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
少妇一听这话眼眶立马就红了?,将那红绸带往地上一扔,恨声:“好啊,难怪我与夫君感情不顺,原来当年在这里祈愿系的红绸带竟被取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亏你们还是出家人,就没见过?这么黑心肠的!”
少妇忿忿指责一出,和尚顿时清醒,见少妇咬牙切齿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冲上来挠花他脸的架势,和尚暗吸口?凉气,忙解释:“这位施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红绸会解,但在系上去的时候心愿就已?经被佛祖知悉,之后或挂或解影响都不大,况且缘来缘去,皆因前生注定;缘深缘浅,皆是今生修行,纵然有姻缘绳将你二人绑定,但如何经营还看自身。”
和尚双手合十,面容和蔼:“贫僧观施主夫妻宫隐隐泛黑,想必是有小人作祟,这是本寺新出的护身锦囊,里头放有桃木,并经佛前开光,若随身携带可驱邪避灾,保夫妻和睦,施主您看要不要来一个?”
说着,就见和尚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枚护身锦囊,上头还绣着梵文,瞧着十分精致,在燕宁震惊目光中,就见和尚一本正经搞起?了?推销:“这锦囊制作颇为繁琐,统共只得?三枚,贫僧也是见与施主有缘,所以就想跟您结个善缘,恰好今日又逢菩萨诞辰,若是施主愿意,只需三百文供奉就行。”
少妇本来怒气冲冲要找和尚算账,却不想和尚又掏出锦囊,显然和尚的一番话让少妇颇为意动,她?接过?锦囊看了?看,迟疑:“这锦囊当真管用??”
“自然,”和尚微笑:“若是不管用?,下回您尽管来砸贫僧摊子。”
话都说到这儿了?,少妇也不再犹豫,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显然三百文并不算什么:“行,那我要了?。”
在和尚又强调了?一次“此锦囊仅有三枚”之后,少妇二话不说就付了?钱,和尚收钱也不含糊,见少妇要走,和尚还不忘提醒一句:“锦囊再好,终究是外?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若想夫妻感情和美顺畅,还是得?两人共同努力,由爱生忧,由忧生怖,万事随缘,不可强求。”
“知道了?知道了?。”
等少妇如获至宝般揣着锦囊走了?,和尚长舒一口?气,正要拿旁边的水囊喝上一口?润润嗓子压压惊,就听好奇女声响起?:“大师,要是这锦囊不管用?下回真来砸你摊子咋办?”
“砸就砸呗,”和尚手一挥,主打就是一个随意:“这摊子又不归我管,今儿不过?是帮人顶班。”
燕宁:“......”
喝水喝到一半的和尚:“......”
坏了?,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第178章 抢孩子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哪怕得到高僧也不能无视令人窒息死寂。
然后燕宁就眼睁睁看着刚才还悠然自得的老和尚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神情猛地一僵,像是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吐露实情,惊惶之下一口水直接就呛在了嗓子眼, 咳得嘶声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燕宁看得有些不忍心, 好心上前准备表示关怀, 然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
“怎么一股酒味儿?”
“什么酒味儿?哪儿来的酒味儿?”
燕宁话音刚落,老和尚顿时也不咳了,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散开的水囊盖子给拧紧,又飞快用袖子擦去摊子上散落的水渍,同时还不忘以手为扇拂动?面前空气,待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便?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义正言辞神色正经?:“施主怕是闻错了,出家人四大皆空,酒色财气万万不可碰, 佛门净地当以修行为重, 这是水囊中装的不过?是后院井中清水罢了, 有道是‘万法由心造,万物由心生’, 施主既自红尘中来?, 有此错觉也属正常。”
说完,老和尚又垂眸打了个佛偈,端的是一派道骨仙风悲悯法相,前提是不悄悄将水囊往桌子下藏。
燕宁:“......”
好一个此地无银欲盖弥彰, 合着还是一个喝酒的和尚!
见过?离谱的, 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前有住持方丈了枯大师满嘴段子跑马车张口就是两个甲子, 后有和尚姻缘树下搞推销不光喝酒还摆烂,怎么看都像是不正经?。
就在?燕宁由人推地对栖禅寺场所正规性深表怀疑之际,有小沙弥气喘吁吁匆匆跑近:“师叔祖,我?回来?了。”
师叔祖?
