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1 / 1)

粉妆夺谋 苏风暖话落 2967 字 6个月前

小泉子连忙下了玉阶,接过了王禄手中的奏报和三封八百里加急信函。

皇帝先看三封奏报,这三封奏报第一封日期是在十日之前,北周兵马从无忘山的荆棘林潜入燕北境地,被燕北探马发现,奏报给了燕北王。燕北王觉得事情不妙,预料北周这一次不冲着西境而去是冲着北境而来了,遂送出八百里加急信函奏报皇上,这封信函出自燕北王之手。

第二封信函是在北周用了攻城的土炮劈开了无忘谷山脉缺口,破了无忘谷内的阵法,攻入燕北王府之时,送出的,是在八日之前。也是出自燕北王之手。

第三份信函是六日之前,出自燕北王府世子,也就是苏澈的弟弟苏镇之手。言北周兵马三十万,燕北王府五万府兵不足以抵抗,他以血著血书,同样是八百里加急,言皇上再不派兵救燕北,燕北必亡。

这三封八百里加急奏报历历在目。

皇帝看罢后,气得气血翻腾,站起身,将三封八百里奏报扔到了兵部尚书的头上,勃然大怒道,“你看看!三封八百里加急,却没有一封送到朕的手里。兵部这些年是吃干饭的吗?驿站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兵部竟然不知。”话落,他怒道,“来人,将兵部尚书给朕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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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帝王之怒

皇帝一声令下,外面有兵士进殿,便拖住了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骇得脸色发白,连连大呼,“皇上恕罪!”

皇帝盛怒至极,“拖下去!”

有兵士便拖着兵部尚书,不顾他大喊,解了他的乌纱帽冠带,拖着他出了大殿。

一时间,人人惊惶。

多年来,兵部尚书在他的位置上坐得很稳,自从十二年前苏澈引咎辞官后,兵部尚书为人耿直,对军事颇为稳妥,与苏澈昔日里交情也不错,所以,很受皇上看重。户部、礼部、工部、刑部四部这几年都换了几任尚书,但兵部尚书一直稳妥地坐着这把椅子,没出大错。

今春,北周入侵西境,苏澈临危受命,带兵征战西境,兵部尚书在其后没少出力,后勤供给做得十分稳妥。可以说,苏澈能打赢这一仗,兵部尚书出力不少。

如今没想到燕北三封八百里加急奏报都没能送入京,驿站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皇上找到兵部尚书的头上,也是理所当然。兵部管辖武职选授、处分、兵籍、军械、关禁、驿站等事,军情奏报加急书,份属兵部管辖。

河间驿站的八百里加急没及时送入京,也是兵部对驿站管辖的一大纰漏。

皇帝盛怒之下,大半武朝臣无人敢为兵部尚书求情。

丞相和王禄对看一眼,丞相出列求情道,“皇上,臣以为,河间驿站距离京城三百余里,兵部一时管辖不到,也有情可原。先看看苏青的奏折上都说了什么,暂缓对兵部尚书治罪。”

皇帝闻言拿起了苏青的奏折。

苏青奏折写的极尽详细,将河间驿站所有人遇害以及仵作验尸之事奏禀之后,又提了河间县守所说的关于驿长长期闭门饮酒作,导致如今出了大事儿,县守丝毫不知情之事。

皇帝看罢,更是恼怒,“又是景阳侯!”

群臣听到皇上提到景阳侯,见皇上脸色铁青,一时间更是不敢言声。

皇帝将苏青的奏折递给小泉子,吩咐,“传下去,给他们都看看。”

小泉子连忙接了奏折,下了玉阶,递给丞相,丞相看过后,依次传递了下去。群臣过目了一遍后,都想着景阳侯这个妻堂弟实在太不像话。若非他终日闭门饮酒作,也不至于河间驿站出事儿了四五日无人知道。

王禄出列道,“皇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兵部尚书虽然有过,但也只是驿站管辖不严之罪,不至于杀头。”

皇帝犹自盛怒,“河间驿站驿长竟是这种饮酒作的无知之徒,怎么能辖管驿站?军情驿站何等要职,竟然交付到了这种狂徒手中。如今被杀四五日,竟然无人奏报。驿站形同虚设吗?耽误了燕北的救急军情,朕难道不该治兵部尚书的罪?他难道一直不知河间驿站竟然用的是这种不务正业的酒色之徒?”

