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周家也不用等在旁边。”武宁诸轻描淡写的说。
他本来就想要把烟土的生意栽到周东礼的头上,所以最近有意的的把买卖线连到这附近,现在只需要把烟土藏匿到周东礼名下的商铺或者仓库,然后让几个下线出面指认周东礼就行。
这个想法他跟自己身后那几个人说过,那几个人没有表态。
长年跟那些人打交道的武宁诸知道,这就是让他去做,但若出事,他们不会承认的意思。
武宁诸不晓得这次他们为什么这样谨慎,以往那些人要是碰到比较楞的官员都会直接让他下杀手。现在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担,胆子还没龟卵大,派头却一个比一个足。
他内心觉得厌恶,但烟土这门生意的确给水剑山庄带来了可观的利润。做了这么多年,安全下庄才是目前来说最重要的事情。
武宁诸身后那些官员不敢表态,却希望他可以弄下周东礼,那当然是因为他们知道周家搭上了巡查使。不只周家,楼父也跟巡查使有往来。
如果他们轻举妄动,被查出来不是开玩笑的。
但如果武宁诸真的能把事情牵扯到周家,即使分家的庶子不会让本家伤筋动骨,但也可以狠狠挫一下周家气焰,这样以后还想要做什么就会方便许多。
周家嫡支许多人都在朝为官,姻亲故旧不计其数,那些人就担心自己轻举妄动会导致周家注意到自己。周家注意到自己,巡查使就注意到自己,他们小身板可扛不住巡查使那刺头。
就跟那些不肖官员想的一样,周家一早就跟巡查使搭上了,楼父也因为女儿注意到了武宁诸,并且还直接跟巡查使联系过了,因此周东礼那边巡查使早就派了人暗暗盯着。
武宁诸那些有意为之的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去。
巡查使本来不晓得那天逃走的人是什么身分,但经过周家跟楼父报信,水剑仙的大名又有什么难查呢?
身分被查出来,那手底下的动作就瞒不过人了。武宁诸这段时间生意一直被打压,就是因为烟土生意其实是水剑山庄主导的消息已经被人掌握了。
现在武宁诸又想要把事情嫁祸到周家头上,那动作太刻意太明显,巡查使感受不到才怪。
之所以现在还按兵不动,只是等着武宁诸把真正的大头运过来,到时候自然可以捉一个人赃并获。
楼依依几次跟姑母起冲突都没占到便宜,对姑母已经有了畏惧。现在武宁诸说让她先去安全的地方等着,那她想想也就答应了。听说水剑山庄华丽无比,她此去就是女主人,难道不比在这里担惊受怕得好?
本来她还想要光明正大的去拜别周家,但武宁诸是劝她不要。那楼氏早就知道匪徒的事情,去了也得不到好脸,要是不小心激怒或者引起楼氏的警觉,说不定还要节外生枝。
武宁诸最近已经买通了一个周家名下仓库的管事,只要现在只要悄悄的把东西运进去就齐活了。
楼依依这下只好静悄悄的离开。从城郊离开,如果不特意打听甚至没人会知道他们的行踪,武宁诸目送着楼依依远去,内心却并不如楼依依那般想的会给周东礼夫妻活路。
周东礼勾引了他喜爱的女人,楼氏欺负了她,这两个人在武宁诸眼中都是该死的。如果不是楼氏身上谜团太多,周东礼活着还有用,他早就自己下手了。
水剑山庄有点远,楼依依此去要花不少时间,况且楼依依又不会武功,所以行程脱得更慢了,还没走两日,就在吃饭的时候被一位身着劲装的姑娘给缠上了。
“你就是楼依依?”那姑娘在楼依依吃到一半的时候,就迳直坐到她的对面,一双眼睛不以为然的上下打量着她。
“小女便是,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楼依依矜持的擦擦嘴后问。
“还真是个闺秀?”那女子不屑的说:“水剑仙也脑子不清楚了,找一个连内力都没有的娇姑娘来当夫人?”
楼依依一听就知道这八成是武宁诸之前惹的风流债。武宁诸大了她十岁,看脸也知道不可能没招惹过姑娘。
150 ? 一五〇、被弄死的姑母(六)
楼依依像是没看见那姑娘眼中的不喜, 只是不慌不忙道:“多谢姑娘称赞,家父家母从小对我教养严格,虽然我们不是什么高官显贵,但也的确可称一声闺秀。”
“你……你这是说我没教养?”那姑娘瞪大眼睛:“你凭什么这样说?”
“姑娘大概是误会了?”楼依依说:“我只是感谢姑娘对我家教的肯定而已, 并没有贬低姑娘的意思。”
“我叫张纭。”张纭一撇头说:“跟武哥哥是世交, 之前大家都说我们会成亲,谁知道他最后竟然会看上你?”
“张姑娘这次找来, 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楼依依问:“并不是不欢迎张姑娘, 临走前郎君跟我说他已经传信给各地水剑山庄的人手接应, 但没说有客人要来。”
“我不是客人,你就当我是你小姑!武哥哥的妻子就是我的嫂子!”张纭眼珠一转, 有些刁蛮的说:“嫂子人品如何,我总得知道一下, 免得武哥哥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女子欺骗了。”
“所以郎君认过你做妹妹?”楼依依问:“那倒是我无礼了,待会儿我便准备好见面礼奉上,以后叫我大嫂便可。”
“谁要叫你大嫂?”
“你不是说郎君是你哥哥?你哥哥的妻子你不叫大嫂?”楼依依问:“还是武宁诸并没有认你做妹妹?”
“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妹, 凭什么要叫你大嫂?”
“你们既然不是真的兄妹, 我的人品如何跟你有何关系?”楼依依一边说, 一边又拿起筷子吃饭。
“你!”张纭词穷,怒恨恨的盯着楼依依。
楼依依最喜欢这种失败者叫嚣的场面了,所以她吃得慢条斯理,一点都没受影响。等吃饱以后, 还让伙计上了壶茶慢慢喝着。
“武哥哥对你只是一时新鲜罢了,你还不知道吧?武哥哥可受欢迎了,水剑山庄里头还住着好多作客的女侠呢!”张纭不甘心的说。
“既然郎君贪新鲜, 以后我自然会帮他张罗妾室。”楼依依面色都没动一下:“无名无份的让姑娘住在家里, 对姑娘名声不好, 回家以后我就问问,有愿意留下的我就给她们开脸。”
“你还给她们开脸!”张纭不可置信的看着楼依依:“你根本不喜欢武哥哥!”
“如果张姑娘也喜爱郎君,等我问过郎君之后,也可以给你开脸的。”楼依依温婉一笑,看上去端得是大家风范。
张纭却被这一笑气得够呛,气鼓鼓的闭上嘴巴,再也不肯说话了。
别看楼依依平时在楼氏面前娇气得不行,其实该有的教养都有,以前楼依依就因为长得好没少听同年龄的姑娘说酸话,而张纭今日的行为ˊ好让楼依依找回些许年少时在小姐妹中领头的那种感觉。
自从衣衫不整的从周东礼的书房出来以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尽在掌握的自信了。
张纭也不说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只是在她对面要了一间房,然后就对着她跟前跟后,楼依依也没赶她,对楼依依来说,这些爱慕武宁诸的姑娘再怎样做态,都不过是些败者的愤怒而已。
离开了周家地盘的楼依依每天都感觉生活在变好,这个时代出远门是很辛苦的事情,但水剑山庄产业处处,虽然不可能每个城镇都有自己人,但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修整一下,一路上又不缺钱,楼依依其实也没吃到什么苦。
最重要的是张纭一路上持续不懈的挑衅她,并且还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