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怨天怨地,怨男人变了心嫌弃自己,为什么现在不努力充实自己,跟上男人的脚步,甚至努力去超越他们呢!”

众人一时沉默。

她们也察觉到,随着男人的升迁,对她们有意无意的嫌弃。

可她们能怎么办呢,只能更小心更殷勤的伺候男人,希望他们看在自己辛辛苦苦打理家里的份上,不要做的太过分。

而内心的不安如影随形,男人爬的越高,这种惶恐就越明显。

许久,人群里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真的....真的可以改变自己吗?”

唐雪梨朝着声音望了过去,说话的人,居然是最沉默怯弱的蔡小鹅。

她大声给予了肯定:“能!当然能!都是人,除了先天的体力悬殊,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别人能做到的,我们为什么不能?

也别觉得现在开始太晚,只要你想你愿意,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如果觉得难,一遍不会就两遍,两遍不会就三遍,简单的事情重复做,水滴石穿早晚会有效果。

各位姐姐,你们还年轻,就算不为丈夫,也要在孩子面前做个表率吧。

向他们证明,妈妈都能做到的事,你们也可以!”

大姐们的热情被点燃;“经理,你说咱能行,咱就肯定行,咱学!”

唐雪梨见大家不反对不抵触,又继续抛出诱饵:“以后,每个星期,评选技术和学习的最佳人选,周第一得五块钱。

如果蝉联一个月,月末奖励25元,其中,技术和学习分别奖励,而两者第一,综合奖远高于单项目奖励。

希望大家多多努力,为自己为孩子,做一个好的表率!”

先前灌鸡汤的时候,大家也很有热情。

可那点热情,在实打实的奖励面前,那就不值一提了。

当唐雪梨把奖励规则和奖金,明明白白写在小黑板上时,大姐们沸腾了,摩拳擦掌要争第一。

不识字的田大姐扯着赵春芳:“春芳妹子,你赶紧给咱念念,小黑板上头都写啥了啊!”

赵春芳大声给众人念了奖励规则和奖金,刺激的大姐们简直要炸了。

“经理,明天就安排学习,那啥鸟语也安排上,就不信咱还能学不会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负责家属院妇联工作的陈银珍就发现。

自从合作社开工后,家属院少了吵闹,邻里之间不吵了,两口子也不闹了,安静和谐的像是文明月。

她私下与侯政委感慨:“虽说当初留下小唐,是小顾那孩子拜托我的,可现在看来啊,这人咱还真的没看错。

那姑娘不管是做生意,还是给人做思想工作,都是一把好手!”

侯琼芳满头大汗进了家门,拿起桌上搪瓷缸,仰头就是咕嘟咕嘟一通灌水。

陈银珍皱眉:“你这丫头,又跑哪儿疯去了,瞧你满头大汗,头发都乱了,回家也不讲究,拿着你爸的缸子就喝水!”

侯政委笑眯眯道:“喝就喝嘛,又不是外人,我又没病,我闺女喝我缸子咋的了!”

侯琼芳放下搪瓷缸,一屁股瘫沙发上;“妈,你都不知道,我快累死了!”

陈银珍随口道:“你有啥好累的,我说,你该收收心了,后天就开学了,这学期就初三了,你可别高中都考不上,丢我和你爸的老脸!”

侯政委问女儿;“你干啥去了?”

侯琼芳摇着扇子:“雪梨姐抓壮丁,让我去厂里当代课老师了,妈呀,你是不晓得,那些嫂子们,学习热情可高了。

原本说好的半个小时学习时间,她们硬生生拉着我,上了两个小时,讲的我喉咙都冒烟了。

要不是雪梨姐回来,我都还走不了!”

“你上课?”陈银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女儿:“你教啥?”

“英语!”

“英语?”陈银珍拔高音量;“就你考60分的水平,能给别人做老师?

雪梨这孩子不是胡闹么,我得说说她!”

“爸!”被亲妈怀疑的侯琼芳很委屈:“你看我妈,她咋能这么瞧不起我呢!”

侯政委笑道:“老陈,你过分了啊,咱闺女行不行,小唐肯定心里清楚,要不然,她也不会让芳芳去代课啊!”

“可不!”侯琼芳噘嘴:“好歹我也是个初中生,难道教个ABC还不行?”

陈银珍也觉得自己刚才态度不对,赶忙问女儿:“你都教啥了,给妈说说!”

侯琼芳顿时来了劲儿,抠着脚丫跟老娘说她的代课经历,说得眉飞色舞兴致高昂。

转眼就到了九月初,学校开学了。

唐雪梨更忙了,厂里业务要处理,学校那头也要开始备课了。

顾以北好几次回家,家里冷冷清清不见媳妇影子。

他这结了婚,等于结了个寂寞啊。

他闷了米饭,炒了两个菜,带着彪子和银魄,去厂里给媳妇送饭。

远远的,就听到厂区传来一阵歌声:“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