地人,用意语和他们交流,桌上氛围愉快。

难得?的,沈宴宁没觉得?社交是件麻烦事。

餐毕,他们各自AA付饭钱。花钱如流水的赵公子在经?历了赵家?的重创后,纵使生活依然滋润,也开?始学会了拮据。

沈宴宁感叹,人果?然都是要长大的。

她从皮包里取出几张欧元,眼前却横截出一只手。

赵西和阔气地挑挑眉,说:“请你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沈宴宁想说这样不?好,桌上还有他的同学,单独请她会显得?她特立独行?。

他却无所谓,完全不?当回事,嬉皮笑脸说:“宁妹妹,我们之间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大不?了,我找三哥报销。”

她和孟见?清都一干二净断成这样了,找他不?见?得?会有报销。况且如他所说,一顿饭前她还是付得?起的。

她这样想着,执意取出了两张欧元,将AA制度贯彻到底。

赵西和头一次被女生拒绝,还怪憋屈的,嘴里嘟囔着:“不?就一顿饭钱,我还没不?至于?这么?穷吧......”

沈宴宁却没再多言,只是随着人潮走出了餐厅。

夜晚的佛罗伦萨华丽高贵,披着一层朦胧的月色,空气里卷着柑橘的橙香,散着茉莉的淡淡清幽。

赵西和从尾端追上来,凑在她耳边问:“你和三哥还有联系吗?”

那股清幽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呛人的辛辣,一路烧到心口,连指尖都变得?滚烫。

“没有。”

沈宴宁的眼瞳中似有飓风掀起,却仿佛被这个潮湿的,缠绵的夜抚平,淡淡地说:“我和他不?会再有联系了。”

第50章 第 50 章

赵西和对孟见清有一种近乎虔诚的追崇, 连说他几句都不可以,所以当沈宴宁说出?那句话后,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不识好?歹。

他随风皱眉, 义正言辞批评她:“宁妹妹,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沈宴宁很想问一句,这怎么就成她的不对了。

于是在佛罗伦萨温柔的夜风里,她又重?新裹满利刺, 面相有种难以克制的刻薄, 质问的口吻说:“难道认识了孟见清, 我?这辈子就非得要围着他转了吗?还是在你们眼里早就认定我离了他就活不了了?”

赵西和被呛得莫名其妙,撇撇嘴, “我?也没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