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 / 1)

燕宁很快自我宽解完毕,松开岑暨胳膊。

因为方才?摇拽动?作幅度过大,岑暨原本平整衣袖上已?经?被攥出了皱纹,恰如人跌宕起伏不平心绪。

燕宁深呼吸,想要驱散这种尴尬古怪氛围,干脆就率先打破僵局:“我知道你出发点是?好的,但?咱就是?说,能不能三思而后行,说话多?少还是?注意一点?”

对上岑暨大受打击萎靡表情,燕宁苛责之语在嘴边绕了一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尽量选择一种相?对和缓的语气?诚恳提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能别误会还是?别误会,免得又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届时你我脸上怕是?都不好看。”

燕宁情绪平复的很快,她?当然不会因为岑暨这似是?而非的霸总宣言就自作多?情浮想联翩,只?以?为他?是?一时秃噜嘴说嗨了。

这种情况其实也很常见,毕竟人在情绪上头的时候什么出人意料的话都能说的出来。

只?是?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

说的人可能只?是?一时顺嘴,但?旁边听的人可不会这么以?为,再东取西截断章取义一番,那意思就又完全变了味儿。

就像岑暨方才?那番话,就算岑暨本来没这个意思,但?落在旁人耳中却难免浮想翩翩觉得他?俩关系不正常多?少是?有些暧|昧。

燕宁可以?不在意所谓名节流言蜚语,但?不代表这言论本身就没问题,特?别是?放在当下社会大环境背景中来。

燕宁深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道理,俗话说三人成虎,当某件事纷传的人多?了,纵然是?虚假但?在世人眼中也就成了事实。

要不怎么说流言蜚语为利刃,照样可以?杀人。

如今这世道女子本为弱势群体,虽说不像后世理学盛行时期那般严苛灭人欲,但?名节二字对女子来说还是?十分重?要。

两情相?悦未必能让人津津称道,但?私相?授受必然会遭人背后指点,有时候不过随口一句话,却能葬送一个女子的前途命运。

燕宁既然能以?女子之身大大方方行仵作之职,打得就是?离经?叛道的主意,自然不会执着于所谓声名。

但?名声不名声的是?一回事,会不会被人误会又是?另一回事儿。

没有人会愿意自己莫名其妙就跟另一个人捆绑在一起,还美其名曰说是?情侣,仅仅就因为几句似是?而非暧|昧话语,说的严重?一点就类似于造黄谣。

燕宁不喜这种莫名贴标签,相?信岑暨也一样,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反应。

所以?说话还是?得过脑,语速慢一点没关系,最起码不会让自己陷入尴尬囹圄境地。

燕宁扫了一眼蠢蠢欲动?围观八卦众人,默叹了一口气?,脸上带出几分疲惫:“这会儿再想着澄清估计也来不及了,干脆就沉默冷处理吧,或许过一段时间也就忘了。”

燕宁本来想让岑暨就刚才?发言解释澄清一下,但?转念一想,解释就是?掩饰,哪怕真相?就摆在眼前,大家也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毕竟国人最不缺的就是?脑补好奇心。

见岑暨还神?情怔松似乎沉浸在打击中还没缓过神?,燕宁踌躇片刻,突然诚恳发声:“我觉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咱们还是?得保持一定安全社交距离。”

燕宁一本正经?:“我跟沈云舟的事儿还是?我自己来处理吧,就不劳世子仗义执言费心了。”

岑暨与?沈云舟,就像是?火药桶与?打火柴,谁都不知道这两天?碰一起会产生什么奇怪化学反应。

与?其让岑暨跟沈云舟对上动?不动?就爆雷,倒不如换她?自己来,好歹事态可控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怕岑暨以?为她?是?过河拆桥用完就扔,一不小心又会戳到他?那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燕宁耐着性子温声解释:“我跟沈云舟之间顶多?就是?内部?家庭矛盾,自己私下里看着解决就行,而要是?世子你直接出面这性质就变了,没准就能上升到对公层面。”

“沈云舟是?大理寺少卿,提刑衙门与?三司的关系你也门儿清,要是?真将关系闹得太僵,怕是?不利于提刑衙门后续发展前景。”

燕宁也是?现在才?想起来这一茬儿,岑暨因为仇恨值拉的太高不招人待见,连带着提刑衙门都站在了三司对立面成了被围追堵截对象,她?虽然不混朝堂,但?这么多?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

不是?当了皇帝就能为所欲为,更何况是?岑暨,朝堂党派之争势如水火,指不定有多?少人等着将他?拉下水,就算岑暨后台再硬,也并非没有危机。

不论沈云舟私底下与?岑暨关系如何,最起码明面上沈云舟是?大理寺少卿,代表的是?大理寺的脸面。

岑暨上来就对人一顿激情开喷,就算本意是?为了给她?出气?,可落在旁人眼中也只?会理解为他?这是?借题发挥对大理寺挑衅,搞不好又得掀起一场朝堂围剿风雨。

别到时候她?这仵作板凳都还没坐热乎,提刑衙门就直接给整垮台了。

燕宁不想因小失大,当即就表示沈云舟她?完全可以?应对,不用岑暨过分操心,他?只?需要集中精力做好自己本职工作,管好提刑衙门这一亩三分地就行。

燕宁自认为考虑的很周到,建议也很贴合实际,完全就是?站在岑暨立场出发,甚至连说话语气?都是?不徐不缓堪称温和,怎么看都是?无可挑剔,但?落在岑暨耳中却成了

“你这是?要跟我撇清关系?”

由于周围还有人在,燕宁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因为两人离得距离够近,岑暨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燕宁会突然表示让他?不要再插手她?与?沈云舟的事,这对好不容易从惶然羞赧状态中回神?的岑暨来说就恍如晴天?霹雳。

他?略呆怔看着燕宁,就见她?面色平和眉眼沉静。

没有呛声指责,也没有调侃玩笑,就跟刚才?分析陈奔死因时一样,话音有条不紊说的有理有据。

仿佛刚才?跟拽着他?惊慌低吼的并非同一人,足以?见其情绪管控力之强收放自如,只?要她?不想,就难以?从她?面上看出端倪。

岑暨没来由生出一丝惊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燕宁,只?觉得心情浮乱脑子嗡嗡作响。

她?说了这么一大通,他?却只?记得那句“我跟沈云舟之前是?内部?家庭矛盾,自己私下里解决就行…”

简简单单一句话,内外亲疏分明,只?差没有直说这是?家事,不用他?这个外人来插手。

果然,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岑暨只?觉胸口仿佛遭擂鼓重?锤,顿时就让他?面上遍布的火烧云退去,露出如玉冷白肌肤本色,咋一看甚至比之前还要白上几分。

岑暨抿唇,心绪杂乱,像是?不死心开口求证,语气?颇为艰涩:“你当真就要与?我划清界限?”

燕宁:“???”

见岑暨抿唇一言不发盯着她?,点漆凤目中流露出受伤失落情绪,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无情抛弃的大狗,原本挺拔修长的背脊微弯无端透出几分萧索瑟瑟。

燕宁看在眼里,莫名就生出一丝愧疚...个屁!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