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担心自己百年之后,瑶瑶无人照拂,方上凛便上书皇帝,请求把自己的爵位传给女儿。
他干的事虽则在这个时代里颇有些惊世骇俗的意味,毕竟这世道里的男人还没有听说过像他这样的。
皇帝却是想也不想地同意了下来,册封他的长女瑶为“彭城郡主”,方上凛就把家业泰半都留给女儿,供她吃喝开销。
而瑶瑶一生醉心学问,也的确让她颇有所得。
至少后世所编的《魏书·天文志》和《魏书·经籍志》里,许多都是她和她所开创的“彭城学派”学者所研究出来的东西。
她一生无忧无虑,不患吃穿,靠着父亲留下的家业和弟弟兢兢业业的“上贡”,平静地过到了近百岁的高龄。
弟弟小时候是她的跟班,供她差遣,十二三岁上就被父亲送去了云州边塞历练,而后子承父业,驻守边陲。
后来她余生半百年的记忆里,对这个弟弟最大的记忆,就是他数十年来每年派人给她送来的那些金银米粮的供奉。
弟弟后来是有爵位的。
但他的侯爵,是自己挣来的。
远在云州的弟弟生怕她这个招揽无数学生、讲学立言的姐姐揭不开锅、喂不起她的徒子徒孙,怕她活活饿死。
至于她的妹妹璍璍,瑶瑶也是到了晚年才时常见到。
崇清帝姬后任河西节度使,璍璍便出仕帝姬幕下为官,一辈子颇有些汲汲营营的周旋在官场里,直到晚年累倦了,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捞来一个“敦煌郡君、龙图殿大学士”的身份,安心回家养老,和姐姐住在一起,姐妹两人聚在一处安度晚年。
她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很普通、却又格外波澜壮阔的时代里,却又侥幸比从前许多的女子幸运无数倍,借着时代偶然吹来的一缕东风,青云直上,体验了不一样的人生。
不过这些,那都是很多很多年之后的事了。
*
现在,她们的父亲还在焦头烂额地想办法要把自己私自离京的这件事好好和皇帝解释个清楚才行。
方上凛跪在神龙殿外准备求见皇帝时,皇帝尚还在坤宁殿里和皇后大吵了一架。
但他们两人吵的架,不是以元武帝后的身份吵的。
今天,他不是皇帝,却是一个手握重兵的河中郡节度使。
婠婠也并非皇后,而是宠冠六宫、名扬九州的昏君宠姬晏贵妃。
他今日兴致勃勃要和她演一出这样的逆臣妖妃的好戏来。
剧本内容是这样的:
河中郡节度使孟麟舟和晏贵妃原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但是晏氏女嫌贫爱富、爱慕权势,在成亲之前抛弃未婚夫婿改做天子妾,风风光光地入宫当宠妃去了。
没想到她的宠妃好梦没捞到当几年,宗室起乱,天子仓皇出逃,带着心爱的晏贵妃一路狼狈不堪地逃到了贵妃的老家河中郡。
然而河中郡节度使却拒不开城迎接天子入城避难。
天子屈辱又无措,在城外悻悻然仿徨数日,终于读懂了河中郡节度使孟麟舟的意思,忍辱含耻,命人悄悄将心爱的贵妃送入城中节度使府的榻上。
晏贵妃在迷药的药性散去之后,猛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然并非身处天子帐内,而是回到了当年和前未婚夫一道长大的节度使府里。
贵妃已被人梳洗妆扮过,此时身上衣不蔽体,唯有一件薄纱半拢着曼妙玲珑、浓纤合度的诱人身段。
她披散着满头青丝,四肢酸软地从榻上爬了起来,神智恍惚地环顾着这间屋子。
有人推门入内,站在她身后微微一笑:“晏贵妃,陛下将你赐给我做暖床姬妾。”
晏贵妃蓦然转过身来,美眸湿润,含恨咬唇:“荒唐!滑天下之大稽,本宫绝不会”
“陛下求我护他安危。你在我榻上一日,我河中郡军士便护他一日。贵妃,我还真想看看,你待天子的这份情意,是否比当年待我更深重些许?”
婠婠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册就砸向他:“荒唐!本宫是中宫皇后、储君生母,岂会陪你这昏君胡闹!”
他不悦地皱眉:“婠婠,你再念错一句词,咱们就多重来一遍。”
第325章 | 0325 319:俗世的日子,细水长流。
婠婠委实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究竟会有这样多奇奇怪怪的各种下流癖好、对着她还几乎日日都有这样强烈的求欢欲望。
哪怕已经跟他在一起数年,她时常还是会被他弄得无法招架,手足无措,只能羞红了一张娇面任他摆布。
她每次骂他昏君、骂他下流,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反而只会让他更加亢奋。
晏珽宗将她抱坐在殿内的桌案上:“贵妃,数年不见,您倒是妩媚更甚当年了……”
婠婠胸前的衣襟凌乱的散落敞开,裸着大片雪肌和软盈的一道深深沟壑,诱人驻足打量。
她今天还没喂过他女儿,这会儿胸脯鼓胀得有些难耐,在她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甜软奶香气息。
皇帝急切地扯下她的衣裙,婠婠冷笑了下,索性不再反抗挣扎,顺着他的心意陪他厮混胡闹。
她坐在案沿上,而他站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肢。婠婠伸出一只雪白纤细的足,不轻不重地踹在他心口。
“本宫是陛下妃妾,帝宫嫔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碰本宫?”
她果真可以摆出贵妃的谱来,脾气还大得很,用挑剔而不屑的目光冷然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不过是一介武夫,粗俗不堪,胸无点墨,目无法纪。侥幸让你当个一城一郡之主,就以为可以凌驾于天子之上了么?”
“天子乃是天下至尊,即便一朝落难,也绝对远胜于你这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