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李德全最后看了眼那个喝苦药嘴角都翘得高高的女人,摇摇头离开冷宫。
而翌日一早,便有朝臣参奏皇上不顾国本,把膝下唯一可继承大统的皇子送去宗庙府。
大臣跪地叩首,“皇上不可啊!无论如何那都是您的孩子!您、您怎么可以因为其母妃之过,而把皇子送去宗庙府!这简直不合人伦纲常!”
玉阶龙椅之上,萧庭非头疼地揉揉额角,“那孩子是在朕不知情的情况下,得来的。”
“可即便如此,那孟氏也是入了宫册的嫔妃,生的孩子也是正经地皇嗣血脉!皇上缘何要对自己的孩子这般残忍!莫不是,要为了给玉妃娘娘将来的孩子,铺路不成?”
“是啊是啊。”
“还有今年年初,皇上奏报天地玉妃怀孕喜事,那香烛噼噼剥剥燃个不停,实乃上上大喜!臣子们皆言,玉妃这胎一定一举得男,往后也必定是个宽厚仁德、天纵圣聪的储君。可未曾想,玉妃这胎得女,反而是孟氏一举得男!诸位同僚们细想想,那吉兆到底是应在哪个孩子身上的!”
“如此想来,倒也真是!”
“是啊是啊,孟氏之子是现如今唯一可以继承大统的孩子,皇上实在不可因一己之喜恶,作出危害我大周朝国本之举!望皇上三思!”
诸臣齐齐叩拜:“望皇上三思!”
萧庭非看向跪了一地的大臣。
其中有主动挑事的,也有被言论洗脑的,但他们都忘了之前他说过。
他如今正值壮年,并不担心皇嗣,若是再来插手后宫之事,就别怪他把手伸去他们的后院!
“此事容后再议,若此子身体康健活过三岁,朕再考虑给他上玉碟的事。”
萧庭非起身离开,李德全高呵:“退朝!”
回到勤政殿,萧庭非招来常三,“去各个郡守找些愿意从良的瘦马风尘来,只要身体康健能怀孕的,问她们愿不愿意怀当朝官宰的孩子,只要愿意的,通通送进京来,越多越好。”
那孟氏为了自证自己与孩子清白,过程交代得挺详细的。
怎么保存、怎么运输、怎么灌入,都讲得明明白白。
既然那些朝臣们觉得,男人可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多出一个孩子并接受他,那萧庭非就大度些每人多送他们几个又如何?
而这两个月,他也没闲着。
毕竟瑶瑶的永宁宫守得跟铁桶一般,能把手伸到宫里来,瞒住所有人来一场偷龙转凤,孟怀瑜一个小小宝林,怕是还没那么大能量。
孟相、永安侯、宜昌伯、大长公主,还有他们名下各自的门客、学生、党羽,都参与不少。
他一条条查下去,顺藤摸瓜查出这么多人的时候,竟然有些想发笑。
他们当治国是什么?当为政是什么?
萧庭非敢拍着胸脯说,自他登基以来上不愧于天地、下不愧于黎民,而他们这些个搜刮民脂民膏、玩弄权术的奸逆之臣,又凭什么腆着脸来争这个皇权?
世人都说他萧庭非武将出身、文采薄弱,可是没有人比他更懂为君为帝的责任。
那些大道理吹得震天响的,不如躬身干几件实事!
前朝风雨欲来,又有大事发生。
永宁宫内却一片祥和。
“舟舟,看这里。”
萧宁兰和白为霜都来了宫里,拿布老虎逗着小公主。
“更喜欢姑姑还是更喜欢姨姨?”萧宁兰抱着舟舟问。
白为霜拿着自制的逗娃神器,“更喜欢姨姨对不对?”
舟舟果然被吸引,湿漉漉的大眼睛直往那边瞧。
沈令央带着抹额靠在床边,看着女儿娇憨的样子噗嗤一笑,被声音吸引的舟舟立刻看向自己母妃,表情更加生动,蠕动着想来抱!
“犯规了啊!你个当娘怎么能插到我们之间来争宠?!”萧宁兰放下布老虎,把舟舟抱过去。
沈令央身子还虚,没抱在怀里,只把舟舟安置在她臂弯,舟舟就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拼命朝她娘身边蛄蛹。
“这姑娘长大了指定妈宝女。”白为霜感叹。
“什么?”两个古代人一头雾水。
“就是天老大娘老二,圣旨都不如母亲嘴里一句话好使。”
沈令央自豪一笑,“我生的,当然向着我。”
舟舟玩得累了,在母妃身边呼呼大睡,三人不自觉放缓声音。
“听说最近皇兄在前朝动静挺大的?”萧宁兰问。
白为霜点头,“可不是,每天都有官员下狱。今天休沐,估计除了我之外,都没谁敢往皇城边上钻。”
沈令央冷冷道:“是他们胆子太大手太长,以为皇上常年在边关,不知道京中形势,便想瞒天过海、横插一脚!”
敢把手伸到她的永宁宫来!简直不知所谓!
白为霜悄声问,“那个孩子呢?皇上真不打算认下?”
“能留他一条命,都是看在皇室宗亲和萧氏血脉的面子上。”沈令央叹口气,“不过稚子无辜,又不是他想投身到孟氏肚子里的。”
萧宁兰不知道真相,还以为这孩子是孟氏下药得来,才惹得皇兄不喜,“放心吧,宗庙府设立的目的,就是为了照顾那些没落的萧氏族人,这孩子身上流着皇兄的血,下面那些人不敢亏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