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1 / 1)

“......”

将路人愈演愈烈揣度私语尽收耳底,被迫成为焦点之一的燕宁身体一晃,差点直接从马背上跌下来,她有?种预感,估计很快这条街上就会流传出一则‘麻风病人不安于室,大白天街上跑马人为传毒报复社会’的头条新闻。

所以...看着头戴帷帽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恨不得?连根头发丝都不往外露的岑暨, 燕宁深深叹了口气?, 咱就是说, 病了偶尔歇歇也是能理解的,倒也不必如此?之拼!

...

等燕宁再次来到?陈府的时候, 就见陈府仍旧大门紧闭, 只是跟昨日来时看到?的情形不同,陈府大门上已经挂起了丧幡,虽说陈奔尸首还在提刑衙门停尸房放着,但不妨碍陈府治丧。

“这就是咱们要?来的陈府?”

略显诧异的男声响起, 就见方才只有?燕宁与岑暨的两人队伍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 浓眉大眼络腮胡,分外熟悉的面容不是朱涛又?是谁。

说起来朱涛会在这儿也是凑巧, 本来朱涛是去帮沈景淮办事的,结果在回去的路上恰好就遇见了往陈府这边来的燕宁与岑暨两人。

当得?知又?有?命案发生,燕宁是来办案的之后,朱涛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也不着急回去跟沈景淮复命了,嚷嚷着就要?跟着一同前来,美?其名?曰是保护燕宁安全?,省得?被不长眼的人冲撞,顺便还能帮着打打下手。

由于朱涛表现的太过踊跃积极,燕宁也不好拒绝,正好秦执这会儿不在,想着朱涛能补秦执的空缺也不错,于是干脆就叫人跟着了。

至于在半道杀出个朱涛后,就一直狂飙冷气?仿佛一人形冰窟的岑暨...燕宁表示:孩子抽风不用管,晾会儿就好。

“我去喊门。”

朱涛并不清楚案子来龙去脉,只知道是桩命案,先前在澧县跟着办案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朱涛觉得?看燕姑娘办案可比在战场上耍刀有?意思多了,眼看马上就能亲身参与,朱涛也不等燕宁发话,迫不及待就翻身下马去喊开门。

在朱涛的大嗓门以及拳头重击下,很快,紧闭的红木大门就被人从里打开。

来开门的是陈府老管家?,老管家?此?时也已经换上了一身丧服,眼眶甚至都有?些红,像是大哭过一场,当看见门口杵着的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悍样的朱涛后,陈管家?还愣了一下:“不知你找谁?”

“我...”

朱涛还未接话,身后燕宁就已翻身下马,上前:“陈管家?,不知先前跟着陈公子的贴身小厮可有?在府上?还有?些事需要?找他?们了解情况。”

陈管家?认得?燕宁,一见燕宁出面,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提刑衙门上门查案来了。

“在,在的。”

陈管家?不敢慢怠,赶忙就要?请燕宁等人先进去,可当看见三两步上前与燕宁并肩而立,周身裹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面容只依稀辨得?出性别的陌生男人之后,他?微微一怔,迟疑:“燕姑娘,不知这位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身形似乎有?些眼熟,看起来倒有?些像方才见过的那位岑世子。

可岑世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副打扮呢?

察觉到?陈管家?若有?似无窥探打量目光,燕宁扫了一眼旁边装聋作哑不吭声的岑暨,心中?无语之余还有?些想笑。

亏她还以为岑暨转了性为了破案豁出去了,连最看重的脸面都可以不要?,原来是搁这儿等着呢,把脸蒙上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谁,可以堂而皇之装死,还真是够欲盖弥彰的。

燕宁一眼看穿岑暨小心思,但既然?他?没有?主动爆马的打算,燕宁也懒得?戳破他?伪装,省得?一不小心又?伤了他?那敏感而脆弱的自尊心让他?当场破防。

于是,面对陈管家?的疑惑发问?,燕宁面不改色心不跳,言简意赅答:“平平无奇路人甲,可以直接忽略。”

陈管家?:“?”

