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着众人的面走到牵着何小花的杨氏面前。
杨氏脸色苍白,面对她突然走近这个举动,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何同春也面露戒备:“江二姑娘,你还想干什么?”
江颂宜没有理会何同春,而是对杨氏说:“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孩子的病是真的,药也是真的,我是大夫,不会拿病人的身体置气,要不要继续给孩子用药,你看着办。”
说完,她转身带着江家人离开。
杨氏看着她的背影,神思恍惚了一瞬。
巷子里的街坊见江家人一走,没热闹可看了,也纷纷散去。
何同春一看人都走了,回头一巴掌扇在杨氏脸上。
杨氏毫无防备,被扇得跌倒在地,捂着脸瑟瑟发抖。
她身旁的何小花受惊,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个扫把星!自打娶了你,我就没一件事是顺心的!”何同春指着杨氏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往荷包里乱塞东西,我今日定能将凌辱我的江家人送进监牢!”
他骂完,不耐烦地踢了大哭不止的何小花一脚:“闭嘴!再哭就把你扔茅房里淹死!”
何小花吓得一口气喘岔了,咳得撕心裂肺。
杨氏连忙将孩子搂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慌乱地解释:“孩子他爹,我没往荷包里塞东西……”
“当真?”何同春本就怀疑江颂宜是在诈他,闻言厉声问杨氏,“你想清楚,到底有没有往那个破烂荷包里塞东西!”
“没有!真的没有!”杨氏吓得涕泪连连,“我什么都没往里面放!”
何同春这下基本肯定自己是被江颂宜骗了,顿时大怒。
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怒火迅速平息下来。
既然没有那张能验字迹的纸,江颂宜状告他“骗奸”一事便不成立。
但江玉窈今日上门闹事,还打了他一巴掌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有这么多街坊邻居作证呢。
他若是以告到官府做要挟,向江家要一笔银钱……
为了保住江玉窈,还怕他们不给吗?
想到这里,何同春眼中浮起一丝精光。
另一边,一行人回到江家,刚进门,许卿如就打了江玉窈一个耳光。
“蠢货!你是不是要气死我!!!”许卿如气得心口疼。
“明知道何同春是个什么货色,也知道以咱们家罪奴的身份动不了他,你还上赶着招惹他,你是不是要把全家都害死才甘心!”
江玉窈又悔又后怕,流着泪解释道:“我没想跟他闹成这样,我只是想把被骗的钱要回来……”
“这笔钱要是拿得回来,那还叫骗吗?”许卿如恨铁不成钢道,“昨天夜里就告诫过你,这个闷亏吃过就算了,当长记性,可你呢?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差点把全家都搭进去!”
许卿如越说越生气,抬手作势还要再打江玉窈。
“好了,二叔母。”江颂宜的声音传来,“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何同春不会善罢甘休,咱们要另作打算。”
第55章 先下手为强
许卿如闻言一愣:“何同春不会善罢甘休?他骗了咱们家二十七两银子,我们也息事宁人,不跟他讨要了,他还想怎么样?”
“此人鲜廉寡耻,恶毒下作,如今还记恨上我们,只要让他抓住机会,定会得寸进尺,威胁我们。”
江颂宜将自己捏造了一张不存在的策论诈何同春,他才松口不报官一事详细道来。
“当时我没给他思考的时间,逼着他做决定,他心中有所顾忌才会上当,可这种谎话只要回去问一问做荷包的人就能拆穿。”
江颂宜道,“以何同春的贪婪,他可能会拿此事大做文章,玉窈当着街坊的面打了他一耳光,他若是以受伤为由告到官府,玉窈是要坐牢的。”
江玉窈神色一变,顿时不敢哭了:“那、那怎么办啊?”
她不想坐牢,爹爹一个大男人在监牢里待了个把月,都被折磨成那样。
自己一个女子入狱,只有死路一条。
“颂宜,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江玉窈又慌又怕,拉住江颂宜的胳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冲动不犯蠢了!”
许卿如何江元盛也面露惧色:“颂宜,这可怎么办啊?”
江颂宜看着一家子惶惶不安的神色,深呼吸一口气,道:“何同春要拿此事做文章,无非两个目的,其一是想看咱们家跪地求饶,他好出一口恶气,其二是求财,我要是没猜错,他应该会向我们索要‘封口费’。”
二房面面相觑:“这……我们给吗?”
二房攒的那点银钱被江玉窈偷偷拿走给了何同春,虽然事发后江颂宜做主,公中承担了一半的钱,但如今二房只剩下不到五两银子。
许卿如就算不了解何同春的为人,也知道对方如此大费周章,“封口费”定然不止五两。
“不给。”江颂宜态度坚决,“一文钱都不给!不是给不起,而是不能开这个口子,何同春贪婪无度,让他尝过一次甜头,以后再以此要挟,那将是个无底洞。”
江元盛忧心忡忡道:“可是不给,他将玉窈告到官府该怎么办?”
“别急,我再想想。”江颂宜道,“既然不想给这笔钱,那就得一次除掉这个后患,让他再也无法胁迫我们。”
出了这样的事,江家人也没心思出摊了,一个个愁眉苦脸地聚在一起想办法。
江颂宜思忖良久,招手叫来江玉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