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她们挤一挤。”
严野懒得废话,直接把人拎上了二楼。
郝甜埋着脑袋,伸手扒拉了两下黏糊糊的刘海,心脏跳得有些快。
磨磨唧唧快一天,严野耐心告罄。说好的坦白,说好得回复,多等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对他耐心的考验。
而他这人,一向没什么耐心。
长长的走廊铺满了地毯,楼上和楼下仿佛是两个世界,安静得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
无声地拎着人走了一段,严野突然把她按在墙上。
郝甜脑袋上还搭着毛巾,湿漉漉的大眼睛慌乱抬起,整个人被严野罩住。
“二楼有空调。”严野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郝甜“啊”了一声,面带迷茫。
“说完再去换衣服,不会感冒。”严野微微弯腰,视线于她齐平,声线低哑,“我等不及了。”
郝甜的心脏怦然一动,耳根抢过面颊率先粉红。
“你和我爸认识?”严野问。
郝甜虽羞愧,却没有迟疑地点了头。
“我……”她一脸纠结,用保镖这个身份接近他的事要从何说起啊,那是他爷爷为了匡她离家和严叔叔演的一场戏,可她却真的认真的扮演了这个角色,并认识了他。
她虽然无心欺骗,可回想这几个月的种种,她从一开始接近他就带着隐瞒色彩,按照严野的性格,他一定会很生气。
从严叔叔口中知道一切后,她这两天思考了许多问题,想得越多,心情就越低落。
尤其是经过那晚的事情后,她更加不想骗严野。
如今他身上还带着保护她受的伤,还有那句被打断的话,她又怎么能骗他……她不想骗他。
严野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那天在医院,他爸看郝甜的眼神和蔼得不像话,想让人不起疑都难,他只是很奇怪,他们怎么会认识。
一个是背井离乡的高中生,一个是常年坐在冰冷的写字楼里运筹帷幄的矿总。
实在难以把这两个人牵连到一起。
郝甜白嫩肉乎的小脸几乎要皱成包子皮,那副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纠结模样,看得严野软了心。
他伸手把她湿漉漉的刘海往上捋了捋,露出白皙圆满的额头。
“好了,这个问题先放放,我们说说另外一个。”严野不想逼她,总归他们以前不认识,以后也要认识,至于他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现在并不重要。
另外一个……
郝甜原本一直耷拉着的眼皮忽地瞪圆。
进度条在严野手中一下从1拉到了99,快得让人触不及防。
“不管你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那天的话,我再说一遍。”严野单手撑着墙,挺拔的腰弯下,视线与她齐平,露出了背后的墙面上,那张浓墨重彩的画像。
郝甜无处可躲,视线穿过他的肩,落在了他的身后,然后整个人犹如被重锤击中,愣在当场。
画像上的女人坐姿端庄,她怀抱男婴,娇美的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慈爱,那张带笑的面容是如此的美好,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也难以描述其一二,郝甜看着那张脸,整个人却如坠冰窖。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这几乎是严野这十八岁来说得最温柔的一句话,他眼中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和紧张。
郝甜浑身血液倒流,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封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黑暗记忆在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容下轰然破碎。
耳边没有温声细语,眼前没有美丽画像,只有滚烫的鲜血喷薄在脸上,身上,眼中
郝甜目赤欲裂,她一把推开了严野,双手癫狂地抓住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用力拉扯,发出了一声犹如孤雁坠地前的惊恐啼鸣:“啊”
作者有话说: 今日的粗长有18cm吗
☆、她不见了
这声悲鸣穿破了云霄,无论是楼下的人, 还是满心期待的严野, 通通怔在当场。
意外发生地毫无预兆,甚至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 郝甜蹲在地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头部带来的冲击和疼痛。
她眼前是一片血红,母亲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身体, 耳边是无秩序的惊恐尖叫, 拿着刀的女人双手颤抖。
阻隔在她梦中的血色轻纱被风碎成两片摇摇晃落, 露出了里面混乱的情况。
二十几个人质瑟瑟发抖抱头蹲在地上,四个头戴面具的绑匪手里拿着枪对着他们, 一个身上绑着炸弹的高大男人踢了一脚脚边的保险箱,里面的钞票顿时像雪花一般散落一地。
那四个看见钱的持枪绑匪兴奋地浑身颤栗, 没有束缚他们的行为, 为首之人把目光投向那群人质, 不怀好意地绕着他们转了一圈, 像是在鸡圈里挑选猎物的猎手,最后, 他手中的枪抵在一个穿着最为讲究的中年男人,在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中,扣动了扳机
枪声后,血色弥漫,开枪的绑匪张狂大笑。
“哈哈哈哈。”
“看看你们高高在上的行长, 我要他死,他还不是得乖乖听话。”
他走到那三个不听话的人质面前,一脚把三人中唯一的男人踹在地,剩下的两个女人,一个倒在血泊中,一个手中握着带血的手术刀,现场无比惨烈。他笑容狰狞:“这就是你们试图反抗的后果。”
话音落,他突然把枪口对准那位倒在血泊中呼吸微弱的母亲抱在怀里的小女孩脑袋上:“你们想救她,我就让她死……”
死字还未说完,已经奄奄一息的母亲突然爆起,她一把抓住危险女儿生命的枪口,柔和的五官怒放出了生命最后一刻的艳丽,用献身的姿态,耗尽这一生最后的勇气和力量,把惊愕的绑匪撞到窗口。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