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1 / 1)

为了能?够更好?的锁定目标人群,燕宁还专门叫人传信沈云舟,让他给了一份近年?来因盗窃打架斗殴入狱后刑满释放人员名单,最好?是有多次作案记录的那种,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不是谁都能?有这?个胆子入室盗窃还杀人奸|尸的。

正?所谓盗亦有道,一般行窃者?主要目的是为了求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人性命,毕竟盗窃与杀人有着本?质区别,前者?顶多就是挨几板子去牢里蹲一段时?间,可若是惹上了人命官司,那就不是几顿板子就能?完事的,加上先前从墙根底下发现?的未烧完的迷香,燕宁推测此人经验老道,不是头回作案,所以在凶手侧写上,燕宁更倾向于是有案底的惯犯。

至于为什么要找沈云舟帮忙...这?就不得不吐槽提刑衙门建制不全资料不足的问题了。

提刑衙门才刚成立不久,这?会儿又不像后世各部门之?间联网可以互通有无一键查询,加上岑暨不招人待见,别看只?是一份名单,光凭岑暨一时?半会儿怕还真弄不到手,有人脉不用白不用,谁让沈云舟是她哥呢,要是连自家妹子的忙都不帮,那这?哥也?就可以不用要了。

总而言之?,在查访范围明?晰以及沈云舟的友情支持之?下,经过小五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成功于茫茫人海中锁定了目标嫌疑人下落

一个名叫吕平的泼皮破落户。

提起这?吕平的生平事迹,实在是一言难尽,简直就只?能?用“社会渣滓”这?四个字来形容。

吕平是土生土长盛京人士,只?不过爹妈死的早,不过六七岁就已经开始跟街上的泼皮无赖厮混,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周围这?一片几乎都被他祸害过。

起先大家瞧他年?纪小,又没父母照拂,所以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多有宽容,然而不是所有的好?心都会有好?报,吕平就属于得寸进尺恩将仇报那一类。

俗话说得好?,小时?偷鸡摸狗,长大杀人放火,吕平虽然还没到杀烧抢掠无恶不作的地步,却?也?大差不离,如今才不过二十岁,却?已是狱中常客,动不动就要去衙门走上一遭,偏他还屡教不改,周围人对他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只?因吕平心胸狭窄手段狠毒睚眦必报。

有一回吕平与附近一户人家发生了口角,人不过指桑骂槐说了他两句,结果他晚上就悄摸往人家院子里放了把火。

得亏是更夫发现?的及时?喊人救火,不然只?怕得闹出?人命,那户人家当场就报了官,认定此事是吕平干的,吕平自然是矢口否认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加上又没有确凿证据,吕平无罪释放,那户人家也?只?能?捏着鼻子吃了这?个哑巴亏。

苦主息事宁人,吕平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还专门找上门趾高气昂威胁那家人说小心有朝一日?当真葬身火海。

而自那以后,还真又出?了几回事,次次都有吕平的影子,这?种敌明?我暗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钢刀悬在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收割性命,闹得那户人家心神惶惶,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干脆阖家搬走。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吕平混不吝惯了,又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户人家却?上有老下有小,都是普通小老百姓,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那年?吕平才不过十五岁,却?已臭名远扬。

拜吕平所赐,这?户巷子原本?住了有近二十户人家,如今却?只?剩十户不到,可见这?“害虫”威力之?大。

找到吕平的过程总体来说还算是顺利,跟燕宁的推测差不多,沈云舟提供的刑满释放人员名单上就有他,上头记载,他共入狱三次,时?间从半年?到三年?不等,最后一次入狱是伙同他人强|奸少女,只?是他没有动手,算是同伙,所以只?判了三年?,一个月前刚放出?来。

而小五在带人查遍了城中典当行之?后,最终在城北冯氏当铺中找到了吕平的典当记录,他变卖了一些首饰,其中大部分都是白慧娘丢失的东西,好?巧不巧的是,这?个吕平正?患有银屑病,多方面对比下来,几乎可以确定吕平就是那夜潜入钱家杀害白婉儿的真凶。

这?一结果的得出?让小五等人振奋不已,摩拳擦掌就准备来将吕平抓获归案,然而事情就是这?么离谱,等小五他们兴冲冲找到吕平住处的时?候,却?惊恐发现?人已经噶了,噶地不能?再?噶,连尸体都凉透了的那种,小五当时?就崩溃了,这?他娘的不是扯淡呢么!

