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家越来越急的催促,压上整个家族崛起的重任给她,把她逼成这样的。

可今天看见卫堰后,苏沐禾突然不想替苏家争了。

争来争去,皆不是她想要的。

眼见皇后突然来了又走,李德全摸不着头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小央姑娘。

沈令央也察觉皇后的表情在见到卫大人时有明显不对,便试探地开口,“方才,卫堰卫大人在此。”

果不其然,李德全瞬间变了脸色,连忙叮嘱,“此事绝不可外传!”

沈令央忙低头,“我知晓轻重,不会的。”

李德全暗骂一句,也知道这事儿只能由他告知皇上,忙整整衣冠,苦着一张脸躬身推开勤政殿的大门。

唉,大过年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沈令央候在门口,在思索以前晋王与晋王妃不睦传闻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殿里面的情形。

想来这件事萧庭非肯定早就知晓,而方才在殿中与卫大人商议国事时却完全看不出来,如今殿内还一片平静,没有半分恼怒的意思。

她眼底深了几分。

由此可以看出,一、萧庭非绝对是公私分明的君主,在任用朝廷命官时,绝不带入个人主观色彩;二、帝后之间夫妻的情谊,果真微薄的只剩下名分了。

李德全从殿中出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让小央姑娘接着进去伺候。

“放心,皇上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等闲不会迁怒。”

沈令央笑笑,“多谢李总管提醒。”

勤政殿内,御案后那个高大沉稳的身影仍不知疲倦地批审各地送来的奏折。

沈令央悄悄过去,在砚台点水后专心致志地为他磨墨。

第50章 出宫故遇

宽而阔的勤政殿内,萧庭非正提笔落字,看不出情绪。

而小姑娘恭恭敬敬办着手下的事,没露出半分好奇之色,这让他心中稍霁。

他一个大男人,不得妻子中意,妻子心里还念着别的男人,总归是有些丢人的。

只他这些年与发妻相敬如冰,毫无情分,而苏沐禾也没有实质性的出轨举动,他便没有要追责的意思。

紧要的折子批完,萧庭非端起茶盏休息休息,不慎扯到后背的伤口,轻‘嘶’一声。

沈令央忙忙放下墨块,“皇上可是牵动伤口了?奴婢给您换个药吧?!”

萧庭非扬扬手,“不要紧。”

她眼含担忧和愧疚,“今儿又是去祭坛又是拜先祖,还没歇着就开始批折子,后背的伤口肯定开裂了。”

萧庭非见她一脸担心,遂站起身,“那便去换个药。”

沈令央立刻换了笑脸,“谢皇上!”

果不其然,布带上浸有血迹。

“唔。”因着整一天不停地抬手叩首,后背与衣物多有摩擦,伤口与布料黏在一起,揭开布条时萧庭非后背肌肉一颤,明显感受到痛意。

沈令央忙轻了又轻,生怕再弄疼他,自责道,“都是奴婢任性妄为,害得皇上受伤不说,为着奴婢连太医都没法请。皇上放心,奴婢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想到她昨晚粉嘟嘟的小脸,和冲人撒娇黏糊糊的声线,萧庭非侧头,“不必杯弓蛇影,偶尔小酌也是可以的。”

新的金疮药敷上,沈令央拿了新布条来给皇上缠上。

侧殿软卧,她坐在身后,萧庭非只感觉有发丝轻抚,接着一双素白小手拿着布条从他腋下穿过。

胸侧的肌肤有些痒,鼻下袭来一抹幽香,他垂眼看去,那双小手在他身前微微箍紧,把布条交叉后又快速缩回去,胸前随即被布带绷直。

喉结微动,方才她手腕细肉贴紧他胸侧时只觉得触上一方冷玉,嫩滑微凉,叫人忍不住想捉下来抚摸把玩。

“皇上,好了。”

“嗯。”

萧庭非把堆在腰间的衣裳穿上,沈令央在身后为他整理衣领,动作规矩无比,没有触碰分毫。

倒是让他莫名有几分怅然若失,总觉得她指尖触下来蹭一蹭,自己心头能舒服点儿。

“你进宫来,镇北侯府可有人知晓?”

沈令央如实答,“只奴婢的二哥知晓,是他帮奴婢去署衙开的契籍证明。”

萧庭非系好衣带,转头看向她,“今年过年没有家里人陪伴,有没有不适应。”

“还好,奴婢往常在家里也不是最受宠爱的那个,如今在宫里还自在些。”

想到镇北侯府对她的薄待,萧庭非眼里冷了冷,但最终没说什么,“大过年的,宫里事不多,朕允你多放几天假,出宫好好玩玩。”

“真哒!”沈令央一下笑开,“多谢皇上!”

她蹲下身伺候皇上穿上皂靴,“不过也要等皇上的伤口好了,奴婢才能放心出宫。”

后背这点小伤,因着萧庭非从不在意,硬生生拖了半个月才结痂。

过完十五,沈令央便给李总管说了声,乐乐呵呵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