丞相接过话道,“回皇上,老臣记得,河间驿站的驿长曾经是瑞悦大长公主向皇上您讨的旨意,您御笔亲批,对他下达的任命。”

皇帝一怔,“什么时候?”

丞相道,“十年前,瑞悦大长公主生辰,景阳侯继夫人堂妻弟送了个暖烟壶,大长公主十分喜欢,得知他想做河间驿站的驿长,便向您讨了旨意。您觉得瑞悦大长公主难得对您开一次口,又是一处驿站小吏,便应了。当时老臣也在大长公主府,所以记得此事。”

皇帝恍然,“你这样一说,朕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丞相道,“因是皇上亲自任命,多年来,也未出现大的纰漏,又看在瑞悦大长公主和景阳侯的面子上,兵部尚书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事儿说来,兵部尚书虽然有管辖不严之罪,但也不至于定死罪。如今还是要尽快查出是何人动手杀了河间驿站所有人才是。”

皇帝闻言面色一时有些挂不住,没想到追根究底是他亲自对河间驿站驿长下的任命,他沉着脸道,“没想到朕也有责任,听信了瑞悦大长公主,任命了个酒色之徒误事儿,丞相所言有理,应尽快查出是何人杀了驿站所有人,中断了燕北八百里加急。”话落,他扬声吩咐,“来人,将兵部尚书带回殿内来。”

有人应声,带回了绑在午门外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吓得脸色发白,进了内殿后,头冠不整,当即跪在了殿内,叩头谢恩,“老臣谢皇上不杀之恩。”

皇帝沉着脸看着他,“十年前,虽然是朕听信了瑞悦长公主举荐,亲自任命的河间驿长,但你身为兵部尚书,理当对驿长有监察之责,他玩忽职守,酒色狂徒,你就该上报朕对其惩处治罪。你却纵容于他,如今酿成大错,你可知罪?”

“臣知罪。”兵部尚书跪地请罪。

皇帝沉声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念你多年来从无过失,如今丞相为你求情,朕就姑且免去你砍头之罪,责令你戴罪立功。你即日起督查南齐所有驿站,但凡有此等玩忽职守之徒,一律问罪。同时,不得懈怠燕北粮草军械供给,务必保证京麓三万兵马和五万御林军前往燕北的供需。若燕北安然无事儿,朕就不再追究你罪责,若燕北保不住,你就自刎以谢天下。”

“是,臣领旨。”兵部尚书连连叩首。

皇帝又转向刑部尚书,“整个河间驿站所有人被杀,刑部立即派人前去河间配合苏青彻查此案,务必将此案给朕查出,到底是何人敢杀朝廷官员,耽搁军情大事儿。”

“是。”刑部尚书连忙领旨。

皇帝又道,“河间县守惧怕景阳侯府权势,对河间驿长敬而远之,不闻不问,河间县守管辖一县之地,出了此等大案,却闭目塞听尚不知情四五日,视为渎职之罪,理应革职查办依罪论处。”话落,他吩咐小泉子,“快马传朕旨意,命苏青查办河间县守!”

“是!”小泉子连忙应声。

皇帝又将满朝武扫视了一遍,少缓和了声音问,“众位爱卿,谁还有本奏?”

满朝武你看我我看你,再无人说话。

皇帝干脆地道,“既然再无本奏,退朝。”

群臣一怔,暗想皇上只提了一句景阳侯,便再不提安国公和景阳侯入狱之事了,这显然是已经定了的铁案了,连刑部和大理寺都不必经过会审,直接拿办,自皇上登基至今,这是第一次如此。显然是不让人对这两府求情。

在殿内未曾涉案的所有人都已然知晓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战死一案以及四年前岭山瘟疫隐瞒一案,月贵妃伙同安国公和景阳侯涉案之深,欺君卖国。即便与两府有交情之人,都不敢求情,更不敢言语一句。

于是,皇帝说了一句无本退朝的话后,群臣都齐齐跪地,山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