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1)

陆湫紧闭着嘴巴,不住摇头,试图坚持自己的想法,抗拒诱惑。可沈随安又是劝又是哄,他实在抵御不住,最终还是不得不吃了一点点。

只有一点而已,他却像是犯了大错,自责极了。

真的不能继续吃了……

都说人最怕破戒。他今日已经吃了定量的饭,再吃下去怕是容易长肉。虽然妻主总是说他太瘦了,不过陆湫听爹爹说过,女人说男人瘦是喜欢,说让男人多吃点是心疼的场面话。

一旦男人轻信了这种哄人的话,真要放开了吃,长成胖乎乎的模样,那一定会被女人厌弃。尤其是陆湫这种本就不如别人纤细,身上还有明显肌肉线条的,就更是不能多吃。

尽管他已经学会不再对妻主患得患失,但也仍然会在意自己的一切外在。或许这就是男子的本性,他想变白一些,想更好看一点,想让妻主更喜欢他一点,如果能被妻主夸一句漂亮就好了。就算不说妻主,连他自己也不会希望自己太胖的。

要坚持,不能吃

“怎么,今天胃口不好吗”沈随安奇怪地问,还过来凑近了看看陆湫,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怀疑,“也不像生病啊……”

“妻主,我只是吃饱了……!”陆湫不会撒谎,语气生硬,但在喧嚷的人群中听不太出来,“真的不想吃了,那个,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逛一下吧……走一走,消消食嘛。”

“行吧,”沈随安答应了,“那不然去买点其他的小装饰吧,想要簪子吗我去给你挑一支。”

“嗯嗯!”陆湫点头,妻主亲自挑的簪子肯定特别好看,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想做一件事情,“那个,妻主,我们可不可以先去那边求一个姻缘牌呀我也想挂一个!”

姻缘牌是挂在树上的。年轻女男们会在牌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再写下祝福语,祈祷感情长长久久。

两个人亲手写下来自己的名字,与沈随安行云流水的字迹相比,陆湫的名字看着有点像孩童的字,但他写得也很认真。而后,沈随安给牌子穿好红绳,再由陆湫将那木牌挂好。

最开始陆湫还在纠结,是写永结同心,还是写白头偕老。沈随安觉得那些都太空泛了,犹豫再三,写下了“相伴相守,幸福安康”。

这是对于她来说的,最好的祝福,也是由衷的祈愿。

不过,虽然让陆湫转移了话题,但沈随安总觉得陆湫还有点事儿瞒着她。今日夫郎看着很是奇怪,每次给他递点东西吃,他都只是稍尝一点就立刻躲开,像是怕极了一样。可明明他都馋到满眼写着想吃,吃起来也并没有露出勉强的神色,却还是一直坚持着少吃。

不知道在忍什么。

沈随安没太操心。她从不在吃食上短了身边人,按照道理来说,陆湫在她这里应该是饿不着。

应该吧。

总之,来都来了,不能白跑一趟。沈随安还顺带买了些好吃的糕点和干果,准备回去送一些到其他家人的院子中。除此之外,还有特地给乌裘带的酥饼。

小黑狗虽然不挑嘴,食量也大,但不知为何,特别爱吃陈家铺子的酥饼。这家酥饼做得确实好,酥脆耐嚼,没有放过多馅料,味道很质朴,却又有种暗藏的美味。

好有品味的小黑狗,这酥饼味道确实不错,沈随安也爱吃。在发现这件事情之后,沈随安每次路过陈家铺子都会去给乌裘带几个饼,偶尔也会特地遣仆役过去买。

“妻主,我想买这个!”不远处的陆湫站在一个摊位跟前招呼她。

难得是陆湫主动要买的东西,她也好奇得很,快步走去,来到陆湫身边凑过去一看,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是男子刺绣用的一组针和不同颜色的线。

“想学刺绣”沈随安问他。

“嗯,要给妻主绣!”陆湫笑起来,“想让妻主带上我绣的帕子穿我绣的衣服!”

目标还挺远大不过看在陆湫擅长做木雕,也对写字画画很专注的情况下,沈随安还是相信他能学好的。于是她让更了解这些的青兰过来给陆湫挑了些好的工具,待得空的时候也可以跟着青兰学一学。

因为晚黛被调去顾云熙那边,所以最近陆湫身旁是青兰看顾。

虽然换了个人,但和之前也并无太大区别不像是沈随安与顾云熙结亲的时候那样,一对妻夫一年半载都不见得睡在同一个房内。陆湫很黏她,恨不得天天追着她跑,两人就没有长久地分开过,所以也不用专门再找个人来照顾陆湫,直接共用一下男侍也好。

“陆湫,过来,”沈随安招呼他,两人其实离得不远,但也隔了几步,人太多了,还是把夫郎拉到身边好一些,“来看看这个。”

“来了!”陆湫快步挤过来,亮着眼睛看到了她手中的簪子“妻主,这个是……给我的吗”

“当然。”

沈随安已经让人付完了钱,并不是等陆湫过来才问他喜不喜欢的。他当然会喜欢,仅仅是“妻主送的”这样一个理由就足够他爱不释手了,像那个陶瓷小鸟一样。

这支手工的木制发簪,乍一看似乎不如金簪那般夺目,不过它的造型十分独特,流畅的线条看着浑然一体,甚至还做了镂空处理。虽然颜色并不算耀眼,但出色的形状与设计也能让它变得别具一格,看着跟陆湫的感觉很相符。这种木簪适合不出门的时候在家中戴,简洁又漂亮。

“我帮你换上,”沈随安把人拉近一些,走到陆湫身后,“别动。”

“妻主……”陆湫小声喊了她一下,又闭嘴了。旁边人来人往,声音大得很,陆湫现在背对着她,她也听不见对方想说什么。

沈随安自己便是长发,会弄简单的发型,今日陆湫的发型也不算复杂,换个簪子而已,并不费事。只是在外面挽发这件事,其实是有些过分亲密的,但她们已是妻夫,自然不该顾忌。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而接下来,就收获了陆湫转过身来的熊抱。小少年力气挺大,冲撞得沈随安都后退了半步。

“妻主大人……”陆湫在她怀里,语气纠结,仰着脸看她,有几分可怜,“你给我提一点要求好不好,我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抵得上你送我的那些了……”

“陆湫,不用别的,”沈随安笑了,将他额前的发拨弄到一边,望着他的眼睛,“把你自己给我就好。”

她所求的也不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得体正夫。她要的是有人和她一同笑,一同闹,一同看过风景,一同走过岁月。她要的是有人能让她开心,她要的是陆湫对她的、炽热的感情。

她已经得到了。

“不然,我再服侍妻主一次……”他不死心。

“……你不能既要又要”沈随安无语,“还有,出门在外不准说这种事情了。”

“……噢。”

今日妻夫二人在外逛了许久才回府。

离开了庙会场所,耳边忽然清静下来,刚开始还会有几分不适。不过随着马车的颠簸,很快二人便都有了困意。沈随安揽着陆湫,陆湫靠着沈随安,两人没闭眼,但也都不说话。

只是靠在一起。

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