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思绪混乱,独自一人怅然走在路上。如今局势不明,但她明白自己要面对的势力,远比想象的还要可怕。
“你在做什么?”
另一道熟悉的嗓音从背后响起,若若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正对上承煜深沉的目光。
小狗见到熟悉的人,兴奋地摇起尾巴。
“回去。”承煜声音低沉,不容抗拒。
若若心下一紧,却不提自己为何来此,而是道:“承煜哥哥,你会害我吗?”
承煜微微怔住,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沉默地注视她,目光深沉难测,任由夜风吹起衣角。
半晌,承煜开口,声音有些低哑:“若若,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虽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但若若心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迎来片刻松懈,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我害怕……”她的声音更低了些,带着几分颤抖,“我害怕父王回不来……江叔叔回不来……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江叔叔在哪?”
承煜心生不忍,语气透着一丝难言的复杂:“回去吧,你不该来此的。”
若若垂下眼睫,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袖口:“来不及了,元弋已经发现我了。”
第五十三章
密室内寂静无声,只有玉盏轻轻搁在案上的声音。烛火照在雕梁之上,映出一室诡谲光影。
元弋坐在一旁,目光落在被锁在榻上的江怀偃身上,像是在欣赏一场充满挣扎的狩猎。
既然江怀偃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便不必每日蒙着他的眼睛。清醒地玩弄,似乎比沉睡的人更生动。
元弋抬起眼,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承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说你恨他,是因为他曾经屠了月氏满族?”
承煜没说话,默认下来。
“师父不爱理人,总这样也没意思,”元弋接着说道,声音透着些许漫不经心的残忍,“既然你的秘密也瞒不住了,不如今晚……我们一起?”
江怀偃原本静坐于一旁神色冷淡,听到这句话却突然抬起头,眼底终于泛起波澜。
他盯着承煜,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希冀,仿佛期待着承煜能有一丝残存的良知,不要答应他。
承煜呼吸微不可察的停顿了一瞬,江怀偃的目光刺得他喉咙发紧,心底痛意翻涌而起。
他沉默着,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强忍住才没露出半点异样,反而语气轻淡,像是全然不在意:“甚好,你若有兴,我自然奉陪。”
江怀偃眼中微茫的希冀顷刻间荡然无存,指尖微微颤抖。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元弋看江怀偃脸色苍白,好心对承煜道:“他似乎很怕你,先过去哄一哄。”
承煜闭了闭眼睛,一步步向床榻上的人靠近。
江怀偃突然挣扎起来,手腕被粗粝的麻绳勒得渗出血痕,冷汗混着血水滑落,唇瓣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别折腾了,”承煜声音低哑,似是警告,又像是劝诫,“你挣不开的。”
江怀偃没有理会,双手死死扣着床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猛地一挣,竟是硬生生扯断了一截绳索。然而身体因药茶的缘故还没恢复,他跑不远,只能踉跄着朝紧闭的大门冲去。
元弋坐在不远处,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并不急于插手:“让他闹,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吧?”
承煜上前一步,在江怀偃离那扇门仅有一步之遥时,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江怀偃回头,目光愤怒又绝望,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徒。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承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承煜……”江怀偃喘息着,声音因愤怒与痛苦而颤抖,“你敢碰我……”
承煜没有退,反而握住他的肩膀,将他压在墙上。
江怀偃目光赤红,下一刻,他猛地低头,咬住了承煜的手腕。
皮肤被咬的地方瞬间沁出血珠,可承煜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顺势一把揽过江怀偃的腰,将他拖回来,狠狠按倒在榻上。
江怀偃不甘受制于人,再次挣扎开来,但药效未退使不出力气,完全不是承煜的对手。
承煜强行压住心底翻涌的痛意,一圈一圈地将破开的绳索重新缠上江怀偃的手腕,系紧最后一个死结。
江怀偃死死盯着他,眼神由愤怒渐渐变得冰冷,他唇瓣颤抖了一下,最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目光刺痛了承煜,他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快要握不住手里的绳索。
但很快,承煜注意到到江怀偃眼睫轻轻颤了颤,他下意识侧过身,用后背挡住元弋视线。
那双浅淡的眸子缓缓睁开,目光里不再有愤怒,也没有恨意,只有某种冷静至极的清明,像是暴风雨前的一瞬平静。
承煜猛地屏住呼吸。
江怀偃在给自己暗示,继续演下去。
手掌冰冷一片,承煜怕露出破绽,只能狠下心,将戏做到底。他抓住江怀偃胸前的衣襟,狠狠一扯,衣料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密室内尤为清晰。
元弋显然没有觉察到方才的异样,他缓步走来,眼神淡漠,仿佛看着一只不驯服的宠物。
“学不会听话,总要受点教训。”
说完又转向承煜,“看来你平时恨不得把自己拴好递给他的样子,都是装的。”
承煜垂眸,紧攥手中破碎的衣料,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