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1 / 1)

燕宁话音刚落,就见秦执拍着胸脯一脸正?色:“燕姑娘您就放心下刀吧,咱们兄弟什么场面没见过,区区血腥又算得了?什么?”

燕宁:“......”

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在澧县破庙验尸的时候,哇哇大吐的人里面就有你吧。

燕宁摇了?摇头?,这些死要?面子的人呐!

反正?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待会儿要?是憋不住那就不能怪她了?。

想?到这儿,燕宁忍不住侧头?看了?岑暨一眼?,别说,这位胆子倒还是挺大的,两次剖验他都在旁边看着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光这份心理承受能力就要?超常人许多,也是,要?是没有点承受能力又怎么能做到仇恨值拉满一个人单挑大半个朝堂?

虽然?都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吃猪肉的人未必能亲眼?看猪的屠宰过程。

既然?是剖验,燕宁自然?是要?仔细,不说从头?剖到脚,但重要?部位也是一个都不能放过。

只见她熟门熟路先拿出小?刀将死者的头?发给剃了?,紧接着刀刃一转就顺着头?皮划开?露出里头?雪白的颅骨,看得众人只觉头?皮一凉,仿佛掀的就是他们的头?盖骨。

“死者头?皮、颅骨、硬脑膜未见明显异常,蛛网膜可?见散在分布的出血点; 脑组织无出血,呈水肿改变。”

燕宁一边说,就一边继续往下划拉,锋利的刀刃直接就划开?了?死者的喉管,一股诡异的臭味儿顺着就飘了?出来。

在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中,燕宁眼?睛都不眨地直接将手伸进了?死者嘴里将舌头?掏出来仔细翻看:“死者颈部肌肉未见出血,舌骨、甲状软骨未见骨折,但喉室粘膜出血,气管内可?见泥土,”

燕宁眉头?拢起:“如果是死后掩埋,呼吸闭合的情况下泥土是进不了?气管的。”

燕宁点到为止,并未多说就继续往下验,从始至终她神情都是冷静从容,仿佛剖的不是人而就是一只普通的鸡鸭鹅。

岑暨这不是头?一次看燕宁验尸,但每一次见心中都忍不住想?,她是如何做到在死人身?上动刀子都面不改色的?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剖验又不比其他,必须得有实战经验,就冲她这一手娴熟验尸手法,怕是在三司供职的有几十年经验的老仵作?都未必能比得上。

所以?...她究竟是从哪儿习来的这些?

想?到她之前大言不惭的天才言论,岑暨微撇了?一下嘴,真把人当傻子唬呢!

陆兆等人也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她的动作?看。

人都是有猎奇心的,陆兆他们是岑暨的亲卫,又不是衙门差人,说起来也是头?一回看人剖验,心中多多少少都还有些好奇,因此就算觉得这场面看起来有些恶心,但还是勉强能忍着继续往下看。

直到燕宁一刀划开?了?死者胸腔,红红白白的内脏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人眼?前,眼?看着燕宁伸手在里面掏啊掏,以?陆兆为首的一帮新来亲卫:“!!!”

这踏马还是姑娘?

哪个姑娘这么猛啊!

“死者心、肺表面浆膜下见散在出血点,心腔内血液呈暗红色流动性?,双肺被膜及叶间裂可?见片状出血斑,脾脏被膜皱缩...”

一连串的专业术语不断从燕宁嘴里蹦出,听得众人云里雾里,然?后就见燕宁又一刀划开?了?死者的胃部,顿时一股浓烈的酸腐气喷涌而出,毫无防备就遭受毒气攻击的众人瞬间脸青了?。

燕宁却恍若未觉,不知哪儿摸出了?一个铁勺放在里头?搅了?搅,然?后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舀出一勺凑到近前仔细观察,铁勺里的堪比呕吐物的黄白不明液体一出,众人顿时再也忍不住,以?秦执为首,有一个算一个俱都争先恐后飞蹿了?出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

“呕”

燕宁:“...啧。”

人呐,还是不能太过盲目自信,早就说了?会有限制级场面,怎么就不听呢。

燕宁验尸手法娴熟,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已经验尸结束。

将剖开?的尸体缝合好,燕宁直接公布验尸结果:“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致命伤痕,从死者心肺出血情况以?及喉室黏膜,气管口鼻都有泥土来看,死者是因机械性?窒息死亡,加上发现死者的时候死者手脚都被绑缚,所以?合理推测死者是死于他杀,并且还是被活埋的。”

“也就是说,”燕宁目光扫了?一圈众人略有些惊愕的面容,一锤定音:“这是一桩凶杀案!”

第49章 发现

燕宁话落, 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短暂沉默之后,秦执第一个惊呼出声:“活活活活活埋?!”

由于太过震惊, 秦执连声音都变了调, 险些连舌头都捋不直。

清风徐徐, 树叶被吹地左右摇曳沙沙作响, 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枝影,虽然阳光正盛,但众人看着地上那具仍旧僵直的男尸却只觉背后阵阵阴风扫过,心?中一阵恶寒。

这?倒不是因为见了死人害怕,而是燕宁方才公布的死因实在是太叫人头皮发麻,人居然是被活埋的...想到之前坑里的情形,众人几乎都已经能脑补出死者临死前的一幕

全身?上下都被绳子给?捆着往坑里一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甚至连逃跑都是一种奢望,只能眼睁睁看着泥土将自己?一点点淹没, 先是双脚, 而后是腿, 再是腰…直到泥土没过头顶彻底隔绝一切生机,这?就仿佛是钝刀子割肉, 亲眼见证自己?的死亡却又无力摆脱, 那绝对是一种极端的恐惧。

哪怕自诩胆大如?秦执都忍不住倒抽凉气:“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活埋简直比直接把人一刀捅了还要来的凶残,毕竟前者还算是给?一个痛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就是一会儿功夫的事,而活埋却是泥土压闭口鼻, 阻断气体?交换, 导致全身?组织器官缺氧窒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虐|杀。

秦执简直匪夷所思:“难不成凶手?与死者是有什么深仇大怨?”

但凡没什么深仇大恨都干不出来将人活埋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儿, 以至于连个痛快都不肯给?偏要挖个坑给?活埋?还是说单纯就是图省事杀人埋尸两不耽误?

岑暨闻言也是眉头紧拧,虽然心?中早就已经有此猜想,但当推测变为现?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狠沉了一下,活埋杀人听?起来实在是太过骇人,初初上任就现?命案叫人想不重视都难。

岑暨眉尾微压,直接就朝陆兆吩咐:“去把刚才那个报案的樵夫带来。”

“哦哦好。”

很快,陆兆就将樵夫带了来。

燕宁记得之前秦执说过,尸体?就是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先发现?的。

樵夫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合中身?材,放在人群中也并不出挑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农户,因为常年背重物背还有些佝偻,此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惶然拘谨:“草,草民?见过大人。”

岑暨面色冷沉,言简意赅:“将你?发现?尸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