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始终没有言语。
极度的压抑之下。
顾玉宁甚至想跟之前无数次一样,磕磕绊绊的将自己今天究竟经历了什么,一字一句地描述给许刃听,但是不行。
先不提他到底说不说得出口,光是苏遗对他做得那些事情,理智都告诉着顾玉宁,他不能让许刃知道。
没有理由。
只凭借着直觉。
“对不起什么?”许刃嗓音沙哑,他或许是觉得无聊,淡淡问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漂亮男生,“玉宁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了吗?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他吐字很慢,语气不似醉酒后的烦躁,却尖锐地刺向了顾玉宁,“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爸爸啊?”许刃笑着,声音懒散,好似回到了他性情没有大变时的模样。
顾玉宁抬头,只见许刃朝他笑了笑,一如两年前那般,可手却扯着顾玉宁的校服外套,生生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
许刃眸色漆黑,伸手掐着顾玉宁那张雪白的小脸,靠近,当在少年眼底清楚看到了恐惧时,轻笑了声,满身的阴郁令他像只阴魂不散的恶鬼,“怕什么?跟别人上床的时候不怕,现在反倒是怕了?”
他总是以最恶劣的语言去揣测顾玉宁。
“黏在你鸡巴上面的是什么?别人的精液?还是你和哪个女生上了床?”许刃像是想到了那副画面,嘲讽地笑了一声,“硬得起来吗?”
顾玉宁双眼睁大,不敢相信许刃会说出这种话,眼泪怔怔滑落,他瓷白的脸颊被男人掐出通红的指印,张口,刚要说什么,红润的口腔里就被许刃强硬地塞进了两根手指。
“唔……”
顾玉宁湿润的舌尖被许刃捏住。
像在逗弄一只小狗崽子般,许刃苍白的指尖夹着那条嫩红软舌不住挑逗,指腹轻摸在滑腻的舌头上,弄得顾玉宁舌根发酸。
少年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用力咬下去这个本能都忘了。
晶莹口水溢出。
红润的唇肉被蒙上一层亮色,带着小男生身上莫名香气的口水顺着下巴流下。
顾玉宁眼前浮起一层水雾,手指抓在许刃冰凉的手腕上,想要推开它,却无能为力。
两人之间的力量悬差实在是大。
许刃眸色冷淡,仿佛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而是一个站在脏污街口旁,可以随便被他玩弄的下贱婊子般。
“不舒服吗?”许刃问,“可我觉得玉宁很喜欢,不是吗?”
他手指摸索着少年湿软的口腔,一寸寸压过里面湿红的软肉,直到顾玉宁再也呼吸不上来的想要用力咬下去。
“唔……”
顾玉宁雪白的贝齿抵在男人苍白的手指上,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划开他脆弱的皮肤。但顾玉宁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咬下去。
在被许刃搅弄口腔时。
顾玉宁眼前一直浮现的却是他十六岁生日之前的许刃模样。
会懒散地笑,会觉得他是个没用只会撒娇的小屁孩,也会在生活的处处细节里,笨拙又青涩的学习着如何当一位好爸爸,如何对顾玉宁好。
哪怕在外面辛苦工作了一整天,但在回到家时,还是笑着的,故作轻松地逗弄顾玉宁,让他开心又生闷气,随后放低姿态,弯着眉眼过来哄他,偏偏又嘴欠,每说一句,都让从小被他养得娇气的顾玉宁掉一颗金豆豆,软声说着“爸爸坏”。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陌生到顾玉宁不认识。
雪白的牙齿稍稍用力,咬住许刃的手指,明明咬人的人是顾玉宁,可掉眼泪的人却也是顾玉宁。
漆黑睫羽轻扫,脸颊被人掐着的小男生红着眼眶,不论心底怎么想把许刃咬死,但还是松开了牙关,让男人的手指顺利从自己的口腔中抽离。
一抹银丝扯出,又断裂在顾玉宁粉润的唇肉上。
许刃眉眼间仿佛裹着一层永远无法消散的阴霾。
他湿哒哒的两根手指上,几枚浅浅的牙印凹陷,不像是被咬的,反而像是被刚长牙的小狗崽子磨出来的。
他问:“怎么不咬?”
顾玉宁不想说话,只皱着眉要从许刃的手中挣脱出来。
顾玉宁不是没有脾气,只是自幼被许刃竭力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他,太容易对他心软。
“放开我……”
顾玉宁不断让自己忽略,此刻他和许刃之间的距离究竟有多么的暧昧,伸手一点点掰开男人掐着自己腮肉的手指,踉跄着,顾玉宁朝后退了几步,指尖哆嗦,提起自己的裤子,转身便想走
可“嘭!”地剧烈一声。
玻璃与刺鼻的酒液一同在顾玉宁脚边溅开。
模样漂亮的少年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不敢转身,眼泪仓皇落下,身后不过一步的距离,许刃站在这里,冰凉的手掌捂住顾玉宁的眼睛,轻声道:“哭什么?你知道吗?宝宝……爸爸今天在家里等了你十二个小时,桌子上的手机一共亮了三百二十五下。”他附在顾玉宁耳畔,“可一次都没有等来玉宁的电话。”
顾玉宁僵硬着身体。
身后的许刃缓缓道:“于是我打了一通电话给你们的班主任,想帮你交学费,却得知,宝宝的学费已经交过了……是谁呢?嗯?”
许刃的嗓音好慢也好缓,每一个字,都像是古朴的奏曲,悠扬动听,只可惜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顾玉宁这名唯一的听众欣赏不来,反而被它恐吓。
许刃像是没有感觉到顾玉宁打湿他掌心的泪水,继续轻缓地问:“是谁呢?玉宁告诉爸爸,好不好?”男人声音充满阴霾。
许刃在上周五顾玉宁回家前,便在他班主任的来电里,知道了他要交学费这件事,于是一直在等着顾玉宁来求他,哪怕不求,只是告诉他一声,也可以。
可偏偏,他等了许久,只等到了周末那晚,出去玩许久未归的顾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