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还年轻,如果王富真的不行了,她愿不愿意守活寡都还是个问题呢!
王富这边受了伤,张家那边很快也得了风声。那三个男人自然是张家故意为之。
本来张母是想着这种事情终归是女人倒楣,如果王富自己没有想起纠缠,那就这样掩盖下去,但如果王富还敢鬼鬼祟祟的图谋不轨,那就别怪她心狠。
张家离开之前,他就到赌坊去找了给人放利钱的混子,然后把那张一百两的借据送给他们,顺带还给了二十两,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王富出现在镇上,那就可以去要这笔钱,要多要少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此外,如果动手的话,就必须把王富给废了!
那三人虽说是放利的混子,但他们做这行的讲究一诺千金什么的,既然已经得了银钱,自然要把张母吩咐的事情办好。
等确定王富那两吋肉废了,他们还派了人送信,以表示张母这二十两没有白花。
张母得到消息,张氏自然也知道了。对于王家接下来会遇到的事情,她只觉得痛快!
自以为自己多那么两吋玩意儿就合该是个宝了?现在那两吋也给你废了,反正王小云已经出生,想必如果有神,也不会责怪张家什么。
命运或者就是一件这样神奇的事情,命轨当中,王富只有这一对龙凤胎儿女,现在被废了,倒也不影响命轨进行。
张家的嘱托完成了,但借据还在手上,白送上来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于是到了第二个月,那三个壮汉又如期的出现在王家门口。
此时王富的皮外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柳氏对王富那是真的疼爱,好医好药好补品完全不吝惜,哪怕家里欠了整村人的外债,为了把王富的身体养回来,不但没有还钱,还把借来的那十两给花了个干净。
于是那三人再度上门的时候,迎来的就是柳氏的哭天抢地:“你们都已经把我儿子废了!你们还要怎样阿!你们这三个杀千刀的玩意儿!要是你不放过我们家,我们就去告官!就算那借据是真的,也没断人子孙的道理!”
对王大有跟柳氏来说,王富就是他们后半生的依靠,现在这三人眼看就要把他们的依靠给毁掉,无论如何也是要拼命一次的。
王大有看那三人一脸无动于衷,听见王富被废了,脸上还流露出了讥笑之意,他一个热血冲脑,想起了当初张氏被他们逼迫时说的话。
于是他大声道:“我跟老婆子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大可以逼死我们全家!但我告诉你,我拼了这条命,带着全家人吊死在衙门口,我就看看县太爷会不会帮我们一家主持公道!”
那三人左右对视,农家人讲究子孙满堂,这次似乎的确把人给逼得狠了?如果真的闹大了,那他们三人说不定就要成为赌场的弃子。
反正这一波已经赚了三十两,算是白得的,也怎样都不亏了。
不过事情不能这样结束,如果被一个糟老头子威胁几句就不拿钱,那他们的威信可要扫地!
壮汉甲说:“的确是我兄弟几个下手重,但你们也不能怪我阿,你们打定主意不还钱,人人都跟你们这样,那我们还靠什么吃饭呢?”
“这样吧,当初我的确是花了五十两弄来这张借据,你们当初只还了利息,现在我作主,免了利息,只要你们把剩下的四十两还上,这件事情就算了。”
壮汉丙此时在后面又偷偷拉了一下大哥的衣服,壮汉甲心有灵犀道:“要知道我们可是拿着一百两的借据,根据以往做事的方法,从来没有拿过比借据上更少的数量!”
柳氏听到这里说:“那不行,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又把这借据拿出来说话?”
“那行!我们兄弟吃点亏,跟你们重新打一份四十两的借据……”
“我儿子都被害得 ……你们还跟我们拿四十两?”柳氏绝望哭泣道:“你们不能这样阿!这是想要逼死我们阿!”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个老婆子,这样吧,我再给你折个十两,就当我们兄弟三个赔偿的医药费,这样可行?”壮汉甲说:“可别太过分!咱们兄弟从来没有要不到钱还倒赔的!如果不是看你们可怜,咱们兄弟也不可能吃这种亏!”
柳氏迟疑着不想给那样多,但那三人已经不耐烦了,那壮汉乙说:“大哥,干嘛跟他们说那么多?他们不想给钱,就把他们老婆孩子都卖了,三五十两的还不马上就有了?”
这孩子可是王家唯一的根了,李芳还是自己的表侄女,柳氏怎么可能同意呢?
最后还是王大有拍板:“这样吧,你们下个月再来,咱们家是没钱了,卖房卖地的也要时间,我们到时候给你们三十两,那一百两的借据还我们,我们也不跟你们打什么新借据了。”
“行!老大爷爽快!”壮汉甲说:“如果不是咱们兄弟下手重了,也不可能认下这亏,你们到时候可别拖延,我们是怕麻烦,但真有麻烦,也不见得就能弄倒咱们哥几个。”
就这样稀里呼噜的好不容易把那三人哄走,但是王家跟那三人的对话却早被村里人给听去了。
他们听得不全,只知道两件事:
1.王家欠了三十两银子。
2.王富废了,不行了,没用了,断子绝孙了。
76 ? 柒六、被欺辱的遗孀(六)
◎十年后,平安县城的张家已经成为县里的传奇。张家本来只剩下三代的姑娘,据说张老夫人跟张娘子两人出……◎
村里人因为王家最近突然到处借钱本来就有点嘀咕, 现在听到了大新闻,哪有不传播的?
王家前前后后跟村里人借了十多两,就这还不够,竟然还有三十两?这下村里人不干了, 聚在一起商量一下, 决定让村长出面跟王家要债。
王大有从自家婆娘跟那三人拉扯争吵开始就想到有这一遭,于是村长一来, 他就表示自己打算卖地还债。
村里的房子其实不值几个钱, 值钱的都是地。所以王家打算卖地, 那村长也不劝,反而好心的给他开了一个很不错的价钱。
上好的肥田, 那些个数量在往日顶多也就卖个四十两顶天,村长竟硬生生给他开了五十两银。
这可不是因为村长愚蠢, 而是因为王大有哭唧唧的跟村长说了这借据来由。他当然没有说张氏是拿了他们犯罪证据逼他们写下借据,只说是因为张家势大,怕他们找上门带走孙女儿, 所以逼他们签了借据。
村长其实是王大有一个族叔, 内心可怜他失了大儿子现在小儿子又废了, 于是就特别多给了点钱,每块地多那么一些些,加起来就十两有余。反正之后村里人要买的话,他只不过就是少赚一点。
王大有知道村长给了他好, 就跟村长说自己家在这村里是待不下去了,等王富伤好了以后就会搬走,这屋子空着担心要放坏了, 请村长先帮忙照看着, 住着也行, 等以后他们如果要搬回来,会给村长事先通知的。
这就是说王大有愿意将屋子免费给村长用一段时间的意思了。
村长的大孙子最近正要娶妻,家里实在住不开,正有些苦恼呢,现在白得了一个院子,那就很好挪腾了。
于是事情就这样说好,王大有卖地得了五十两,给村里人还了钱还剩下三十八两多,一个月后又把那三十两给了三个混子,自己家只剩下八两。
八两对庄户人家来很多,但这已经是他们仅剩的八两了。
柳氏眼看着这样不行,于是硬着头皮去了一趟陈家酒楼,把自己家的情况跟陈东家说了,希望陈东家能够多少舍个职位,或者给介绍一个落脚的地儿。
陈东家想来想去,最后让王富在酒楼里头当了跑堂,然后把把酒楼后头的一个小破屋给清理出来,每个月以三百文的价格租给王富一家人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