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再知书明礼,在旁人眼中行事大方,到底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私下谈及婚姻大事,不免含羞带怯、心乱如麻。
杨氏道:“我儿,我们苏家并不是那等不开化的人家,被繁文缛节束了手脚、蒙了心眼,我同你父亲早就有言在先,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做父母的自是会为你掌眼,只最紧要的还需得称了你的心意。谦哥儿这孩子,我与你父亲都满意得紧,如今便只问你。”
玉萝羞得挽住杨氏胳膊,把羞红的脸颊埋进杨氏衣裳间,声若蚊蝇道:“女儿自小不曾有个哥哥,做梦也想同婉清姐姐那般,有个哥哥爱护。得了廷益哥哥,自是偿了女儿多年心愿。”
“哦?只是偿了你多年心愿?”杨氏打趣道。
“母亲!”玉萝娇声唤道。
“哈哈哈哈”,杨氏大笑,复又肃道,“那我儿可愿谦哥儿爱护你、照顾你一辈子?”
七夕误1 <玉萝娇(蜜姜)|宮 ` 種 / 號 吃 ·一 ( 口) 泡- 泡= 企· 鵝` 號⒊⒊⒉/⒉·⒊0. ⒐/⒍⒊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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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误1
那边厢杨氏确认了女儿心意,这边厢薛氏亦同儿子长谈。
“今日我观娇娇同你这样交好,想必她也是愿意这桩事的。我与你杨姨已经言明,尽快替你与娇娇定下来,她亦是同意的。此事,我明日即着手去办。
先写信给你祖母,同她禀告一声,再向她老人家讨个主意。需得临安那边来人。再好好选个媒人。待我们长干里的宅子安置妥当,便遣了媒人去你苏世叔家。待你们换了庚帖,择个吉日将你与娇娇的八字合一合。
个中种种细处,我须得回临安一趟。便也得写信给你外祖。”
殷谦听薛氏絮絮说来,似是早已想好该如何行事,一步步甚是清楚,仿佛在心里思量了数遍。
遂揖一揖:“劳母亲为儿操心了。”
薛氏见他这般一本正经,道:“你是我的儿,如何能不为你想这些,只再劳动千百遭,我亦是心甘情愿。你只当这是你的事,便不知这何尝又不是我的事?我的儿媳,我自是要劳心劳力的。”
看殷谦呆呆,薛氏“扑哧”一笑。
殷谦见母亲打趣自己,如玉的耳垂上遂染了一层薄红。
“再几日便是中元,我也该去你父亲坟前祭一祭他。原是想着中元节去大相国寺为他立个往生牌,做场法事,往后我们母子逢年过节便去大相国寺祭拜他。现如今,只我临安回来再说罢。”
一时,薛氏把此后数日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皆一一告知殷谦,这才放了殷谦回房。
织女皎皎、牛郎曜曜,更有银汉迢迢。
子时已过,想到今日便是七夕,殷谦不免有些遗憾。若是今日能与她同游,该是何等畅快。只看她挑捡东西、流连忘返的样子,还是与儿时没有两样。
他仰在床头反复摆弄摩挲着那个磨喝乐。他同玉萝买的是一对,两个着同色衣裳的童子与女童。
那调皮童子模样的被玉萝拿了走,他手中这只是个可爱女童模样,只是同小玉萝并不相像。
临睡前迷迷糊糊想着,来年必要陪她过七夕。
忽又被一阵哭声弄醒。
他再看,却见玉萝坐在一张紫檀透雕海棠花拔步床上嘤嘤落泪。那床上铺就一色正红瓜瓞绵绵锦被,五福送子枕套,仿似喜床。
这时外头走进个丫鬟,道:“少奶奶,老太太让您去福安堂一趟。”
他见玉萝拭了拭泪,又往脸上匀些脂粉,匆匆出了院门。
他跟上前去,见富安堂正中坐着殷老太太,边上立着二叔母余氏。
殷老太太面色显是有些不善,道:“你是殷家嫡长媳,当好生跟你二叔母学着管家,料理些家中事务。你再年纪轻轻,也不可这般不知轻重。谦哥儿去杭州参加秋闱本是男儿家的大事,你自当在家好生照顾你母亲,安了谦哥儿的心,怎可胡闹着让他带上你?这是何道理?想当初我们替谦哥儿聘你时,你也是诸人交口称赞、知书达礼的好孩子,怎成了亲反倒这般不知轻重、任意妄为?”
玉萝听罢,眼中落泪,道:“老太太受罪,这原是我的不是,只我一时贪玩儿,便央着廷益带我去杭州见识见识。我知错了,老太太勿怪。我只在家照顾母亲,跟叔母学管家,让廷益安心赴考。”
说罢,又落下一串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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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误2
廷益见玉萝落泪认错,便想走上前去抚慰她,刚欲牵她手,便从她手臂中穿过如无物!
又想替她在祖母面前说几句话,刚一迈腿,便一阵天旋地转,又回到了房间。
见玉萝伏在那红艳艳的五福送子枕头上哭得甚是伤心。他上前搂住她肩,这一回实实在在搂住了,道:“娇娇莫要再哭,今年七夕不能带你去杭州,明年我必带了你去。如今我也是要赴杭乡试,若带了娇娇同去,反而是没空领了娇娇玩儿。娇娇只安心在家,陪着母亲,我必好生赴试,考得解元回家。”
玉萝抬头看他,两只红肿眼睛沁出泪水,道:“我便是那不知事的么?我何曾因为贪玩误了正事?何曾胡闹、任意妄为?”
廷益知她一向懂事,只不知这回她究竟为何执意要他带她赴试。他也知,她许是用七夕做个由头,她并非贪玩胡闹的性子。
“娇娇,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是二叔母为难你了么?”
玉萝一听,便抑不住泪水往外淌,抹了眼泪又转过身儿来,对廷益道:“廷益哥哥,你且好生去赴考,不必忧心母亲,我会好生照看她,在家等你回来。”
殷廷益见她乖顺模样,想是她在余氏处受了委屈,便替她拭了拭泪道:“让娇娇受委屈了。待我来年入京赴了春闱,往后便只我们一处过,必不让娇娇再受委屈。”
只场景又再度变幻。
殷廷益忽见自己坐在了秋闱考场之上。
考生皆在八月应考。考场逼仄闷热、味儿不十分好,廷益挥汗如雨,奋笔疾书,又谨慎小心、防着汗水、墨汁,恐污了卷面。
一时边上便又有人突然晕厥,一时又有几人惊呼叫喊,考场巡检官员出言喝止、几个小吏从门边飞奔过来。
廷益便只专注书写撰抄,越写越顺,周围安静到几无声响。抬头一看,殿室开阔敞亮、明黄帷帐低垂、仙鹤香炉正袅袅喷香吐雾,正前头置了一张紫檀木带玉屏雕盘龙的座椅,是张龙椅。
却是在殿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