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托托、小珂珂,妈妈有事情要单独和你们的仆人聊聊,可以吗?”
布尔托皱眉:“母亲,我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决定。”
“布尔托。”巴迪摩出声,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拒绝。巴迪摩的声音令孔秋、牧野和甘伊不禁打了个寒颤,冷,侵入骨头的冷,达到宫之後的冷与唐的冷完全是两个世界。
安抚地冲布尔托笑笑,纽茵从巴迪摩的身上下来,对甘伊道:“小加加,带我们出去吧。”
甘伊不安地看向布尔托,布尔托紧紧搂了牧野一下,然後缓缓放手。牧野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心,然後和孔秋一起跟著甘伊出去了。
巴迪摩又开口:“5分锺。”
纽茵弯身亲亲他的脸,央求道:“5分锺会很紧张呢,主人,10分锺好不好?”巴迪摩的蓝眼瞬间闪过一道光,重重地啃咬了纽茵的唇一番,他声音低哑地说:“10分锺。”
“谢谢主人。”
穿著一身学院风格的短上衣和百褶裙的纽茵欢快地跑了,扎成两股马尾辫的卷发随著她的跑动轻晃,和学生妹看起来简直没有什麽太大的差别。巴迪摩直到纽茵跑没了影才收回目光。
客厅里只剩下了布尔托和布鲁,布尔托在母亲离开後立刻说:“父亲,我清楚自己的责任,我不会停止修炼,但我现在不能去丹亚,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巴迪摩的身形未动,可屋内的气场却瞬间变了。布鲁一个闪身翻过沙发远远地避开,无形中尖锐的风刃撕破客厅的空间,削去了布尔托鬓角的头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客厅内除了巴迪摩坐的那张沙发外,没有一样东西是完整的,在气场凝固之後,玻璃才後知後觉地发出哢哢的碎裂声,接著哗啦变成碎片落在地板上。这就是宫能力者的力量,可怕、令人恐惧。
第一次亲身感受父亲的能力,布尔托拳头紧握地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身下的椅子已经变成了碎木,血珠顺著脸颊滴落。尽管他现在降到了艮的阶段,但他仍是强大的,可此时此刻,在父亲的面前,他却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那是弱者面对强者时本能的反应。布鲁的脸色也比往常苍白了许多,他没有跑出去,但也远远地站在角落里,身体同样在颤抖,他紧咬著牙关,命令自己撑下去。
黑色的气场减弱,对自己的孩子很少会说超过十个字的话的巴迪摩一字一句地说:“你们的责任,不是任性,而是要尽快地使自己的力量达到极致,保护你们的仆人不受半点的伤害、维护萨罗格家族的地位。你们两个人,都太令我失望。”
布尔托和布鲁很想反驳,但却说不出话来,尽管父亲撤去了一些压迫,但仍是可怕的。更别说只达到末的布鲁要在宫的父亲面前说话会有多难了。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去想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意识到的。
“不要再让你们的母亲因为这种小事而浪费时间。”又说了一句,巴迪摩就不再开口了,而是盯著手腕上的表,计算时间。10分锺,只能少,不能多。布尔托和布鲁好像被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还是小书房里,在母亲身边的甘伊气色恢复了许多。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母亲说话,父亲来了,那大哥去丹亚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离开了主人,纽茵面对甘伊时多了几分母亲的温柔。她挽著甘伊的手,脸上的笑带著慈祥。
“小牧牧,你舍得离开小托托吗?”
“不舍得。”牧野淡淡一笑,“但不舍得也要舍得。伯母,如果做萨罗格家的媳妇命中注定要与他爱的人分离,我也不会後悔。这是布尔的责任,也是我作为萨罗格家族一份子的责任。”
孔秋附和地点点头,他也做好准备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纽茵抬手摸了摸牧野和孔秋的头,然後眨眨眼睛:“不要让主人知道哦,他会不高兴的。”两人笑笑,他们很理解。
纽茵轻叹了口气,说:“分开的日子很孤单、很痛苦、常常会因为思念而睡不著,但是……”口吻一转,满含甜蜜,“度过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後,你仅有的感觉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幸福,无法形容的被捧在手心里、被珍惜、被珍视的幸福。用几十年的时间换来百年的幸福,这已经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情了。”
“看得出。”牧野和孔秋相视一笑。
纽茵感动地说:“谢谢你们对小托托和小珂珂的爱,有了你们的爱,他们会更有动力,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他们所能达到的能力。”接著,她摸摸甘伊的头:“小加加是我们家最温柔的孩子哦,他比贝丝还要细心、还会照顾人呢。在小托托还有今後小珂珂不在的时候,我相信小加加会替兄弟照顾好他们的仆人。”
“母亲,你就放心的把孔秋和牧野交给我吧。”甘伊毫不抗拒地接下重任,他愿意。
“我们早就知道了。”孔秋和牧野异口同声,“拜托了,甘伊(哥)。”
“这是我应该做的。”想到即将面临的场面,敏感的甘伊红了眼圈。然後他问:“母亲,父亲准备让大哥什麽时候去丹亚?”
