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等他消息,我哪天都有空。”严颂不联系她,她总不能巴巴地问,咱们什么时候去离婚?不联系她最好,能拖一天是一天。

空余两声叹息。叹着叹着,某个人的气息逐渐不稳。

“妈呀,疼。”聂星采捂着腮帮,小脸皱成一团,“我不行了。”

她的智齿是老毛病了,顾以棠蹙起眉头,瞪着眼睛:“你还没去拔啊?”

“下不了狠心,我表哥天天催我。”

聂星采的表哥前两年开了个私人牙科诊所,开业那天顾以棠被拉去捧过场,顺带拔了颗智齿。

“你是不信任你亲表哥的手艺吗?”

“谁让那天你叫那么惨的,我害怕啊!”

搞半天源头在她这里,顾以棠计上心来,打了个商量:“这样,我请你去拔,不过,别去大表哥那里。”

“那去哪儿?”

“正儿八经的三甲医院口腔科,我给你挂号。”说做就做,顾以棠执行力超高地打开收藏里的公众号,催促她报医保卡号,“我给你伺候得周周到到,绝对不比大表哥那里差。”

“哼!”牙疼之余,聂星采冷笑一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公众号名称,俨然是严颂所在的医院,她咬牙道:“真好啊,近的不去去远的?顾以棠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不过是想去看男人罢了。”

“顺带的嘛,那说定了,明早我开车来接你。”

在哪拔不是拔,聂星采摆摆手:“行吧,我当做好人好事了。”

眼泪 <往边缘开(婚后1v1)(五溪)|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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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

广播里,天气预报说今日有雨,果然,天灰蒙蒙的,低气压让人喘不上气。顾以棠将车停在聂星采家小区门口,望向昨晚被洗车店的小哥冲洗得一尘不染的挡风玻璃,颇为懊恼,一场雨落下来,白洗。

车门猛然被人拉开,一阵香风袭来,聂星采扣上安全带:“顾师傅,走吧。”

“遵命。”需要借着拔牙的名头去医院,顾以棠十分配合她的表演。

“你?”聂星采大爷一般地躺下来,打量了圈:“化妆了?”

“嗯。”

她往主驾靠近一点,挑起一缕卷发:“还烫了个头发?”

“没,早上拿卷发棒卷的。”趁着红灯,顾以棠转过脸,完全展露出整个妆容和发型,让她点评:“是不是还挺温柔的?”

“温柔是挺温柔的。”聂星采给予十分肯定,而后掀开她的裙子,两指一并拈了下厚度,问:“穿那么薄你不冷吗?今天有雨诶。”

当事人不以为然:“一会直接开地下,医院里面又不冷。”

她专注开车的时候,微翘的眼睫又细又密,像把扑闪扑闪的小扇子,聂星采想,凭顾以棠数十年如一日的化妆手法,能化成这样,估计六点就起来了。

没救了,顾以棠没救了。

医院里面是不冷,但等待格外煎熬。

“还有多少个?”

“十三个。”

过了一会儿,又问:“还有多少个?”

“还是十三个。”

口腔科门口休息区,聂星采看着身边坐立难安的顾以棠,舌尖忍不住抵在一会要拔的智齿上,道:“我说,拔个牙而已,你比我还紧张。”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身侧,护士台机械播报着号码,顾以棠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走廊,心跳莫名快了起来,她掀起唇:“你一会儿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别喊我。”

“你一会儿绕到眼科去也别喊我。”

“谁说我要去眼科了……”无力的反驳。

聂星采很坦然:“你想去就去啊,反正我拔牙你也进不去,等我出来你再回来扶我呗。”

两个科室在同一层,顾以棠原本想的是,等严颂出来,远远看上一眼就好,可排了半天队,愣是没有等到他路过。

“那我要不要取个号?”她真诚发问。

“看什么,看脑子吗?他也不治这个啊。”

顾以棠三步两回头地挪到眼科诊室,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往后一看,聂星采捏着拳头,口型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说什么呢?她站了起来,排在一位阿姨的后面。诊室门前悬挂的显示屏上,写着严颂的姓名。

吱呀一声,紧闭着的门开了,阿姨守在门前,一只脚已经跨了进去,开合之间,她只来得及看见严颂半张侧脸,棱角分明,像是瘦了。

正遗憾着,那扇门却因关门人的力气太大,弹开些许,露出极小的缝隙。她几经调整角度,连半张脸都窥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瞄准他的眼睛。

他很认真地在倾听,阿姨因病情绪不好言辞激烈,偶尔能听见他宽慰的话语,如春风拂面。眼神坚毅清澈,再侧一点,能看见他敲在键盘上,白皙修长的手,哒哒哒,敲得她的心,跟着一跳一跳的。

糟糕,好想他,越看越想。

偷窥行为太过明目张胆,身后经过的路人投来探究目光,顾以棠心虚挪开视线,回归到长椅上,一本正经地坐着,平复心情。

聂星采的智齿拔得很快,医生技巧高超,几乎没有出血,但她声称发晕,非要顾以棠搀着把她送回家。

甚至于连路都走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