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心头咯噔一声,郑永寿没办成?

他急忙直奔会同馆的正厅去,进门便见长公主寒着脸坐在正座上,商国的指挥使已经走了,苏大人坐在一旁,呆如木鸡。

“苏大人,如何?”他颤声问道。

苏兰石抬起眸子,咬牙切齿地道:“我们上当了,那淮王信不过,郑永寿失手被擒了。”

“什么?我们中计了?”梁安大吃一惊,“就算中计,郑永寿逃不了吗?他怎么会被擒的?”

“我见了他,他被带到大理寺去了,他……浑身都是鞭痕。”苏兰石一拍扶手,怒道:“是淮王,一定是淮王,这贼,我要杀了他。”

冷玉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说了句,“还淮王?脑子呢?本宫早同你们说过,不要轻视女子,你们当真调查过宋惜惜了吗?就敢贸贸然派人行动?在宋惜惜眼里,一个郑永寿,算个什么东西?”

第951章 淮王要逃了

苏兰石下意识地辩驳,“不可能,她宋惜惜武功再厉害,能比得过我西京第一高手?”

长公主冷冷地道:“事实就是比得过,而且还被轻而易举地擒获,西京第一高手却醉心权术,他对权力的追求,决定了他武功的上限,你们既然已经了解过宋惜惜,自然知道她年少就在万宗门练武,你们知道万宗门是个什么地方吗?”

“不就是一个武林门派吗?有什么特别?”苏兰石道,虽然事实摆在眼前,郑永寿就是被宋惜惜的红鞭打败的,可他就是不相信宋惜惜有这么高的武功。

如果说是北冥王打败了郑永寿,他不会有所怀疑。

“一个门派的女弟子,还如此的年轻,她能有多高的武功?”梁安也是这样说,他绝不相信一个女人能这么厉害。

冷玉长公主看着他们二人,心头直呼蠢货,他们的不信来自于他们的无知,他们的无知,有来之于他们的自大。

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女子要入朝为官,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多少的血泪,莫说商国,就连西京三年选一次女官入朝,那么多的人熬油点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只为能在三年一度的唯三的名额里摘得一个。

至于商国如今只有一位女官,就是宋惜惜,她如果不是武功过硬,怎么可能担任玄甲军的指挥使?

她甚至是上过战场,立过战功的。

当然,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北冥王抬举她上去的,可历朝历代那么多的亲王,谁可以把自己的王妃推举上去?

她懒得点他们,下令道:“把他们都请出来吧,既然你们惹出了这样的祸事,明日谈判,我们要改变策略。”

“改变什么策略?难不成我们还要退让?”苏兰石猛地抬头,眼底充满不悦,“不行,绝对不能退让,大不了就打。”

长公主没搭理他们,道:“向屏,把诸位大人请出来商议。”

“是,公主。”向屏当即出去,散了人去请诸位大人进来。

今晚的会同馆,只怕大家都要彻夜不眠了。

淮王府里,等到子时过,后门还没有动静。

他皱起眉头,沉沉地叹了口气,叫了人进书房来,“为本王乔装打扮吧,这京城留不住了,明日一早,你们随我离开京城去燕州。”

“是!”他此番带回来的人,都是原先培养在外的心腹,是从来没往淮王府里带过的。

这些心腹也都是各有本事的,只是这本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传信防身或者办一些小事是可以的,真要办大事,还得要三哥的人。

他狠下了心肠,“开账房,把所有的现银和银票存票全部带走。”

“王爷,不留些给王妃么?”

这些年,因着要事事低调,所以淮王妃也没有置办什么名贵的首饰衣裳,府里头也是极尽简单,御赐之物是有的,但那不能变卖。

田庄铺子,在谢蕴出事的时候,淮王早就变卖了,防着出事的时候,能有银钱跑路。

“留什么?她是王妃,每月都有俸银。”淮王对妻子无半分的感情,“封地也有食邑,虽是少了些,维持王府生计不成问题。”

而他则有更大的图谋,少不了银子的,“世子也在燕州,我们银钱必须要充足,看看府中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一并带走。”

“王爷,不等等吗?兴许成事了呢?”

"成不了,西京这条线算是废掉了,苏兰石不会信本王了。"

宫宴散了到如今,起码也一个多时辰了,而出动那么人最后徒劳无功,他不担心死士会说出来,只希望郑永寿不要落网。

第952章 你要救我

这谈判前夕,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会同馆是不眠之夜,大理寺也连夜开审,刑部那边易昉自从招供之后就一直要求见战北望一面,见最后一面,她甚至跪在地上哭着哀求。

她自进刑部之后,就没试过这样软弱的,李立想着谈判之后,易昉肯定是要交给西京使者处理,死都是轻易的,只怕是不得好死。

死刑犯临死之前,还能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呢,所以李立今晚便准他们二人相见,当然,只能在牢狱里见面。

他派人把战北望带到牢里,衙役开了牢狱的门,便退守在外头。

自然,战北望进去之前也搜了身,不许他带任何尖锐的物什进去,免得易昉自尽,他们没办法交代。

易昉如今是单独关押在女牢,主要是她太关键了,不容有失,所以李立派重兵守着。

豆大的光芒照着两人憔悴不堪的脸,成凌关一战凯旋归来的那意气风发,已是半点迹象都寻不着了,只有说不出的疲惫与狼狈,说不出的绝望与茫然。

“为了你我改了口供。”易昉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这般意志叫她看不到希望,她语气有些急促,“我告诉他们,成凌关的事情你全然不知,应该能保你周全。”

“那是事实,我确实不知。”战北望道。

“但你没掺和进来之前,萧承是整件事情的主谋。”

“这不成立,这只是你说的,皇上和刑部都不会相信。”

易昉面容显得越发丑陋狰狞,“无所谓,西京大费周章不会只要我的命,萧家守在成凌关这么多年,西京人恨他们入骨,萧家才是他们想要的。”