纽茵的脸上浮现难过,说:“以你父亲的脾气,最迟明天小托托就得去丹亚。”
“明天?”牧野愣了,心脏骤停,这麽快!
纽茵点点头:“对小托托来说越早去丹亚越好。”
牧野抿了抿嘴,然後努力扬起嘴角:“我知道了。”他看向孔秋:“仲尼,一会儿给我和布尔拍照好吗?”
“好。”孔秋心情沈重地不知道该说些什麽,重重地搂上牧野的肩膀,给他鼓励。
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纽茵站起来,然後亲了亲甘伊的额头:“小加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哦。家族的产业我已经说服了你父亲和伯父他们出面打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嗯。”
“那我们过去吧,时间要到了。”
“好。”
不能在丈夫的面前和儿子亲热,纽茵又疼爱地抱了抱甘伊。
三人心思各异地返回客厅,一踏入客厅,三人都愣了。纽茵仅愣了一秒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麽,她快步走到巴迪摩那里,坐上他的腿。甘伊则是脸色煞白地退出了客厅,客厅的气场压得他无法呼吸。孔秋和牧野小心翼翼地越过满地的碎玻璃和木屑走到各自的爱人身边,当他们握住爱人紧握的拳头时,都是心头一震,好冰凉的手!牧野更是心惊地瞪著布尔托脸颊上的伤口,抬起的手被布尔托紧紧握住。
“主人,我和小牧牧还有小秋秋说完了,我可以再和小托托、小珂珂聊聊吗?”
“5分锺,不能多。”
“好嘛。”
巴迪摩起身离开了满目疮痍的客厅,孔秋和牧野不想走,纽茵对他们摇摇头,两人不安地放开爱人的手,心慌地退了出去。如果他们的感觉没有错的话,他们的爱人在发抖!身为人类,又是仆人身份的他们所能感受到的巴迪摩散发出的黑色气压不过是万分之一。
只有5分锺,纽茵必须长话短话。招手让两个儿子过来,她道:“布尔托、提古,身为主人,你们有责任和义务让你们的仆人感到安全以及不受自责的煎熬。牧野和孔秋是你们命定的仆人,即使分离一百年,他们也绝对不会离开你们。契约是终身的,直到双方死亡为止。想要更长久的厮守,唯一能做的就是你们尽快地达到“宫”,你们两个人都有这个能力。布尔托,不要担心牧野的身体,只要有你在,他就不会再受到病痛的折磨。甘伊也会替你照顾好他。放心地去丹亚吧,早一点去,早一点回来。”
布尔托和布鲁都不说话,纽茵握住两人的手,拍拍:“经历过分别之後你们就会更加懂得怎麽疼惜照顾你们的仆人了。分离不是永别,布尔托,为什麽不让这次分离变成唯一呢?”布尔托的身子一震,蓝眼深沈。
“母亲,我会达到宫,用我的一切所能尽快地达到宫。”布鲁出声了,他没有说的是他很後悔,後悔浪费了那麽多时间。如果他知道有一天会遇到孔秋,他不会那麽懈怠。
纽茵擦去布尔托脸颊上的血珠,问:“那小托托你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5分锺很快就要到了。布尔托这才低哑地开口:“我去。”
抱住他,在时间过去之前,纽茵眼圈泛红地拍拍他的後背:“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不要让小牧牧等太久哦。”
“不会!”
时间到了,纽茵放开两个儿子起身迎向进来的男人,挽住他的胳膊说:“小托托愿意去丹亚了,他明天就去。”布尔托的身体僵硬,面部紧绷。牧野走到他身边,握住他仍旧冰凉颤抖的手。
事情解决了,巴迪摩不作停留地带走了纽茵。甘伊擦著眼睛躲回了房间,布鲁沈默著不知在想什麽。孔秋受不了此时的气氛,他拿出了相机,冲牧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