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语重心长:“你如今好歹也是一成年人,又不是没断奶的三岁奶娃,迟早学会独自?面?对风霜雨雪,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没人能护你一辈子?,是时?候独立性走独当一面?了,成长吧,孩子?”
岑暨:“?”
岑暨:“!”
…
惨遭燕宁三岁奶娃内涵攻击,岑暨自?觉身心都受到了严重摧残,好歹他心理?素质过硬,最?终还是凭借百折不挠的顽强毅力扛了过来。
俗话说百炼成钢,一回生二回熟,当被打击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岑暨已?经学会了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调节自?己憋闷的心情,毕竟就凭燕宁这呕死人不偿命的强大毒舌功底,要是不能及时?自?我?宽解选择性忽略,他迟早会被气死英年早逝。
看着燕宁白皙秀美的面?庞,岑暨终于忍不住产生了一个来自?于魂灵深处的叩问
你说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偏就长了张嘴?!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实现了角色翻转,让曾经享誉盛京一度让人闻声色变堪称毒舌之王的岑世?子?甘拜下风陷入自?我?怀疑泥沼,燕宁并未在岑暨是否同去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眼看时?间已?经不早,都快接近晌午,结果除了验尸之外其他进度几乎为零,燕宁也不再多耽误功夫,干脆就让陆兆先派人将陈奔尸首送回提刑衙门。
若是陈家人想?领的话,等案子?结了再来。
其余人则直接转道李氏船行。
…
日光大盛,灿阳灼灼,李氏船行外人来人往喧嚣鼎沸,很容易就见穿着单薄春衫的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大多都是专门来租船游玩的。
三月春景正盛,天气冷暖合宜,在家猫藏了一个冬,现在正是外出踏青游玩的好时?节,俗话说春江水暖鸭先知?,春日泛舟游湖看杨柳依依碧波粼粼无疑是好的选择之一。
李氏船行因是做的船只租赁生意,因此铺面?位置就选在江边不远处。
跟方才陈奔沉尸地点的荒芜不同,这片江域明?显要更加开阔,岸边绿草茵茵野花遍地,杨柳低垂随风飘动,时?不时?还有阵阵鸟声鸣翠,光是看着就叫人心旷神怡。
从此处眺望过去,可?以看到江中?已?经飘浮着几条精致的游船画舫,隐隐还能听到丝竹鼓乐之声,哪怕是白日,花船租赁生意照样火爆。
“做好证据灭失的准备吧。”
燕宁收回远眺的目光,叹了口气:“看这样子?,估计先前陈奔租的那条花船指不定已?经被转了几道手了,就算是先前有留下痕迹,现在估计也难找。”
当凶案发生后?第一时?间保护现场的意义就在这儿,毕竟就算是凶案现场突然多出一两个无关脚印,都会对办案产生干扰,更不用说像这样租来租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船上待过,想?找到有用线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岑暨薄唇微抿,心中?其实对能从船上找到线索几乎也不抱有希望,但见燕宁眉头紧颦似乎一筹莫展模样,他还是道:“先等等,掌事的不是说去查了么,万一船没有被租出去呢。”
说曹操曹操到,岑暨话音刚落,就听急促脚步声响起,侧头就见打扮略显富贵身材粗矮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往这边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船夫打扮的黑瘦男人。
“岑世?子?,小的已?经查过了,先前陈奔陈公子?租的那条花船确实已?经租出去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船行掌事擦了擦头上的汗,略平复了一下呼吸,见岑暨眉头已?然皱起,他赶忙道:“不过世?子?放心,这船是今日才租出去的,客人刚上船不久您就来了,小人已?经跟客人商量妥当,现在船已?经空了出来,您随时?都可?以上船检查。”
船行掌事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偷偷打量岑暨,万没想?到今日船行竟然会招来官府的人,而且来的还是大名鼎鼎的岑世?子?。
但凡是在京中?略有头脸的人,多少都听说过这位岑世?子?的大名,真正的家世?显赫天潢贵胄,那些公侯伯爵在他面?前多少都有些不够看。
而掌事的在听说这位岑世?子?带着衙门的人上门的时?候,差点就要吓了个腿软,第一反应就是这几年店里的税银可?都是按时?如数缴清了的,不存在偷漏税的情况。
而且,交税这事儿也不归提刑衙门管呐…幸好,掌事的并没有忐忑多久,岑暨就已?经道明?了来意
原是来找船的。
陈奔身亡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岑暨也没说是因为船上租客死了,怀疑你们家船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才找来,只说要看当日陈奔租的是哪条船。
掌事的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何事,但见岑暨一副生人勿近不欲多说的高冷模样,掌事的自?然也不敢多问,只麻溜依着岑暨的要求查明?是哪条船,然后?将船空出来等着他上去查。
“竟这么巧,居然几天都没租出去?”
听到掌事说船是今日才租出去,而且租客才上船他们就来了,燕宁原本紧颦的眉头瞬间舒展开,脸上都带上了一丝喜意。
正可?谓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还以为船被倒了几手线索都被毁的差不多了,现在乍然得知?船并没有被租出去线索很有可?能还保存完好,这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没想?到还被你说中?了。”
想?到岑暨方才安慰之语,燕宁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莫不是嘴还开过光?”
岑暨虽然也很意外,但对于燕宁的话,他自?动理?解为夸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隐蔽愉悦。
想?到方才被燕宁百般嫌弃甚至拒绝同行的行为,岑暨自?觉扬眉吐气,当即就睨了她一眼,哼道:“早就说了,有我?在,案子?自?然办的顺利。”
对于岑暨这种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尾巴恨不得翘天上去的臭屁行为,燕宁毫不犹豫就给予打压:“你怕是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岑暨下意识问。
可?话才刚问出来他就后?悔了,这对话貌似有些熟悉,仿佛在不久前才刚经历过。
果然,只见燕宁轻松耸肩:“物质具有客观实在性,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就是说,不管你来不来,有没有说过刚才那句话,船是否被租赁都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发生改变。”
“综上所述…”
燕宁瞥了岑暨一眼,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眉梢微扬,张唇无声吐出几个字。
虽然并未发出声音,但岑暨却看得分明?,翻译过来就是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岑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