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嘴上说着不打,手却一把将孩子拎起来摁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照着他的小屁股,“啪啪”就是两巴掌:“不打你,你不长记性。”

“骗子!”胤祐趴在他腿上哇哇大叫,“说好了不打,你还打,不是说君无戏言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屁股上又挨了两巴掌:“你还知道君无戏言。”

康熙气归气,打孩子的手看起来举得很高,落下去却并不重:“你自己说的君无戏言,那可听好了,再敢有下次,朕就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

“呜呜呜呜~”胤祐在他腿上挣扎,“记住了,阿玛小七记住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康熙这才将人反过来,想给他擦擦眼泪,却发现,这小子一直在干嚎,脸上其实一滴泪都没有。

皇贵妃一直在不远处,笑看这父子二人飙戏,两个都是戏精。

她看这俩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不少,父慈子孝的,康熙也不那么生气了,便轻声叫了他一声“皇上”,又指了指门外。

康熙的注意力都在胤祐身上,只抬起头来冲她点了点。

皇贵妃便出去吩咐梁九功,随即便有人进来点灯,准备为皇上更衣、洗手、传膳。

康熙问儿子:“小七很喜欢那把剑吗?”

胤祐想起了那只在他脑袋里蹦迪的小剑灵,但是不能告诉阿玛,他只是点了点头:“喜欢。”

“等你再长大些,阿玛就将那把七星剑赐给你,再请个精通剑术的师傅,好好教你习武,让你成为大清真正的巴图鲁。”

听到这里,胤祐已经开始兴奋了:“那要长到多大呢?”

“至少等你到上书房进学之后吧。”

“唔,小七现在周岁三岁,虚岁四岁,哥哥们六岁上学,那我还有……还有……”胤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没算明白,只能求助阿玛,“还有几年呢?”

康熙要被他笑死了,就是总感觉这儿子聪明是聪明,就是聪明老用不对地方。

总的来说,还是傻的。

傻也没关系,就他们家这条件,也没必要每个儿子都那么精明,个个都太精明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康熙屈起食指刮了刮胤祐的鼻子:“管他还有几年,老祖宗巴不得你慢一点长大,好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胤祐点点头:“我也想一直陪着乌库玛嬷。”

康熙摸了摸儿子的肚子,问他:“饿不饿?”

胤祐用力的点头,并且大声回答:“好饿!”

康熙把他抱起来:“走,和阿玛一起用晚膳。”

几个太监过来给皇上更衣,他身上还穿着出宫的行服,要换成常服再过去用膳。

皇贵妃带着儿子去洗手,趁皇上进屋换衣服,还特意摸了摸儿子的小屁股,看看打坏了没有。

给他擦手的时候又顺嘴问了一句:“今天谁又惹你了,熊成这样?”

胤祐小手叉腰:“哼,那个乌龟舅舅。”

“乌龟舅舅?”皇贵妃一脸不解,这谁呀。

这时候,换好衣服的康熙从里屋出来,一听就破案了:"你弟弟,隆科多。"

皇贵妃一听就不高兴了,这是什么讨人嫌的舅舅,不干好事,她告诉胤祐:“以后离他远点。”

康熙却拿出帝王的威严教育儿子:“你是皇子,他是臣子,称他一声舅舅是对他的抬举,你若不高兴,便不叫。”

皇贵妃站在一旁不吭声,心说原来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都是这么教育儿子。

康熙无意间看了她一眼,看她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以为她误会自己刚才的话是另有所指这个家庭关系太复杂了,掰扯不清楚,话题便就这样揭过去了:“皇贵妃一起留下用膳吧。”

自从康熙承诺等他到上书房进学之后,就将那把七星剑赐给他,还要为他找个教习剑法的师傅,胤祐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纠结。

皱着眉头,嘟着小脸,望着大床上访的帷幔唉声叹气:“怎么办啊,究竟该怎么办呢?”

李熹看他这副样子,颇为不解,一个三岁多点的奶娃娃,成天哪里来的这么多心事。

她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为他更衣:“哥儿这是怎么了?每日一早睁眼就开始叹气。”

“唉……”胤祐乖乖地让她为自己穿上中衣和外袍,“阿玛说,等我去上书房上学就找师傅教我练剑。”

“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意,”李熹觉得奇怪,“你还发什么愁?”

胤祐摸了摸自己睡一晚就乱糟糟的辫子:“可我只想练剑,不想上学。”

李熹为他扣好扣子,又点了点他的额头:“你想得到美。”

这日,胤祐南怀仁会过来给阿玛讲课,他最喜欢听这位洋大人讲故事,于是早早的来到了乾清宫。

南怀仁今天讲的欧洲一些国家的造船技术,早在几十年前,荷兰就已经拥有了制造排水量高达1500吨战舰能力,上面有三层夹板,装有100门大炮,名叫“海上君主”号。

这个胤祐听不太懂,荷兰是什么、什么叫排水量、战舰和大炮又是什么?

他默默地记在心里,准备回去之后问问额娘。

他觉得自己额娘可厉害了,什么都知道,会做很多好吃的小点心,还有别的哥哥姐姐都没有的小玩具。

可是额娘说过,这些都不能告诉别人,他一直记在心里,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

别说胤祐,康熙也没有听懂“吨”这个计量单位。南怀仁细心的解释:“在法语中年tuns,是酒桶的意思,他们用装载酒桶的多少来表示船舶的大小。”

帝王沉思片刻,问道:“是何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