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林开说好要去吃日料。他找了个跑腿送到家里，因为林开选的地方和同事们选的地方在一处，真碰上不太好，至少林开还在坚持着和他保持一点不熟的原则。林开要是知道他吃的早茶的餐券是他问Lim要的，估计会疯掉。

那天的跑腿费高到离谱，送过来的餐点似乎还是不尽林开的意。林开一边看电视一边抱怨甜虾不新鲜，和送过来坨掉的乌冬面，竟然能忍住一句不问他自己的工作情况。他不开口，梁天珩更不会上赶着说，于是，Lim和别人的夸赞他一并没有转交。

那边的林开输入了很久，憋出一句拒绝的话谢谢，我一会出来拿。

语言运用得当，交际功能到位。言下之意是不见，他和Aria说，应该行，我马上去机场。

他和林开需要谈一谈，至少不是昨晚，林开泛红的下眼睑让他也不清醒，亦或是药性残留，久违的冲动的热潮里，思考成了难事。

他只知道当时状态下的林开更需要睡眠。林开睡了没一会儿，梁天珩刚刚把林开小家里沙发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好，卧室里就传来林开睡得不安稳的呓语。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太冷，摸着林开的额头，他手下的肌肤在发热。

他怎么就把人弄成这样子了呢？他拍拍林开的背，林开无意识地拉着他的手，最终只是捏住他的两根手指，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拉住了似乎安稳不少，呼吸虽然热，但是均匀许多。

梁天珩没有翻动林开的家，坐在床边上用一只手查看最近的24h药店，刚要站起来，才发觉左手上的一股引力。他的心也被捏住了。

他费了不少功夫弄来了药，又费了不少功夫把手从林开那拿出来，先哄他吃了药。小朋友烧得糊涂又昏沉，窝在被子里面，还是拉着他的手，手烫得吓人，“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林开，我也就对你这样了。

林开不拉梁天珩的手睡觉的大多数时候，是抱着他送的毛绒小狗。

好难写！

第22章 Confession

Ivor：我这个不婚主义者竟产生了结婚的冲动！

一周后。

“你们在哪？”

周泽莫名其妙地接到梁天珩的电话，又不敢挂。据他所知，梁天珩和几个同事在深圳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又多待了近一周，在公司系统里的电子发票显示他们订的是周六晚上的机票。

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他和旁边的林开说，我去接个电话，“Ivor，什么事？”

“林开刚刚给我发的消息。”

周泽哦了一声，随后又，“啊？”

事情要从上周说起，万圣节过后，林开状态明显不对，他问起，林开看上去要难过死了，可怜巴巴地说我和他断了。

果然，小朋友喜欢上炮友，义无反顾的结局就是这样。

唉！周泽恰好发挥狐朋狗友的职责，“周五带你出去玩，你知道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什么吗？”林开懒得搭理，周泽选的地方是一家homebar，活动话题是前任。林开玩游戏输了一把，需要做一个惩罚，给前任发一张照片，坐在林开对面的女生让林开拿着酒杯看她。

梁天珩一下飞机收到的就是这张照片，林开在很吵闹的环境里，旁边坐的两个男人他都不认识，穿着一件领子很宽松的毛衣，脸红扑扑的，一半贴在玻璃杯上，好像在和拍照的人说话。

他打电话过去，林开不接。

林开看不出来多老练，但也不像他长得那么乖，第一面就敢张着嘴勾引他。

看到新鲜的，一周未见的林开，梁天珩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上周六，他在林开家外面等了又等，没等到林开开门。等到了Aria的电话，“Ivor，五点半我们会议室见，位置发你了。”

梁天珩听她的语气，很严肃，他急忙联系助理，Evan竟然毫不知情。

他等不了了，拿着手机匆匆离开，发现充电宝落林开家里了，租充电宝真的挺贵，他在林开小区物业租了一个充电宝，到深圳的时候花了一百多，林开真是害惨他。

林开真是害惨他，他和神经病一样在24h里飞过来飞过去的。在飞机上，他看到了Aria发的邮件关系好的媒体给她发的内部消息，创意组为J家绘制的一组“数字马拉松”的底图涉嫌抄袭，起诉方是一家小公司，摆明了要搞搞他们。

见到了Aria，她还能开玩笑，空调关了，煤气关了吗？梁天珩知道这种事情光恶心人，他颇为无奈，“空调关了，我也要被分手了。”

Aria笑了笑，那你速战速决，解决好了再回去，不带回上海。她的意思是既然组里的核心成员都在深圳，给你梁天珩面子，解决好了再回去。

他们在酒店房间里签了NDA，梁天珩衣服都来不及换，转身马不停蹄投入工作。

在24h的第一响应阶段，要构建证据闭环。

当务之急是调取团队所有数字足迹，云文档编辑记录、草图扫描时间戳，第三方协作平台日志。

林开对此毫不知情。梁天珩给他发了几条牛头不对马嘴的消息。林开的第一反应是回避。

有急事又去深圳，五点就落地了。

你冰箱里那个吐司，保质期到了别吃了。

林开，我很久没有进入亲密关系。我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对不起。

他没点开来看，只看到那条对不起。他没舍得删梁天珩，删掉了和梁天珩的聊天框，连同他们不多的聊天记录。

这种回避如同他撑开的透明伞面，既隔绝雨水的侵袭，也模糊他的视线。所有未出口的言语都化作伞面上蜿蜒的水痕，最终沿着倾斜的角度坠入积水，消失得悄无声息。

林开收了伞走进公司，一直到周二林开才发现梁天珩带走的那个小组的五六个人竟然还没回来。周三晚上他收到梁天珩寄过来的包裹，让公司前台转交的，林开打开的时候看到一张明信片和一只和上次送给他的毛绒小狗同系列的小挂件。

明信片上写了两行字林开，我还是觉得抱歉。

我回来之后，我们聊一聊好吗？

林开点开空荡荡的和梁天珩的聊天框，他第一次处理这种关系，他要理智些，像梁天珩一样。他揣词夺句地发出去一条我们都冷静一下。

梁天珩说好。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