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姨说道:“凑合着过,他们肯定不会离,就看谁先低头。”傍晚吃完饭,丹姨下楼扔垃圾,兜这么一圈回来,这对夫妻吵架的事,她就知道得差不多,接着徐簇和他们也都知道了。

大家都一致认为他们会继续凑合过日子。

郭姐问秦大娘:“娘,他们俩是怎么吵起来的?”

秦大娘拍了拍冯姐的肩,“冯英是最清楚的。”

徐簇和也是知道大概,她吃着菠萝蜜,和郭姐一样好奇地看冯姐。

“这事说起来,我也觉得尴尬,高团长回家的时候,我去他家坐了一会儿,就说江平她们买面包的事被传得离谱,整件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讲,又解释,让他们别误会江平。江平委屈得不行,在哭,我安慰她几句,高团长也安慰她,还说晚点跟她聊聊,开解她。当时赵兰的脸色是有点不大好看的,没隔多长时间他们就吵架了。我就怕到时候外面传起来说我是爱搅乱人家夫妻感情的小人。”

丹姨宽慰她,“你也是好心,不想让他们冤枉了江平。后面的事你也想不到,这是他们自己的事。”

“唉,我也不知道哪句话踩她尾巴了。我可没提过她一句。我又不是没脑子,当着她的面,跟她男人说她的坏话。”

郭姐问:“他们就因为你给江平澄清这事吵起来的?”

“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清楚,反正就和这事有关系。我听到高团长骂赵兰冤枉他女儿偷钱,又在外边乱说话,赵兰回嘴说他偏心胡敏给她找工作,骂胡敏也是不安好心的人,没有她给的零花钱就什么事都没有。高团长就说,按你那么说,你娘没把你生出来,现在这个家也什么事都没有。然后就越吵越厉害,你指责我,我指责你。”

徐簇和听到这里后觉得两人结婚日子不长,积下的矛盾是不少,面包事件更是导火索。

“余副政委的娘这牵桥搭线是搭错线了,她自己也烦心,她听到他们不和后,去赵政委家劝人了。”丹姨见徐簇和喜欢吃菠萝蜜,她拿起一块尝尝味道。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和好,过安稳日子。”秦大娘也拿起了一块菠萝蜜吃,“日子过得烦心,吃个甜的甜甜心。”

大家吃起菠萝蜜,围着它又说了别的话题。

楼下高家。

几瓶酒有一半已经是空瓶,高团长和方团长碰杯,他脸上有些红,“你们家人媳妇都来跟你们团聚,挺好的,挺好。我媳妇就不能来,她来不了……我爹妈早死,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她走了之后,是我大舅子和小姨子在照顾两个孩子,我从心底里感激他们,特别是胡敏。她是胡萍亲手带大的,我和胡萍结婚的时候,她还小,我把她当自己亲妹妹。她十几岁就住在我以前那间屋子里照顾两个孩子。现在我给她做个安排,让她有工作,以后能找个好对象,安稳过日子,这怎么了?我不明白,我都说得清清楚楚,怎么就疑心来疑心去,揪着不放?”

“是胡敏应得的,也是你应给的,我们都不说你。”方团长又给他倒了酒,“再一口闷,今晚这酒你可就没份喝了。”

高团长还是一口闷掉杯里的酒,“我当人丈夫当不好,做人爹也不称职,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让两个孩子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对不起我媳妇,也对不起孩子……拥山,我们俩年纪差不多,你比我会过日子,你看你过得多好。”

方团长看着高团长真情流露,加上酒精的作用,他也忍不住诉苦起来。

大家都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实际上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小楼这四户人家也不例外,只是高团长家这本难念的经被摊开,让外人也看到。

杨觉俨和袁政委在厨房捣鼓半天,终于把下酒的盐水毛豆,盐焗菠萝蜜核弄好,一出来就看见这两人抱在一起哭。

袁政委和杨觉俨把他们分开,不允许他们坐在一起。

袁政委还将他们的酒杯被没收,“还没开始,你俩就喝上头,互诉衷肠啊这是,两个大男人还抱在一块哭。”

高团长和方团长也清醒了些许,低着头,在反省中,也知道丢脸了。

杨觉俨给他们泡了茶,“作为惩罚,接下来你们就以茶代酒。”

高团长和方团长齐齐抬头,看着自己眼前那杯茶,还冒着热气。

袁政委坐了下来,“不想喝茶,就吃点东西。别惦记着酒了,小心明天起不来。”

方团长感觉胃里都是水,晃晃的,他抓起菠萝蜜核,剥去外壳,吃起来,“以前驻扎那地方也有菠萝蜜树,树上一结果,我就盼着它熟,不为它的果肉,就馋它的果核,吃起来有滋味。那是谁来着,我都忘记了,他还笑我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是魏向南,他转业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你比我还记得,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他嘴巴不饶人,他肯定也嘲笑过你。”方团长把一颗菠萝蜜核抛向杨觉俨,杨觉俨精准接住。

话匣子打开,几人聊起过往,高团长和方团长的心情好转……

第39章 毛豆少了

深夜,杨觉俨从高家出来,抬头看见二楼某个房间有微弱的灯光,很快便收回视线,和袁政委一起上楼。方团长留在高家睡了,江平和河平则在他家睡觉。

徐簇和睡得很浅,杨觉俨把书灯关掉,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已经醒来一会了。

她脑袋凑近杨觉俨的颈侧蹭几下,细细闻过后,没发现酒味,有淡淡的皂香,明显是认真清洗过。她觉得杨觉俨是出乎人意料地讲究干净,不知道他是不是受杨母的影响。杨母非常爱干净,以后世的角度来看是洁癖。

杨觉俨感受徐簇和的亲昵,他觉得她是猫,若即若离,有时候会粘人,跟他亲昵,有时又高傲起来,让人难以对付,随性而为。

不过,他不会和猫计较这些。杨觉俨的手揽住徐簇和的腰,让她更靠近自己,清楚她今晚粘人的缘由。

徐簇和醒来后就是想要贴着他再次入睡,所以才会仔细闻他身上有没有酒味。

她试图在杨觉俨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入睡。

杨觉俨不知道徐簇和什么时候会停止这种胡乱触碰的行为,他认为在酒的影响下,他不会像平常那样克制自己,放任她的举动。杨觉俨语气平静却又含有淡淡的警告意味,问她:“是觉得清醒了,不想再睡吗?”

“其实不怎么困。”要不然她也不会挑剔着睡觉的位置,嘴巴比脑子快,徐簇和回答完这个问题的瞬间意识到他是在警告自己。

可回答问题的机会只有一次,杨觉俨已经覆压在她身上。

………

几天后,舟舟跟着徐簇和去菜园子摘茼蒿菜和毛豆,仔细检查毛豆株,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徐簇和见他站在那里,眼睛里都是疑惑,“我们舟舟是怎么了?”

舟舟恍然,他有个大发现,指着这片毛豆株说:“毛豆少了!”

徐簇和想起前几天的事,“你爸爸摘了一些跟袁叔叔方叔叔他们一起吃。你不记得了?”

其实舟舟不知道,徐簇和是故意这样问他。

他回忆了一下后,摇摇脑袋说:“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