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那命债,但法律并没有严格要求我接受抵偿,”马尔福阁下阴冷地笑着,“那女孩不是波特家族的一部分;我欠波特家族的命债与她无关。至于说可耻”卢修斯·马尔福顿了一下,“虽然对于波特家族的忘恩负义的行为令我深感羞愧,他们为我做了如此之多”卢修斯·马尔福低下了头,“愿我的祖先原谅我。”
“怎么样,男孩?”坐在马尔福阁下的右手边的那名带着伤疤的男人叫嚷,“现在,去摧毁阿兹卡班吧!”
“我可真想看看,”另外一个声音说,“你卖票吗?”
毫无疑问,哈利没有选择在此时放弃。
那女孩不是波特家族的一部分
实际上,他几乎在转瞬之间就找到了解决难题的显而易见的方法。
如果他最近没有无意中听到高年级的拉文克劳女孩们的某些对话,没有读过某些《唱唱反调》上的故事的话,他可能还要花更长的时间。
但是,他仍然很难接受。
『这很荒唐,』哈利心中管自己叫做内部一致性【2】检查者的那部分说,『我们的行为完全自相矛盾。首先,相较而言,你更愿意拿你见鬼的生命冒险,甚至可能会为赫敏而死,而不是与一堆愚蠢的金子告别。而现在仅仅是结婚就让你退缩了?』
『系统错误。』
『你知道吗?』内部一致性检查者说,『你很愚蠢。』
『我没说不,』哈利想,『我仅仅说系统错误。』
『我投票摧毁阿兹卡班,』格兰芬多说,『无论如何,这都应该实施。』
『真的,实在太蠢了,』 内部一致性检查者说,『哦,见鬼,我要控制我们的身体。』
那男孩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张开了嘴
直到此时,哈利·波特完全忘记了麦格教授的存在,她一直坐在那里,脸上出现过一系列有趣的表情变化,而哈利因为分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过。要说哈利因为没有觉得她是个玩家角色而忘记了她的存在,就有点儿过于严苛了。更客气一点儿的说法是,麦格教授看上去不像是他目前任何问题的解决方案,故而她不是系统的一部分。
所以,当双眼中燃烧着不可能的希望、双颊上挂着半干泪水的麦格教授跳起来大叫着,“跟着我,波特先生!”的时候,此时此刻血液系统里边充斥着大量肾上腺素的哈利被吓得明显地跳了起来。她没有等哈利回答,就飞奔下了楼梯,那楼梯通往底层平台,平台上有一把黑色的金属椅子。
一会儿之后,哈利紧追而下;尽管他到达底层平台所用的时间要长一点儿。麦格教授用一种类似于猫的奇怪的动作跳过了一半的台阶,面带震惊的傲罗三人组在她落地的时候已经用魔杖对准她了。
“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喊,“你现在能说话吗?”
就像麦格教授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讲,哈利也忘记了赫敏·格兰杰的存在,因为哈利之前一直在仰头向上看,而不是向下看,而且他也不认为她是他当前任何问题的解决方案。尽管不确定,哈利记得看着赫敏或是想着她的感受,几乎不可能有什么帮助。
哈利到了楼梯的尽头,将赫敏·格兰杰完全纳入视线
想都没想,无法抑制地,哈利闭上了双眼,但他已经看见了。
她学校制服围着脖子的一圈,完全被眼泪洇湿了。
她的眼睛躲闪着他的样子。
而记忆和同情之眼无法关闭,无法移开,它知道赫敏在魔法不列颠的贵族、麦格教授、邓布利多和哈利面前详细复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然后被判阿兹卡班监禁,在那里,她会暴露在黑暗、寒冷和她最糟糕的记忆中,直到她发疯、死去;然后她听见哈利要放弃他所有的钱并背上债务来拯救她,甚至可能牺牲他的生命。
而且摄魂怪就站在她身后的几步远……
她什么都没说……
“能能,”赫敏·格兰杰低声说,“我能能说话。”
哈利再次睁开眼睛,看着她现在正看着他的脸。这张脸没有表露出任何他觉得赫敏正在经历的感情,面部表情无法表达那么复杂的概念,面部肌肉能做的全部也不过是将自己拧成一团罢了。
“哈哈哈利,我我很,我很”
“闭嘴。”哈利建议道。
“抱抱抱歉”
“如果你从来就没有在火车上遇见我,你现在不会有任何麻烦的。所以闭嘴。”哈利·波特说。
“你们两个都别犯傻了,”麦格教授用苏格兰口音严厉地说(其作用之大实在奇异),“波特先生,举起你的魔杖,让格兰杰小姐的手指能够触碰到它。格兰杰小姐,跟着我重复。以我的生命和魔法”
哈利像他被要求的那样做了,将他的魔杖递出,碰着赫敏的手指;然后赫敏用颤抖的声音说,“以我的生命和魔法”
“我起誓向波特家族效忠”麦格教授说。
然后赫敏,没有等待更多的提示,词句就急急地涌出了她的嘴唇,“我起誓向波特家族效忠,服从其男主人或是女主人,站在他们的右手边,遵循他们的命令战斗,追随他们至天涯海角,直至我生命的终结。”
在哈利能够想到或是说出任何事之前,所有的词句都在一阵绝望的呼气中喷涌而出,而哈利还没疯到打断它。
“波特先生,重复这些话,”麦格教授说,“我,哈利,波特家族的继承人和最后的子嗣,接受你的效忠,直到世界和魔法的终结。”
哈利吸了一口气,说,“我,哈利,波特家族的继承人和最后的子嗣,接受你的效忠,直到世界和魔法的终结。”
“结束了,”麦格教授说,“做得好。”
哈利抬头,发现整个威森加摩正盯着他,刚才他完全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然后米勒娃·麦格,格兰芬多学院的院长尽管她经常不那么表现出来向上看着卢修斯·马尔福所站的高台;然后她在整个威森加摩的面前说,“我后悔我在变形术课堂上给你的每一分,你这条恶毒卑下的蠕虫。”
卢修斯想要回应的任何话都被邓布利多手中的短棒打断了。“啊嗬!”老巫师从他所在的深色石台上说,“这次会议已经拖得太长了,如果不马上结束,我们中的一些人就要错过整个午餐了。这件事上的法律规定很清楚。你们已经就交易的条件投票过了,依据法律,马尔福阁下不能拒绝交易。既然我们已经大大超过了计划中的时间,我现在,根据第八十八届威森加摩现存成员的最后决议,中止这次会议。”
老巫师敲击了深色石棒三次。
“你们这群傻瓜!”卢修斯·马尔福叫道。银色的头发像在风中一样抖动着,其下的脸庞因愤怒而苍白,“你以为你今天的行为毫无后果吗?你以为那个女孩能够试图谋杀我的儿子而后毫发无伤地离开吗?”
那挂着粉色妆容、像癞蛤蟆一样的女人,哈利想不起她的名字了,正从她的座位上站起来。“哦,当然不能,”她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说,“无论如何,那女孩仍然是一名凶手,而且我认为魔法部将会密切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的允许她在大街上游荡可称不上是明智的决定,追根究底”
此时哈利忍无可忍了。
没有等着继续听下去,哈利转身大步向前
那只有他能够真正看见的恐怖,那没有颜色和空间的空洞,那世界的伤口,其上飘浮着一个破烂的斗篷;由一只奔跑着的月光色松鼠和一只拍打翅膀的银色麻雀勉强看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