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燕子在这再也坐不住了,屁股跟被烫到了一样赶紧就走。
冯燕文却细细思索起这件事来,走到街头打了个电话回去。
老家也没装电话,小卖部的人接了电话让她等一会儿,不到一会儿功夫,冯燕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说大姐找你借钱盖房?”冯燕武都气笑了:“她肯定是听咱们村里人说什么了,你别搭理她就是了。”
“村里人说什么了?”
冯燕武一噎,整理了片刻思维才说:“村里人都说你离婚以后日子过得好,肯定分了不少钱,那些人也没什么见识,你别跟他们计较,还要有人找你借钱,你就直接找个理由推辞掉就是了。”哭哭穷什么的。
冯燕文清了清嗓子:“我跟她说我也要买房。”
就是没哭穷,不然等她以后也买房了,多崩人设啊。
既然不想借,就从大姐这里开始,敞亮点说自己不想借钱。
打马虎眼什么的,实在是没有必要。
当初她那么难,这些亲戚跟族人里面,也只有冯燕武替她出头,以后亲戚里面她也只认这个弟弟,至于这些人在老家说什么闲话,她也管不着,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的那张嘴不成。
冯燕武一噎,没想到大姐现在这么耿直。
换以前,她绝对不会这样跟大姐杠。
冯燕文继续说:“我以后肯定是要在京市买房的,你要是有富裕的钱,索性借给我,我现在收入也多,不比大姐,借我几千块钱几个月时间就能还。”
冯燕武一噎:“你怎么知道大姐也找我借钱了。”
他好难啊,大姐一来,一开口就是一万。
又去找二姐借一万。
索性她就没什么钱,准备空手套白狼盖起这栋房子来吧。
冯燕文说:“刚大姐跟我说,梦梦是个女的,又不是亲生的,这种话我不希望以后也从别人嘴里听出来,实话跟你说,我手里这些钱,还是多亏梦梦出主意,所以这些钱不是我一个人的,花出去我也要跟她商量,所以家里要是还说这种话,你就帮我回绝了。”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给大姐借多少钱,也要给我借那么多,我们都是你姐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第59章 冯燕武心里苦了苦,最后拖人给大姐带话,说自己只能拿出两千块出来。……
冯燕武心里苦了苦, 最后拖人给大姐带话,说自己只能拿出两千块出来。
买房借钱,几千块也不少了。
要知道这会儿也就材料费钱, 人工是很便宜的, 冯燕子家人多, 请个懂瓦匠功夫的大工, 其他的小工全都可以自家出, 这样算下来盖个两层小楼的壳子一万, 剩下再花上一万装修。
可冯燕子一向好强, 盖房子肯定不止盖个皮, 她还要装修!
可冯燕子自己手里是一分钱没有, 全打算找兄弟姐妹们凑的,两千块只够挖个地基的, 挖了以后呢, 全家人都住窝棚吗?
就算是人工自家全出了, 砖瓦要买, 钢筋水泥楼板全要买,还是不够。
本来打算找小弟借个一万, 再找人胡乱借个几千先把房子盖了的冯燕子陷入了沉默。
但这钱要是借了回去不盖房,家里人肯定会说闲话,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而现在村里除了最穷的那一批人, 其他人早就起了楼房, 或多或少让冯燕子心里不舒坦。
她跟人说了一会儿话,返回到屋里。
饭做好了, 所有人都上桌来吃,黄晓莹才盛好饭坐过来吃。
冯燕子心情不佳, 恶狠狠的瞪着长女:“还有心思吃饭,别人家这么大的孩子,早就替父母挣钱了,只知道吃吃吃,干脆送到南方去打工好了,我上回跟你说的事,你考虑过了没有,你看到村里珍姐多出息,在外头干了才两年,家里的房子都盖起来了,我也不指望你们姐妹能让我大富大贵,但也替大人操操心,我把你们养到这么大,一个个的就只知道吃吃吃,什么都帮不了家里面。”
然后又絮叨起大妹妹的好命来,什么嫁了个城里人,离婚应该也分了不少钱,现在发达了也不帮一帮姐姐云云。
说完就乒乒乓乓的丢起碗筷来,分明是做脸色给女儿看。
黄晓莹才十六岁,但也能分辨出来珍姐出去是干嘛的。
打扮的那样花枝招展,村里人都说她没学好,要点脸的背后都骂她不要脸。
但这事儿让冯燕子听到了,羡慕了好一阵子。
过年时候珍姐肯定还会回来,村里面今年已经有好几个人问过黄珍珍的妈,她家里人只说在外面有多好,穿金戴银弯腰捡钱的日子,村里人也渐渐不骂黄珍珍,而是开始刻意讨好起她家里人。
这里面就有冯燕子一个。
冯燕子家里是真穷,本来也没这么穷,生孩子生穷的。
家里五个孩子要养,前头四个添头,在她看来都是白养的。
黄晓莹最小的兄弟才五岁,自从他出生以后,妈妈的日子是好过了些,但黄晓莹几姐妹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首先是黄晓莹读完初中就辍学了,从今年暑假开始,就留在家里干农活。
家里还有三个妹妹,都是到了懂事的年纪,一个个的读书比谁都努力。
三姐妹都知道,父母的心肯定是偏给弟弟了,但她们要是能考上重点高中,村干部都不会让她们辍学。
黄晓莹狠狠地扒着饭,她是没出息了,考上了个中专。
本以为她妈会同意读,结果她妈直接掐断了她的心思,妈妈在外面打听了一轮,得知现在中专包分配的待遇也不好,就不给她读了,要她在家带孩子做家务,等到了年纪就嫁出去。
黄晓莹本想偷了户口本,自己偷偷跑到南方打工。
就算是进厂也好,她听人说过,能进厂就有几百块的工资,能挣不少钱。
但她妈精的跟鬼似的,眼睛就盯上了才十六岁,如花似玉的女儿,哄骗她不听,干脆跟她摆明了讲道理:“每一个人只有一次十六岁,我要是你这个年纪,都想亲自跟着珍姐去干了,可惜你妈人老珠黄不值钱了,不然我还可惜劝你,真是不识好歹。”
冯燕文在家待着,下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