先不说小五是怀着何等悲愤的心情上报好?不容易找到的嫌疑人已经凉了的事实,燕宁一边听着秦执的介绍,脚下步子飞快,不一会儿就达到案发现?场。

只?是还没等进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就已扑鼻而来,她才刚颦起眉,旁边秦执就迫不及待出?声喊人:“世子,燕姑娘来了。”

为了保护现?场,亲卫和衙差都在门口守着,燕宁一眼就瞄见了正?蹲在尸体旁的那道熟悉身影,听见动静,方才还在凝眉思索的男人下意识侧头看来。

四目相对,岑暨瞳孔微微一缩,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记忆就如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他几乎是立马就记起了昨日?被燕宁几句话一撩拨竟就当众喷鼻血的抓马事件,差点?儿就要忍不住去捂鼻,论起丢脸程度,这?绝对能?进岑世子黑历史排行榜前三。

关键是若只?是流鼻血也?就罢了,也?不知是不是白日?所受刺激太多,后半夜他竟还梦见...

想到今早起来被他揉成一团丢到脏衣篓子里的床单,岑暨唇角微抿,心中只?觉臊得慌,特别是当“始作俑者?”就这?么俏生生出?现?在面前,心中那股臊意更是达到巅峰,甚至都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岑暨思绪紊乱一时?僵在原地,后者?却?已旁若无人走了进来。

燕宁粗粗打量了一圈周围环境,这?是一间颇为简陋的卧房,房间并不算宽敞,就一个炕并几张桌椅,其余一应摆设全无,燕宁目光从桌上摆着的两个茶碗上划过,最后落在地上躺着的生机全无浑身是血的男尸上,若无意外,这?应该就是嫌犯吕平了。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燕宁选择性忽略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令人几欲作呕的血腥味儿,直接拎着工具箱蹲在了尸体旁边,燕宁靠近的猝不及防,岑暨身体下意识绷直,险些就要从地上蹿起来,他脑子还有些混沌,下意识:“什么?”

燕宁注意力全在尸体上,没有察觉岑暨异常,她戴好?手套,一边翻弄尸体一边随口:“你不是比我早到么,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比如门窗破损什么的。”

吕平今年?二十岁,兴许是才刚从监牢里放出?来,身体算不上有多健硕,此时?正?斜躺在地上,双眼鼓睁,脖子上血淋淋一片,老大一个血窟窿,头颅与身体呈现?出?一种常人所不能?达到的诡异角度,地上全是血渍,整个人几乎是被泡在血水中,周围地上,墙上甚至是炕上都有不少喷溅血迹。

死状可谓是十分凄惨,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当目光触及到吕平无垂落的手上时?,燕宁微微一怔,随即飞快将他手中捏着的物?什给扒拉了出?来,那是一把染了血的剪刀,只?是跟寻常剪刀的不同的是,这?剪刀手柄一大一小,剪刀口偏长,燕宁拿着剪刀在吕平脖子上的伤口处比划了一下,颦了颦眉,若有所思。

“没有。”

没有留意到燕宁的神情变化,见她已经拿出?工具准备开始验尸,从头到尾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全然一副公事公办,岑暨眸光微黯,心中松了口气之?余又不禁泛起一丝失落。

好?歹也?一夜没见,这?是不是也?太冷漠了一点?,还是说昨天自己避而不见的行为让她产生了误会...可不应该啊,都有心思给他开败火方子,背地里不知怎么取笑呢,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为此生恼的样子。

岑暨目光忍不住往燕宁脸上瞟,却?只?见她沉静专注侧颜,岑暨拿摸不准燕宁的想法,但这?会儿显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也?只?能?压下心思,尽量装的若无其事,轻咳一声:“方才我已经瞧过,门窗什么的都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屋内东西也?都还在...”

岑暨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虽然在验尸上他只?能?算个半吊子门外汉,但勘察现?场还是没问题,既然燕宁问起,岑暨就简单说了一下他的发现?,并下结论:“若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熟人作案。”

“等等等等,这?个先不急。”

燕宁动作一顿,赶忙叫停,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诚恳道:“一心两用有点?挑战人,等我验完了再?具体讨论成不?”

岑暨:“......”

岑暨默默将准备好?的论据给憋了回去,略幽怨看了燕宁一眼:“好?的呢。”

...

尸体不算难验,最起码要比验腐尸简单的多,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燕宁就收了手。

窗户什么的虽然都已经被打开透气,但屋子里的血腥味儿却?迟迟不散,再?混上胃液的酸臭味儿,多少是有些销魂,秦执等人不知何时?也?都蹿了进来巴巴守在一边翘首以盼,见燕宁摘下手套,秦执忙不迭就问:“怎么样,燕姑娘?”

“致命原因是锐器戳破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燕宁目光扫过吕平那血淋淋的脖子,拿起旁边放着的剪刀:“若无意外,这?应当就是凶器。”

秦执“啧”了一声,心有余悸:“我瞧着也?是,脖子都被捅成这?样了,能?活得下来才怪。”

“不过...”

秦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谁这?么丧心病狂用剪刀杀人?还是说吕平知道咱们已经查到他了,所以畏罪自杀?要不然剪刀怎么会在他手上,对自己都能?下手这?么狠,难怪能?干出?杀人奸|尸这?种事...”

自从秦执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推理才能?在身上的,他就破案上瘾,动不动就开启头脑风暴,这?会儿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