听见小沙弥的称呼,燕宁眉心一跳,看不出来?,这老和尚辈分还挺高。
“多谢师叔祖帮着看摊子。”
小沙弥方才肚子疼出恭去了,回来?赶忙就朝老和尚双手合十躬身道谢,而?后就摸着光秃秃的脑袋试探问?:“师叔祖,刚我?不在?的时候这儿应该没出什么乱子吧?”
“没有没有,有我?在?能出什么乱子。”
听小沙弥问?,老和尚想都不想就摆手,绝口不提刚才险些被砸摊子的事儿,撇嘴轻哼:“你未免也太小巧你师叔祖我?了,就算再不顶用,区区一个摊子还是看得了的。”
小沙弥的表情明?显是对这话不怎么相信,但又见周围确实没什么异常,便?压下心头疑虑,正要笑赔不是,突然鼻子抽了抽,迅速就变了脸,气的跺脚大叫:“师叔祖,你又偷偷喝酒了,我?要去告诉住持师叔!”
“诶诶诶。”
见小沙弥要跑,老和尚赶忙拽住他?的袖子,吹胡子瞪眼:“谁说我?喝酒了?”
“这不是酒是什么?”
小沙弥趁老和尚不备,一把将他?藏在?桌子下的水囊给掏了出来?,拔开水壶盖子闻了闻,嫌弃的直皱眉:“师叔祖,你这是在?犯戒,佛门净地岂能饮酒,上回住持师叔就说若是您再犯就要罚您去扫藏经?阁,并抄经?卷十遍,您怎么还明?知故犯呢?”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这里?头装的分明?就是后院井里?打的水。”老和尚将水囊又给夺了回来?。
“可这里?头就是一股酒味儿!”小沙弥瞪着眼,气咻咻。
“谁说闻起来?像酒喝起来?就一定是酒?再说你又没喝过?酒,怎知道酒是什么味道?”
老和尚振振有词,反驳的脸不红气不喘:“不过?就是水囊太长时间没洗有些发酵味道罢了,你可以说我?不爱干净,但不能诬赖我?喝酒!”
小沙弥被堵得哑口无言,老和尚却愈发理直气壮,只?见他?眼珠一转,将手指向一旁站着的燕宁二人,语重心长恨铁不成?钢:“若只?是单我?两人你随意诬蔑也就罢了,这儿可还有施主在?呢,若是叫人听见传出去说什么栖禅寺的和尚六根不净爱喝酒,败坏了寺里?名声,看你师傅罚不罚你!”
对哦,这儿还有人呢。
小沙弥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话似乎不能为外人道,他?仓皇转头,果然就见摊子前还站着两个面生男女。
小沙弥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丰富起来?,像是经?过?了一段艰难的心理斗争过?程,他?眼睛一闭,高声:“是,师叔祖你没喝酒,你怎么会喝酒呢,咱们栖禅寺的和尚最讲规矩了,这水囊里?装的分明?就是后院井里?打上来?的清水!”
老和尚笑了,满意摸了摸小沙弥光溜溜的脑袋,在?后者不甘不愿悲愤目光中啧声称赞:“乖!”
成?功糊弄完小沙弥,老和尚揣上水囊就准备拍屁股走人,然而?脚才刚抬起,不知想起什么就又一屁股坐下,捋了捋长及胸口的白胡子,朝燕宁两人笑得和颜悦目:“两位施主,您们也是来?求姻缘挂红绸的吧?”
燕宁不知道这老和尚打什么主意,但直觉不像是有好事,主要是他?方才强词夺理糊弄小沙弥的样子太过?深入人眼,于?是燕宁并不作答,只?意味深长反问?:“不都迟早要取么,您觉得挂上有用?”
老和尚:“......”
啊对,刚好像就是因为这姑娘一句话,才有了后面这些事端,佯装没看出燕宁眼中戏谑,老和尚一本正经?:“有用,当然有用,佛云‘心诚则灵,意实则应’,只?要是诚心实意,佛无有不应,听口音二位施主应当不是兖州人士,想来?也是头回来?这栖禅寺,而?且多半是冲这姻缘树的传说而?来?,正好贫僧今日帮着看摊子,也是与二位施主有缘,所以在?走之前愿意为二位施主解上一签,只?当全了这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