岑·路人甲·暨:“!”

也不等陈管家?再次发问?,燕宁直接就掏出了方才岑暨给的那块身份令牌,神情肃然?:“提刑衙门办案,陈管家?,还是别多耽误时间了,烦请先将那两个小厮带来。”

“...是,是。”

...

陈府动作很快,早上才得?知陈奔身死的消息,这会儿府中?内外白幡就已经挂了起来,连灵堂都已经设好,就等陈奔尸身送回来就能举行下一步超度仪式。

燕宁还见到?了几?个穿着丧服的妙龄姑娘,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看样子应该是陈奔的通房姬妾。

陈奔虽然?还未娶亲,但房中?人却不少,也恰是因为这一原因,几?乎没有?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愿意将闺女嫁过来,毕竟陈奔既没有?个一官半职,又?爱在外沾花惹草胡乱惹事,除非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让自家?闺女跳这个火坑。

起先陈夫人还帮着张罗,后来看小叔子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也怕结亲不成反结仇,干脆也不管了,爱怎么着怎么着。

听说提刑衙门的人上门问?话,就连陈奔长嫂陈夫人,也就是孙氏都抽空赶了过来,话里话外都是问?现在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在案子没有?结论之前,燕宁自然?是无可奉告,只拿出那套万能话术,说提刑衙门定会查清真相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云云。

孙夫人虽然?心情急切,想要?知道更多内情,但碍于燕宁身边还有?个膀大腰圆身形健硕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朱涛守着,她也不敢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只能一步三回头出了被燕宁临时征用的陈奔生前所住院子,在料理丧事之余继续等消息通知。

“你为什么说我是‘路人甲’?”

院子才刚清场完毕,燕宁就听一道怨念深深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回头就见刚才还裹得?严严实?实?的岑暨不知何时已经摘下了头上的帷帽,一双墨黑凤目正直勾勾盯着她,仿佛在强忍怒意。

岑暨还记得?方才在门口时燕宁对他?的介绍,虽然?从前没有?听说过“路人甲”这个词,但不妨碍他?结合语境进行理解,无非就是说他?无关紧要?路人一个,岑暨深觉冒犯并耿耿于怀。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岑暨见缝插针就要?向燕宁讨个说法:“什么叫我可忽略,我怎么就可有?可无了?!”

“岑世子?”

燕宁还未说话,听岑暨开口,一旁朱涛就已忍不住失声怪叫:“不会吧,居然?还真是岑世子您?”

朱涛目光在岑暨身上来回打转,露出一脸“我莫不是见了鬼”的惊悚表情,喃喃:“难怪我总觉得?这身形瞧着似乎有?些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只是...岑世子,好端端的您为啥打扮成这样啊?”

好歹也一路同行了这么多天,朱涛对岑暨可谓是印象深刻,但是在他?的记忆里,这位身份尊贵的岑世子应该是高贵冷艳矜傲自持,而非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裹得?就只剩俩眼睛,跟话本子里描述的穿夜行衣的飞天大盗有?的一拼。

鉴于两者?形象差别是在太大,就算朱涛觉得?这人身形看着有?些眼熟,也没往岑暨身上联想过,还以为是燕宁带的人证啥的,为了保密所以才全?副武装,可现在...

朱涛迟疑挠头:“岑世子,莫非您是想要?低调行事?不对...这打扮也不像是能低调地起来的样子啊...”

见朱涛大惊小怪一脸不可思议,岑暨原本想要?继续指责讨说法的话就这么被堵在了嗓子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而燕宁已在旁边肆无忌惮笑开:“瞧见了没,这就是群众最真实?的反应。”

“不说是路人甲,难不成你让我说‘这就是我们英明神武的岑暨岑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