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琼在一大早，被元曜推搡醒来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皇帝上朝早，现在约微四更天。元曜以往也是这个时辰，但基本不会故意弄醒她，揪着她的身子让她起来更衣。

两人身上都是赤条条的，自那日他让女官给她调教身子后又放弃了，她没再见过那群女官，他也没再玩过她的后面，只不过每晚都在她身上占尽了便宜罢了。

口中还有一股腥檀味儿，是昨夜元曜让她口舌并用将他舔出来的，并且强迫她吞了下去，然后抱着她睡觉，都未漱口。

元琼口中难受，几乎要想吐，脸色也难看的很，不过在宫女们还未完全点明烛火下看不清。

元曜先给自己穿了层衣服，然后给元琼穿，先是芍粉色的绣花小衣，灵巧的系上结，然后是亵裤，外面又罩了层绸衣，他在元琼衣襟上整理的手顿了顿，然后朝外面喊了声：“江宁。”

“哎，奴才在。”

宫娥侍女们鱼贯而入，开始伺候两人梳洗，面对皇帝和公主同寝丝毫没有表露出惊讶，毕竟这些天内殿里的欢爱动静她们早已听到从容。

元琼觉得眼前的元曜格外不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为了承诺麻木的屈服，也不敢去问。

两人穿戴好后，元曜又向江宁耳语几句，元琼看江宁瞪大了眼，面露震惊，虽然一瞬间就收了回去，但她不会看错。

元曜吩咐了他什么？

两人坐上八人抬的帝撵走上宫道，一路朝东，这不是他要上早朝的方向。

月亮还悬在宫墙上，碎星漫天。但道路上还有些漆黑，已经有来往的宫人，持着灯笼，远远望见帝驾就匍匐在地，跪了一路，于是灯光也就碎了一地。

元琼还有些木木的，元曜突然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柔荑。“阿琼。”

“嗯……？皇兄？”元琼像是有些猝不及防的应答，抬眸看他。

也许是天色太黑，也许是灯火迷眼，她竟然觉得元曜那双黑沉如墨的眸子里也亮起了星星，铺散了温柔来。

“阿琼，你能把十四岁那年在东宫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不对劲，她知道元曜要她说的话是什么话，但他的行为和话语都很怪异，元曜一直是孤傲不群的，说话从来都是命令冷漠的口气，哪儿会如今儿这般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低声下气，还用上了“我”。

但无论元曜如何作为，元琼也不敢质疑。她垂着眼平静的说：“我偷偷看过皇帝舅舅的一副画，画上是个女子的背影，好看极了，旁边写着‘盛意以山河，山河不及卿。’想来一定是皇帝舅舅喜欢极了的人。元曜，我也想对你说，元曜我最喜欢你了，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喜欢，我想和你孟光举案，白头永镌。元曜，你愿意娶我吗？”

她那时候天真而灿烂，说话的调子既欢脱又骄纵，是真的公主。不像此时，落语重重。

元琼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记得当时说的话，且大致不离，话语完后睫毛颤了颤，看向他握住她的手。

“我愿意。阿琼，如果回到当时，如果当时是我……我，一定娶你。胜之孟光举案，白首永镌。”

元琼垂着眼，看不到此时元曜的神情，但能听到他忐忑激烈的情绪，和感受到他热烈到几乎能灼穿她身体的眼神。

“阿琼，我放你走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快乐，也不再心悦我……我送你回姜国……”

元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元曜如此怪异。竟然要放她走，再一看这果然是出宫的道路，明明他之前用破国和如期的性命威逼利诱……但无论如何，她的心情激越起来，就仿佛做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梦，醒来后突然发现是真的。

兴奋之余又不自觉想到了元曜的三次回答。

十四岁在东宫院墙下她喜欢他时，元曜说：“孤对你从无此心。”

在羌丽皇宫被他压迫在床上时，元曜说：“元琼，我同意你的喜欢。”

而今呢，在他放她离开的晨微宫道上，他说：“阿琼，如果回到当初，如果当时是我，我一定娶你。”

如果当时回到当初……

如果当时是我？

0152 恋爱脑皇帝表妹26（逃亡）

元琼被送上一辆低调朴素的马车，此时已是晨光初绽，宫墙上的排排烛火燃烧的旺盛，像是想在日出将它们湮灭前释放最后一抹热光。

她上马车前最后看了眼元曜，元曜就站在离她五米远的距离，黑色帝服透着威严与尊贵，站的挺立又孤独，哪怕他身后是万人拥趸，山河万里。

他没有说话，晨雾中元琼也看不清他的脸，只隐约觉着他在看着自己。车帘被放下，车夫驱赶着两匹马儿跑动起来，车内昏暗中她感受到身边有个人，她受惊般的用手去摸了摸，听见一声虚弱沙哑的：“殿下……”

“如景？”

姜如景身上的伤很严重，刀伤，鞭伤，烙伤，深可见骨。最重的是他脑袋上被砸的一处，让姜如景双目失明，也不知还能不能好。

“殿下，去元都城外七里有条岔路，往右走两里，有条小路，进去五里一处茶屋，那有我的人……”说着姜如景就晕了过去。

元琼抱着他的脑袋不受磕碰，担忧的唤了几声姜如景也没反应，只好让马夫照说的做。

一路疾驰顺利找到姜如景的人，他们让医师为姜如景医治，然后快速准备回姜国的马车。

前段时间他们在元朝潜伏的暗桩几乎都被拔了出来，就连姜如景也被元曜抓住，虽然不知道怎么姜如景和元琼都被放了出来，但以防万一，还是得赶紧离开。

遣两个人扮作马夫和元琼赶着原来的马车先上路，以作蒙混。然后一行人换了马车行装，做了简单易容，轻衣便装上路，哪怕元朝皇帝追来，一时半会儿也辨认不出。也还好这是在元都城外，天高海阔，哪怕回姜还需经历重重关卡，也尚有缓和应对的办法。

却没想到刚上主道，就有一队天子骑卫手持皇令，雷霆万钧的马蹄声踏踏而过。

“陛下有令，姜国奸细挟持元华公主潜逃出城，令我等全力缉拿。知情上报者，赏银千两。知情包庇隐瞒者，三代皆诛！”

一行十几个人心都是一凛。

易容成寻常妇人模样的元琼也是一惊，她没想到不过半日元曜就变了卦，还是说他只是在戏耍她？

姜如景的人中，叫姜四的是个头儿，他让众人护送着马车从小道走，减少引人注目，虽然速度慢了些，路难走些，但更安全。

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走了两天一夜，元琼感觉自己受不住了，她腹中有孩子，路途奔波长久跋涉难免不易。

姜四得知元琼有了身孕也只得将就她为先，让医师给她把脉开药，第二日太阳快落山之际准备宿在一处荒郊河边。

行军的干粮元琼吃不下，虽然她极力想要克服，但金尊玉贵的身子却出卖她，难以下咽，即使咽下去了不是吐出来就是哽在喉咙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