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下嘴角,勉强道:“五条,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只在狱门疆里关了一两天,应该还不至于出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才对,难道是进去之前,杰还对你做了什么吗?”

从眼神到神态,到反应和语言,都实在不像作伪……以最强咒术师那精准的眼力,以及应对她的丰富经验来看,这都是真实的,不像做戏。

五条悟心里警铃大作……不会吧,不会吧,这种狗血剧情不会真的出现了吧?

老天难道是以戏耍我为乐?

他紧盯着希音的眼睛,厉声道:“给我好好说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对你而言,是怎样的存在?”

希音定定地看他两眼,可能觉得他这副认真的样子不敷衍两句不行,于是皱了下眉头,不耐道:“我们是同样隶属于东京高专的同僚,还是高专同届毕业生……可惜这几年因为观点不合还有性格方面的因素,偶尔也会有些分歧。但是大体上还过得去,是正常的合作关系,要说证据。这次夏油杰事件,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在你被封印期间,一力把高层压下去,最后还冒险赶来救你,这些证据应该足够证明我的立场了吧?”

够个屁,我要的是立场吗,我要的是你这个人!

还有,你这家伙,前面才说救我是为了给自己和杰一个交待,现在又把这件事拎出来压我,真是反复无常,阴险难缠!

五条悟用他那双漂亮的六眼瞪着面前的女人,脑中思绪急转。

看她这副样子,是真的不记得和我的事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难道这就是她支付的代价吗?

有关于我的记忆?

为什么是记忆呢?和我有关的记忆,难道足够抵消把我从狱门疆里解救的代价,是比性命更昂贵的存在?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随之而来的幸福和满足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般狠狠砸在了他的头顶,把他砸得脑中一片空白。

五条悟笃定这就是答案,也不愿意思考其他可能,他脸上悲喜交加,复杂难明,立在原地半晌后,大声叫道:“希音,你弄错了,你的记忆被篡改了!”

“自从杰叛出高专之后,我们就一直在暗中交往……哪有什么不和,全是你戏太多非要演给别人看的,不配合你还要生气,拿杰来堵我。”

说到这里,最强咒术师可委屈坏了,但想到曙光就在面前,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彻底翻身,他又振奋起精神。

“我们一直有定期幽会,还一起收养了惠和津美纪,四舍五入一下也是个完美家庭,儿女双全……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他这副振振有词煞有其事的样子,真不像是开玩笑。

希音不由有些凝重地想,难道……他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一般疯子,不论是长期还是间歇性发疯,先关起来不要祸及旁人就好,慢慢接受治疗,治不了就一直关着,但面前这个人可是五条悟啊,他已经从唯一能困住他的狱门疆里挣脱出来,这世上就没有别的什么能关住他了,不把他哄好,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想到这里,希音不由提起十分警惕,对他露出温柔不失尴尬,关切却难免有些疏远的笑容,“五条,你真的记错了,我们一直是很正常的同事关系,惠和津美纪挂在你的名下,法律意义上是你的养子女。但你太忙,我也算是和甚尔有些因缘,所以才和他们住在一起照顾姐弟俩的生活。”

“你仔细、清楚地好好想一想,别紧张,不要激动。”

最强咒术师看着面前的女人,深吸了口气,大声道:“我记性好得很,头脑也很清醒,现在也超冷静的!”

“希音,你把我从狱门疆里解放出来,支付的代价不是性命,而是比性命更珍贵的‘爱意’,你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到最后只能把自由还给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回馈了我等价的爱意,因为你实在太别扭,太迟钝,才会一直无法看清自己的心意,连带着我也一直被折磨……要不是你太难缠了,我们说不定早就结婚有孩子了!”

“你父亲用约定的方式提前替你预支了代价,抵消了你付出的大半代价,所以你对我的‘爱意’还是存在的,记忆扭曲只是透支代价的后遗症而已,倒是给我用心想清楚啊!”

希音果然露出了思索的神态,五条悟激动忐忑地看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情越发紧张起来……

果然“五条你不要太激动,我明白你的心情,被扭曲记忆的很有可能是你,毕竟你陷在夏油杰手上很久了,他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困住你的……你冷静一点,暂时想不清楚也没关系,我们先解决摆在面前这些可以解决的问题好了。”

“我就知道!”

最强咒术师大声抗议,“指望你这个迟钝别扭到不行的女人自己想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可恶,我出发涩谷之前可就和你说清楚了,回来之后绝对不会在随着你的性子,继续偷偷摸摸下去了!”

不,按照现在这个发展,比出发前更加糟糕,想偷偷摸摸搞地下情都没办法了,当事者已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想到这里,他更生气了。

五条悟不顾希音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今天你想不清楚就别想离开我的视线!”

“放开我可以吗,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希音挣了一下但挣不开他铁钳一样的手,不由皱着眉头斥责起来,“你再这样,当心我不客气了!”

“说得好像你对我客气过一样。”五条悟露出恶人般的嘴脸,嘲笑着道。

希音抿下嘴唇看着他不说话,五条悟嚣张地,坦然地回望着她,接下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在旁旁观的乙骨忧太有点意外,没想到没有术式,一直以来也基本不出外勤的大野老师实力不错,起码体术配合着那纲丝一样的咒具,看得人目不暇接,犀利明快,他自觉自己如果不用术式,说不定还打不过她。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五条老师的性格和行事风格虽然一言难尽,但实力确实是铁打的最强,就算没用无下限术式,钳制着大野的右手也一直没有松开,光是用体术和咒术微操也稳稳压住了大野。

“你闹够了没有,要不要消停一下,认清楚现实啊?”最强咒术师恶质地拖长语调,夹讥带讽地说。

大野双手手腕都被他死死钳于右掌,最强咒术师除了脸上被带出一条血痕外没有其他伤口他在没用无下限术式,而且只用压制,刻意留意不伤到希音的情况下,证明了自己绝对的实力优势。

希音成功地被他气到,甩了下手但没甩开,扭头对站在旁边看戏的乙骨忧太喝道:“五条在这里发疯你要当无事发生,都不管管的吗?”

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虽然五条老师要是真发起疯来,我肯定打不过他……

尴尬的,左右为难的少年特级摸了把后脑勺,无奈道:“五条老师,大野老师她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且你这样,也确实是在冒犯人家……有什么话好好说清楚吧,不要一直抓着她啊。就算真有什么,这样对待女性也太失礼了,很没有风度的。”

“你能说出这种风凉话来,完全是因为不知道这女人有多难缠啊!”

五条悟骂骂咧咧,气焰嚣张,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早就让你别让她来东京了,三令五申还让你发誓,结果你还是没拦住她,才搞成现在这样……老师我今年不能成功脱单结婚全都是你的错啊!”

乙骨忧太远目了一下,心想,可是大野老师要是没有来的话,现在你还在狱门疆里被封印呢,夏油杰那么难缠,他虽然打算拼命了,但也没有把握能战胜他。

那样的话,没准今年你都出不来了,女朋友也是别人的女朋友,你倒是有机会在狱门疆里旁观他们的婚礼呢。

“行了,别说了。”

五条悟自己也知道起码从表面看来他并不占理,很像个强迫女人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